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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佳奇:我觉得反正上舞台之前,在排练场的时候,肯定导演会倾尽全部的能力,演员就是全身心,我觉得应该是尽所能的去把它完成导演所给予的,包括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各个方面,尽所能的去,导演给我们增减,这是导演做的工作。我们把它做完了以后,至于观众对这个人物、这个戏的评价,因为艺术这个东西每个人的评价和观点是不一样的,我们尽我们的能力,尽我们的生命,把《肖邦》这个话剧给做了。当然我们也会去看观众最后给我们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什么样的想法,最重要的我觉得还是之前我们在排练场做的这一块,上舞台是呈现的那一部分了。
主持人王莹:先把自己能做到的做好。
江佳奇:对。
王晓鹰:换句话说现在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现在想的还不是期待上台观众怎么看,因为还没到那个阶段,现在还是大家都非常痛苦、非常焦虑、非常纠结的在排练场里怎么把对这个人物的创作,对这个戏的创作从我们的创作能量挤榨出来。可能过一段时间,排的基本上开始成型了,开始能够感觉到我们的戏演出来是什么感觉,心里比较有数了,那个时候对于上了台以后演出,在剧场里见观众,观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那时心里的期待可能才开始多起来。
主持人王莹:但说起来是不是这个阶段是最困难的一个阶段。
王晓鹰:对。
主持人王莹:因为越是临近演出,大家说没成型不可能,已经有一个大致的型了,但是在型的具体细节方面我们是不是要进一步的去琢磨?
王晓鹰:有时还不是具体细节,有时还是在到底应该怎么表达得更强烈、更充分,不管是导演的处理,其实更多还是演员对于那个人物的揣摩和表达的一种选择,在这方面都是蛮痛苦的。就像前两天我们排一段戏,排肖邦,非常痛苦的在家里边写音乐,写他著名的波罗涅滋英雄那一部分,非常痛苦甚至半疯狂的状态在想怎么写。其实艺术创作阶段就是这样,在找表达方式。
主持人王莹:王导你是不是太严格了,你看把我们的演员排得,我看他们都很沉重。(笑)
王晓鹰:不是我太严格了。第一,他们到新浪来跟网友见面,他们觉得是很郑重的一件事。再一个,其实肖邦你去接触他,接触他的情感,接触他的生命的时候,肖邦这个人给你带来的感觉就不是轻松,他不是一个娱乐化的东西,而是对他生命的敬重,然后你对他生命的一种非常强烈冲击的感动。我们创作的过程是这样的,所以你看你跟他讲起肖邦或者讲起肖邦的经历,或者讲起乔治·桑,马上对人物的感觉心里就油然而生了。
王晓鹰为导戏“疯” 台上台下两个“肖邦”
主持人王莹:很多网友非常喜欢王导,也特别想知道王导在排戏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格。他是那种事无巨细的告诉演员你应该怎么怎么样做,还是那种给予演员启发,给演员表演空间的导演?
于洋:导演是一个半疯状态(笑)。
江佳奇:我也承认。
于洋:导演的风格是属于把自己首先就给废掉了,他是折磨生命,像榨汁一样把自己先榨干了。有他这样拼命的劲头在,我们再不把自己粉身碎骨我觉得就太说不过去了。
主持人王莹:我觉得你们这个组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于洋:因为导演是一个非常激情的人。所以,他对艺术的那种疯狂状态,有时我们经常开玩笑,我说一旦你过去了,我说我会去安定医院看你。他真的是一个心力完全是粉身碎骨为了这个戏,不是为了这一个戏,只要他导戏就是这种状态。所以,这种状态无形之中,是我们很焦灼、很困难,因为创作角色有的时候跟别的还真不一样,身心的那种挤榨是很痛苦的。但是有这根大旗在这儿戳着,我们还是那句话,痛并快乐着。
江佳奇:当时导一场戏,于洋在台上发着神经,导演在下面看着他发神经,跟我说从这儿走到那儿,从那儿走到这儿。
主持人王莹:台上一出戏,台下也是一出戏。
江佳奇:他跟我们演员在一块儿,不像别的演员离开着,那场戏觉得上下是两个肖邦。
于洋:他跳进跳出,两边都是蜂房。
江佳奇:于洋在那儿投入,他没出来,导演也投入,导演让我从这个地方走到那个地方,我就出来了,但是我得看于洋,他说你再走到前面……
主持人王莹:你好崩溃。
江佳奇:我挺崩溃的。
于洋:这样的导演其实对演员特别好在哪儿?因为演员都是人,有时状态不是一点24小时都是最佳状态,可能生活中一些事或者一些杂念,或者身体的原因,有时会属于一种封闭也好,打不开。另外,导演首先自己把自己,一下子到了那个状态,我相信就像火柴一样会把你点燃,很快我们能进去。这一点是我觉得跟其它导演不一样的地方。
主持人王莹:王导你是不是一上戏就是这样,其它戏以外的东西你都顾不上了。
王晓鹰:我基本上是这样,因为我排的戏多数都是我自己特别喜欢、特别有感触的戏,我要把这种喜欢和感触传递给演员,因为最后要让演员去演,我需要把我自己的感触全部释放出来,对他们有一种感染,或者给他们一个气场,让他们觉得可以跟着这个感觉去丢掉一些顾忌去进行创作,才能把我心里面的能量转移到演员身上,然后由演员上台去演。因为到演的时候导演啥事都不干,所以排练场是唯一参与的地方。
主持人王莹:我看到您的情感真的特别特别充沛,作为观众的我们来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是因为我们感觉到有诚意的作品,这个过程中原来是这样一点点磨出来的?
王晓鹰:观众如果在观众席里,不管是受到感动、冲击哪怕受到折磨,这些东西在此之前是曾经加倍的甚至是十几倍、几十倍的冲击、感染、折磨过我们导演和演员。有了这个几十倍的过程以后才能到舞台上向观众转递这种能量。
主持人王莹:可能之前对你们折磨越多,观众之后的感受越强烈。
王晓鹰:应该是。
《肖邦》呈现音乐话剧新形态 钢琴王子李云迪后期参演
主持人王莹:这部戏有一些评论,不仅仅定义为话剧,是音乐话剧,这和音乐剧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晓鹰:是这样,音乐剧是它拿音乐、舞蹈、歌唱做平时话剧的台词表达、人物关系之间的表达。
主持人王莹:音乐话剧这个提法算首创吗?
王晓鹰:不算首创,我以前在外地也排过一个戏,是音乐话剧。但是那个戏是有一些演唱,包括有一些舞蹈。这个戏更应该叫音乐话剧,为什么更应该叫音乐话剧呢?因为这个戏写的是一个音乐家。因为我们排戏都是为了表达这个人物的情感、生命历程的释放,音乐就是音乐家的生命。我们去表达音乐家的时候,表达他和音乐家的关系、情感、生命历程的时候,跟音乐是密不可分的。包括肖邦的生命、感受都是拿他的创作、他的作品表达出来,甚至是他自己弹出来的。所以,你排这个戏的时候不可能回避音乐,而且还不能像我们以前排话剧那样有很多音乐是情绪性的渲染、场面的渲染,或者是一个场面的铺垫,它必须直接跟这个人物的情感联系在一起。不管是做一个背景也好,还是在台上直接演奏音乐也好,所以它的分量和跟人物之间有机的直接的关系,比一般的话剧要多得多。所以,我说它是一个音乐话剧。而且这个戏里边,我们还做了一个特别的处理,因为演《肖邦》,涉及到要弹钢琴,我们刚才讲不可能让于洋弹到那么好,让人家能够认同这是肖邦。你假弹,也不能老假弹,有一部分为了表演假弹可以,为了演这个人物是可以的。但是当这个戏里就是肖邦自己在演奏的时候,你假弹就达不到那个效果。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处理,除了演人物的肖邦以外,还有一个所谓音乐肖邦的处理,我们会请包括一个波兰的年轻的钢琴比赛的获奖者,后面几场还会请李云迪。
主持人王莹:之前盛传要把李云迪请过来。
王晓鹰:也就是说有一个钢琴家,有的场次是李云迪,有的场次是从波兰请来的钢琴家,会完整弹到4首肖邦的音乐,不是孤立的弹奏,是跟剧情,跟人物的情感生命表达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些东西都是从音乐话剧概念生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