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念易卜生逝世100周年的第二届国际戏剧演出季中,一部形式新颖的国外剧目《群鬼探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群鬼探戈》之所以诱人,来自于它的诸多看点和创新——
舞与戏的暧昧
说《群鬼探戈》是话剧没错,因为它改编自易卜生的著名话剧《群鬼》,演出团队
是挪威国家剧院的顶极演员,剧中的线索性情节仍然同传统话剧一样由台词来交待。然而,《群鬼探戈》又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探戈舞剧,编舞及主演是阿根廷著名的探戈舞星帕布罗•贝隆,他绝佳的舞技惊艳全球,没有谁能对剧中舞蹈的专业性产生置疑。暧昧激情的探戈舞贯穿全剧,将角色心中的痛苦、挣扎、压抑和情爱用绚丽的舞蹈形体释放出来,营造出整个戏剧的矛盾碰撞和舞台上沉郁的气氛。
如此说来,很难定义《群鬼探戈》是舞蹈还是话剧,其实也无需定义。不管是舞还是戏,都有释放灵魂,充盈故事框架的表现力,而舞与戏的暧昧纠缠也许带来的是一种超乎于任何一种单一形式之上的全新视觉体验。
光影吟唱的哀伤
如果《群鬼探戈》有的只是探戈与话剧的结合,倒也不足为奇,然而,之所以可以称之为多媒体探戈舞剧,是因为剧中还融入了十分具有表现力的多媒体影像。整个故事发生在一幢所谓“上层人家”的“高贵”的房子里,窗外阴雨连绵,屋内阴暗旷寂。舞台上的摆设和道剧十分简约,其他的场景和整个戏剧的气氛靠的都是声光影像的处理,将一种灰暗的,混杂着谎言、情欲、隐忍和孤独的感觉表现得恰到好处。剧中的人物都是极度孤独的,他们挣扎、困惑,伸长双臂,嗔展着欲望,垫脚去够那虚无飘渺的美好愿望。
纠葛于两代人间的情债
探戈剧的剧本来源是易卜生的话剧《群鬼》,这部剧远不如他的经典之作《玩偶之家》有名,却别有一番情味。在《玩偶之家》完成之后,易卜生受到当时社会的多方置疑,对于一个传统家庭中已为人母的女性抛弃丈夫和孩子离开家庭的结局,在100多年前的欧洲社会是无法被接受。于是,易卜生在《群鬼》为娜拉塑造另一个岔路尽头的人生,剧中的阿尔莱太太便是《玩偶之家》中娜拉走入另一种生活的化身,她放弃了和自己深爱的神父私奔,放弃了自由的权利,选择了继续留在生活放荡的丈夫身边。而如此的容忍换来的却是丈夫的变本加厉和十数年的忍辱负重。她尽力伪装给外界一个和睦高尚家庭的假相,甚至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将儿子推离这个肮脏的家庭。结果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一直小心保护的儿子爱上了父亲当年放荡形骸后留下的私生女。遗传自父亲的致命疾病和得知真相的震惊和痛苦令儿子无法再对生活鼓起勇气,最终要求母亲结束自己的生命。
两代人之间如轮回恶梦般缠绕的情与债是剧作最吸引人的地方,也和探戈的魅力深深契合,在舞台上将这种情感压抑和无法改变既定命运的悲哀绽放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