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
4月26日至30日,话剧舞台上的常青树——喜剧《托儿》将再次出现在京城舞台,陈佩斯将带着他的“婚托儿”继续在民族宫大剧院“忽悠骗人”。为什么《托儿》能够在京城舞台常演不衰,成功的经验在哪里?就此,昨天记者与陈佩斯面对面进行了交谈。陈佩斯认为,《托儿》的成功在于剧本身,这是百年才出的一部喜剧。
我们让“不毛”之地长出粮食
记者(以下简称记):《托儿》当初是怎样诞生的?
陈佩斯(以下简称陈):和那些把许多无厘头的笑料和包袱堆积在一起的喜剧不同。因为编剧王宝社先生的一位战友以前被“婚托儿”骗过,回来之后十分气愤地跟他说起这事儿,他也很感慨,原来感情也可以拿来挣钱了,同时感慨社会上的诚信危机、世风日下,于是就确定着手以“婚托儿”为题材写了这部喜剧。
记:当初有没有想过《托儿》会挣钱?
陈:当时我们刚刚创意这个话剧的时候,很多人异口同声地说赔钱,但是通过我们仔细地测算,得出结论应当能够挣钱,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做这件事。
记:谈谈你们带着《托儿》刚刚演出的时候,当时的市场情况是怎样的?
陈:我们刚刚进入话剧市场的时候,当时大部分演出都是国家级话剧团,尽管有的民营演出公司进来也都是临时组合演完了就散,这两年才开始出现正规的民营公司。到今天为止,国家艺术院团依然只是演出,依然缺乏市场运作的专业人才。我们在电影里闯荡了十几年,我们这时候进来就等于在市场里杀出了一支生力军。我们带着丰富的文化市场的经验挤进这块“不毛”之地。种地是讲究方法的,而国家院团是吃“皇粮”的,不用种地。我们不同,我们知道怎么种,我们认定这块所谓的“不毛”之地是可以长出粮食的。
我们做市场先靠明星轰炸
记:做电影和做舞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虽然最终靠的都是票房,但是两者还是不一样。
陈:是,一个是间接的,一个是直接的。电影是我们不能控制的,而舞台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我卖一场票可以得到一场的钱,即使是包给剧场也是固定的钱,是我们可以把握的。
记:那么你们在电影市场里到底积累了怎样的经验?
陈:我们知道怎样推广自己的作品,在什么时间怎样宣传,把握什么火候,通过谁向谁去宣传。这是我们的长项,所以当时别人都赔,我们却能赚钱。
记:当时你们到底如何做市场推广?
陈:首先是用明星来轰炸,陈佩斯、朱时茂、伍宇娟、郭凯敏、马羚组成全明星阵容。这是5年前的阵容,今天可能就得找超女了(笑)。我们不但能以剧组的名义找媒体进行宣传,同时每个明星都可以自己找媒体进行宣传。此外,好多年没人做这事儿了,突然有人来做,大家也感到新鲜,只要你一到现场看了之后哈哈一笑就跑不了,他们看的开心了,一出剧场就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知道了。《托儿》的出现太突然,给了当时的演出市场一个猝不及防,一下子吸引了很多观众。
百年才能出这么一个《托儿》
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很有勇气,但是毕竟没有充足的舞台经验,做这样一出戏你心里有底吗?
陈:当然,我心里有底,要赔赔多少,要赚赚多少,即便是我一分钱不挣是个什么结果,这个账我们公司算得很清楚。
记:能不能谈谈《托儿》在话剧历史上的特殊意义?
陈:在艺术形式上,《托儿》作为一部完整的戏剧有它特殊的地位。从近现代话剧史上,真正能够称得上喜剧的几乎是凤毛麟角。这个物种太珍惜了,从明朝到今天为止,真正的喜剧百年不出一个。不客气地说,《托儿》就是百年中出的一个。
记:你能不能概括一下“陈氏喜剧”的特点?
陈:故事,我们注重的是喜剧的结构以及喜剧的套路和方法。不管是什么样的情节,我都能够将它结构成喜剧。至于我的表演,主要是能够驾驭这个喜剧故事的结构以及剧中的角色。包括我的很多电影作品也是一样,我都参与结构故事,因此很多戏都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我们走穴来养家和脱贫
记:除了喜剧本身之外,喜剧明星也是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陈:当然,因为喜剧明星本身就代表着喜剧的表演经验,这是我和朱时茂合作多年的共同经验。因为小品毕竟是微型的喜剧形式,这种大型喜剧的表演经验靠着小品是不行的。央视的春节晚会每年才一场,我们的经验大多是在以往的各地演出和走穴当中积累起来的。
记:走穴?
陈:对,我们主要是用它来养家糊口、脱贫致富。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们最少的时候演一场仅仅10块钱,虽然很辛苦,但是很开心。记得当时我和朱时茂在哈尔滨走穴演出时,一晚上曾经一口气走穴七场。那时候当地还有夜场电影,每个影院在电影放映前都要安排一些演员现场表演一下,大多是一些小节目,一场大概也就10块钱。演出结束后,几个演员把挣到的钱分了之后就奔下一个剧院。我们是跟着影片跑影院,有时候一下子跑7家影院,一晚上可以挣到几十块钱。那时候,感到很满足,感到自己的价值被体现的成就感。一晚上挣了这么多钱,那个美呀!
记:是不是特知足?
陈:当然,记得那一阵子我挣了300多块钱。不过,好景不长,自己一分钱都没捞着,钱都上交了。因为我是八一电影厂的,我是一个军人,军人怎么能出去挣钱哪。领导找我谈话了,没办法赶紧把钱上交了。不过,小品的形式就是在那时诞生的。当时,我们都在琢磨着到底给观众演什么,一开始只是唱歌,后来我们俩就开始攒小品,主要是拍电影的故事,我们最早的小品《吃面条》就是那时候出来的。那年,央视请我们去参加春节晚会,后来我们和黄一鹤导演说我们在哈尔滨演出时有一种小品的表演方式,黄导很高兴。于是,大家就看到了《吃面条》。
带个新人得从负数教起
记:听说你最近有逐渐淡出让新人取代的打算?
陈:那样的话,这部喜剧的受欢迎程度肯定会打折扣,但是如果要有新人能够取代,能够驾驭“陈小”这个角色的话,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我们在昆明尝试过《托儿》的滇语版《支花篮》,我没有参加演出只是在当地指导了几天,舞台上全是当地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坐地演了50多场非常成功,比我们在当地演出还火。
记:那么现在有人选了吗?
陈:很难,首先表演上得从负数教起,让他去除原来的表演特点。培养这样的一个角色至少需要两年,手把手教了这么长时间,又不一定留得住人。人家跟你学不一定适合你的话剧,更何况演话剧和演电视剧的酬劳是不可比拟的,人家也需要养家糊口、成家立业,人往高处走,最后走也可能是必然的。其实,这种情况我不怕,怕的是没有人去做,长此以往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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