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栋天和陈少云演绎一段文人之间的兄弟情

　　《金缕曲》 的故事曾打动无数人：为营救知己吴兆骞，顾贞观到相国纳兰明珠府上做教书先生，为好友跪拜奔波，二十年后终于盼到好友归来，顾贞观却震惊地发现，昔日的江南才子早已性情大变，自己多年的真诚与坚持宛如一个笑话。

　　2012年，作为北京人艺建院60周年庆典系列演出的开幕大戏，三幕历史话剧《知己》亮相上海大剧院[微博]。两年过去，7月9、10日，由在沪上引发热议的台湾国光“伶人三部曲”导演李小平执导，知名京剧演员关栋天、陈少云领衔主演的新编京剧 《金缕曲》将在上海大剧院与观众见面。

　　日前，记者在上海京剧院排练厅见到了关栋天。自2009年《关圣》之后，关栋天很少在上海京剧舞台上亮相，而这次“归来”之作《金缕曲》的主题恰巧是“兄弟情”，很自然令人联想到他几年前经历的“兄弟风波”。记者发现，无论台上台下，当下的关栋天，心境很不一样。

　　300年前的真情是正能量

　　记者(以下简称“记”)：顾贞观哪里打动了你？

　　关栋天(以下简称“关”)：因为不同。这次题材是文人之间的事，比较纯粹；我以前的角色大家都知道，是霸气、刚烈的，而这次是懦弱、清高和傲骨的，相对复杂一些。顾贞观和吴兆骞的经历给我比较深的感觉是，时间可以改变人，而最最让人心痛难忍的，是好友的改变。当然从题材角度，这部戏也很适合京剧的表达，有唱词有旋律，文雅和直白的唱念皆有，京剧观众会喜欢。

　　记：新编戏往往被赋予吸引新观众的任务，《金缕曲》能做到新、老通吃吗？

　　关：我们这几十年搞了这么多戏，每一部都希望老观众喜欢，同时吸引新观众进来，但这是很难的。虽然出发点很好，但通常结果都不是很理想，你要么针对老观众，要么针对新观众。这个戏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传达一点正能量。现在这个社会发生了很多令我们在道德层面感觉很遗憾的事情，而至少在这个戏里，这两个男人、两个知识分子，告诉我们曾经有过这样一份真情存在，一个男人为了营救知己，奔波、请求、跪拜，二十多年锲而不舍。也许我这么说有点悲观，搁到现在，基本上，没人能做到顾贞观这样。

　　记：两个文人之间的事，会不会令观众感觉太超脱、太不真实？

　　关：一，这是历史上的真实事件；二，这当然是个极端的例子，但往往极端的例子可以起到典型作用。也许有人会感觉离我们太远了，或者这样的道德高度太高了，但至少这两人之间有一个人情所在，这个戏还有好听的唱腔所在。可能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卿卿我我是唯一的主题，但我们希望让年轻人知道，在三百多年前，曾经有过这么两个人，他们为彼此做了那么多事，而且他们只是文人，都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对应到当下，我们听到的负面东西太多，基本上有点麻木了，我在家里跟太太也会探讨，导演说这个戏看到后来会流泪，我演到后来也流泪了，虽然观众未必会。

　　早已过了“着急的时候”

　　记：几年前你经历的“兄弟风波”大家仍然印象深刻，这次主题也是“兄弟情”，心境有什么不同吗？

　　关：兄弟情，就是大家相互都有这个需要，这是前提、基础；如果只是一方的想法，这个情分是无法存在的，更不可能发展到像顾贞观和吴兆骞那样二十年不离不弃。所以说，兄弟情需要基础，如果这个基础只是酒肉钱财，是不可能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奔波二十多年的。至于我当下的心境，可以说是时过境迁了吧。事情发生了没有？发生了。难道你还一直纠结在里头？现在想想，才多大点事呢？我经历过十分艰苦的年代，有过饭都吃不饱的日子，现在看看，饭总有得吃吧，温饱总没问题吧，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问题了吧，那还着什么急呢？我早过了着急的时候，也过了苦恼的年代了。OK，过了，享受当下。

　　记：观众还是非常想你。

　　关：对于上海观众，我从内心来讲，是非常感激的。我虽然离开京剧舞台有若干年了，但我心里惦记大家，我们干这行就这样，你失去了观众，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没人喜欢你，你得瑟什么呀？对观众要好，对朋友要好，你的活儿要好。你要让大家看到你好好的，你在台上不能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