 斯琴高娃
由老舍作品改编，舒乙参与剧本文学指导，著名演员斯琴高娃集主演、导演于一身，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制作的京味儿话剧《月牙儿》昨晚在北京展览馆剧场首演——
20年前，曾与导演谢添一起将《月牙儿》搬上电影银幕，如今斯琴高娃挑战自己，再次演出虫儿妈这个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角色。无论是表现再嫁女子燕尔新婚的甜蜜，还是刻画乞丐婆的蹒跚与褴褛，斯琴高娃的表演毫无保留地将这个温柔而又勇敢、脆弱而又
坚强、糊涂而又质朴的、充满母爱的形象照亮了整个舞台。饰演“虫儿”的高榕，在上海首演时就已获得好评如潮。
当然，最打动人的还是高榕和斯琴高娃母女情深的苦情戏，仿佛呕心沥血般地情真意切，结结实实地赚了观众们不少眼泪；尤其尾声处虫儿妈为虫儿历尽艰辛，在女儿重新走回学校的前夕，老人喜极过度，倒在了回家的路上。合着斯琴高娃演唱的一段沧桑悲凉、绵长悠扬的京韵大鼓，虫儿的哭声不绝如缕，两种吟唱交织，绕梁徘徊、流连不去。期待苦尽甘来团圆结局的观众，不由得发出了一片唏嘘之声，很多人都是擦着眼泪走出剧场的。
戏甫一落幕，观众们就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鼓掌。原本精心排练的谢幕还没有来得及展现，就被捧着鲜花冲上舞台的几十位激动的观众完全淹没了。名角儿主演，又有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资深演员加盟的庞大阵容，纯正的京片子，再加上舞美灯光创造出的青砖灰瓦墙、典型北京胡同情致，上海《月牙儿》虽只在北展舞台上演两天，却一定会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话说回来，这也是记者在北京看戏最不愉快的一次经历。老舍作品不远千里回家，优秀演员倾情奉献，而这场演出的不和谐音却出在台下:
开演5分钟，观众席第四排中间的过道上，几位观众因座位矛盾大声争吵起来。原因无非是站着的来晚了，坐着的没对号入座但坚持开演后不换座。双方互不让步，其间几位工作人员干预都无法控制局面。站着的观众甚至指着舞台大声威胁工作人员，如不予解决问题，将令台上演出停演！——而鸦雀无声的剧场都在倾耳听着“虫儿妈”幸福地为小女儿献唱《贵妃醉酒》——都退一步，就是“和谐社会”；然而争吵持续了整整半小时，双方脸红耳热、言语粗鄙、行为自私，严重影响了前排近百位观众的观看，也直接影响到台上演员发挥。躲在黑暗的座椅角落，记者不由啼笑皆非，舞台上是乱世母女的一番生离死别，舞台下面倒也演得惊心动魄毫不逊色。看戏的都是消费者不错，但公共空间的消费还是有别于买块月饼的消费吧？艺术产品的消费也有别于纯商品的消费吧？有人问，为什么这样的好戏没有从北京出来？原因恐怕还得在自己身上找——有的观众连《月牙儿》和月饼的区别都分不清呢，您说，他们对得起戏吗？他们对得起台上活生生的演员的劳动吗？
另一方面，这也向中国剧院的管理体制上提出了问题，比如:开演后，是沿用西方习惯、尊重演出就近入座呢，还是独创中国特色、维护权利对号入座呢？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还是强令执行的规则呢？答案，也许要由新一代的观众来给出了。小生文/刘平摄J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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