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大师》剧照
舞台上的“天梯”
今年，让观众“晕菜”的话剧一部接着一部。几个月前孟京辉的先锋话剧《镜花水月》就让观众不知所云。从上周末开始，由濮存昕陶虹主演的易卜生话剧《建筑大师》又让观众大叫“晕菜”，首都剧场(blog)的铁杆戏迷们如今是一头雾水。濮存昕在演出前就明确表示：“对现代艺术不敏感的观众最好别来看。”而导演林兆华则在首演后对一脸迷茫的记者们说道：“我也说不上该剧要表达什么。”与观众对立的是专业戏剧人对林兆华导演手法与演员表演的高度赞扬，艺术家与广大观众的审
美对立在《建筑大师》首演之际再度爆发……
改编自易卜生晚年自传体作品
《建筑大师》并不是一部人们心目中典型的易卜生的作品。《建筑大师》是易卜生晚年的作品，是他的一部带有自传体痕迹的戏剧，与人们熟悉的《娜拉》等社会问题剧的风格相去甚远。剧中的建筑大师索尔尼斯家庭生活不幸，一场大火烧毁了他的房子，妻子因吃药导致乳汁发生变化，毒死了他们刚出生的双胞胎。但大火却成就了索尔尼斯，使他有机会盖了风格独特的新房子倍受业界瞩目。晚年的他，对大火抱着忏悔，还恐惧被更年轻的建筑师取代。
他和神秘少女希尔达吐露着自己的心声，这一切都是易卜生晚年生活的写照。没有三一律式的情节发展，也没有过多的冲突，《建筑大师》全剧便在索尔尼斯自述性的回忆中展开。濮存昕扮演的索尔尼斯和陶虹扮演的神秘少女希尔达，在台上进行着关于名望、声誉和成就的深奥辩论，对人生的探索和对灵魂深处的挖掘使得《建筑大师》有些晦涩难懂，令很多观众看过之后一头雾水。
濮存昕坐在沙发上演了一个半小时
舞台上方是一个倾斜的白色屋顶，舞台上只摆着一只红色沙发和一张玻璃小桌。濮存昕在一个半小时的演出里，几乎一直是呆在红沙发上。他舒展地半躺在沙发上，眼皮略微下垂，时而愤怒时而悲伤地和来来往往的演员们对话。很多观众感觉濮存昕是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其实这是导演林兆华在指导演员表演时的原则：大自由，大自在。林兆华在排练时，就要求濮存昕和陶虹抛弃一切表演陈规，自己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林兆华每天还不断纠正濮存昕表演中“做作”的地方，让他“自然、再自然些”。于是我们现在便看到濮存昕躺在沙发上，信马由缰地念台词。濮存昕就这样坐了一个半小时，让台下不少观众面面相觑，而他自己却认为得到了空前的解放，因为他的舞台表演终于可以自己做主了。
【观众质疑】满台疯子还是内容深刻？
“我觉得演员演得疯疯癫癫的，或许是内容太深刻了，完全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一位观众对记者说。另一些观众也向记者表示，濮存昕和陶虹在该剧中的“疯癫”表现实在让他们震惊，“剧情看不懂，台词听不懂，也看不懂他们打算干什么。”一位观众总结道。而剧场外的电视记者们更是追着导演林兆华采访，林兆华一驻足，立即引来一大群观众，等着听他对该剧的解释。但是林兆华却淡然地对记者说：“我也说不上该剧要表达什么啊。”一句话说得观众和记者更加一头雾水，但再追问时，林兆华已然离开。这不禁让人想起了几个月前，孟京辉的先锋话剧《镜花水月》首演时的情景，看得晕头转向的观众也是同样追问孟京辉他要表达什么，孟京辉当时的回答也和林兆华如出一辙：我也不知道。
其实，易卜生的《建筑大师》在国外演出时也是一片争议。该剧当年在伦敦演出时，当地的报纸就评论该剧是“一部由疯子编剧、排练和演出”的作品。此次在北京首演，观众自然也有见了满台“疯子”的感觉。
【专业戏剧人】林兆华不愧是大导
对很多了解易卜生的专业戏剧人来说，《建筑大师》的内容并不难理解，他们认为剧中颇富哲理性的台词和独白都非常具有艺术美感。专业人士更是对林兆华的导演手法大加赞赏，认为濮存昕和陶虹的表演自然解放，彻底突破了过去的表演陈规。在剧组谢幕之时，掌声雷动，曾经导演过贺岁喜剧“麻花2”的年轻导演邵泽辉激动得冲到舞台上喊出了“大导万岁”。
很显然，《建筑大师》的上演再度显示出了专业人士与普通观众在欣赏视角上的差别，甚至是对立。还是濮存昕在排练时说的一段话最精辟：对现代艺术不了解的观众、对灵魂不敏感的观众都不会喜欢《建筑大师》。
【花絮】濮存昕爬“天梯”吓坏观众
戏剧作品中常有这样的场景：主人公爬上楼梯，然后跳下去自杀了。不过一般来说，演员们爬的楼梯都不高，往往都是象征性地爬个十几级楼梯就算完事。但《建筑大师》为了表现濮存昕扮演的大师在高塔上自杀的情景，却设计了一部近20米高的“天梯”，“天梯”的最后一级台阶几乎都要碰到了首都剧场舞台的顶棚。在剧终时，濮存昕扮演的建筑大师索尔尼斯缓缓爬上“天梯”，准备自杀。观众望着那么高的楼梯，以为濮存昕只会象征性地爬上一半，没想到他花了很长时间，就那样一级级走上去，直到最后在观众眼中变成了一个难以看到的小“黑点”。当濮存昕最后从“天梯”顶端消失时，全场爆发出一片惊叹；谢幕时，陶虹不得不跑上天梯去迎接从天梯顶端吃力向下走的濮存昕，观众再度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来赞许濮存昕爬天梯的勇气。
演出结束后，由于大幕没有拉上，这道舞台上的“天梯”更是成了观众们合影留念之处。一些观众表示，看着濮存昕爬到天梯顶端，竟担心得吓出一身冷汗来。王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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