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丁堡国际艺术节开幕式（往年资料图）

　　本城不缺外国戏。从1963年的上海青话开始，本城话剧团体就一直有排演翻译剧本的传统。时至今日，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和现代人剧社两大制作团体都保持每年翻译剧占了演出剧目的一半比例。却没想到，在这个满是阿加莎-克里斯蒂、麦克尔-弗雷恩和雅丝米娜-雷札的戏剧市场上，一组“爱丁堡前沿剧展”却攻城拔寨，既揽口碑又揽票房。微小的团队，近乎微利的票价，“爱丁堡前沿剧展”能异军突起，凭的是“空运”来的新鲜劲儿。

　　卖，当年新货不隔夜

　　“爱丁堡前沿剧展”有多火？从朋友圈里纷纷相约看戏的热乎劲儿就能知道。

　　今年4月到7月，“爱丁堡前沿剧展2014”已经带来了《最后晚餐》、《反转地心引力》和《安德鲁与多莉尼》三个暖场剧目，在上海大剧院演出9场，全部卖空。而9月才正式开幕的这一剧展，在完全没有打广告和做宣传的“沉默”中，头两部话剧《喀布尔安魂曲》、《奥德赛》开票5天，售出2500张票，占总票房80%。

　　“爱丁堡前沿剧展”的策展人袁鸿很骄傲：“坚持最低价，坚持选最有品质的戏，坚持把戏剧圈真正第一线的东西从欧洲带回来，我们相信能自然养成一批‘识货’的观众，而不用靠炒作。”

　　袁鸿告诉记者，自己每年8月初会前往欧洲最大的戏剧艺术节“爱丁堡艺穗节”挑选剧目，实地勘察后第一时间就与剧团接洽巡演事宜，顺利的话，国内观众在一年内就可以直面欧洲戏剧节的最前沿作品。

　　比如今年剧展邀请的阿默克剧团作品《喀布尔安魂曲》，就是2013年在爱丁堡艺穗节期间大放光彩的战争三部曲之一。而之前感动许多观众的《安德鲁与多莉尼》，也是受“爱丁堡前沿剧展”之邀首次到亚洲巡演。

　　比起演了28年不衰的《剧院魅影》，剧本都被翻烂了的阿加莎·克里斯蒂，比起笑话都嫌过时的上世纪90年代欧美喜剧剧本，“爱丁堡前沿剧展”带来的话剧，新鲜得就像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空运而来的鱼生。欧洲最先锋和最前卫的戏剧表达方式，环境戏剧、多媒体互动、无实物表演、影像艺术结合，这些在传统翻译剧中统统都看不到。

　　看，火眼金睛百里挑一

　　真正去过“爱丁堡艺穗节”的人，才能体会到这个欧洲最大的艺术交流集会之密集与杂乱。三周之内，仅节日中和戏剧有关的爱丁堡边缘艺术节就有2871个戏上演，4500个其他形式的表演项目凑热闹，售票高达200万张。要从几千台戏中来个大排筛，不仅仅考验眼光，还有体力。

　　为此，策展人们练就了一身新东方式的逻辑排除法：Talkshow英语不过关忽略；儿童剧太低龄忽略；几个朋友分头看戏，遇到“雷区”互相提醒避过；演出时间太长，对观众要求太高的戏划掉就好……剩下的几百部戏进入下一轮淘汰赛。

　　淘汰赛首轮必须筛选出那些在热门剧场排期上演的话剧。“通常只有非常有经验、实力的剧团，才能提前订到热门场地，并有信心以票房回收来支持这些热门场地的高租金。同样的，顶级剧场为了保持声誉，对剧目的选择也有自己的标准。”另一位策展人水晶说。

　　刷完重要场地和知名剧团的作品后，就要寻找漏网之鱼。关注专业剧评人的口碑。“ 在爱丁堡，有几种杂志和报纸在戏剧节期间免费派送，《Fest》、《ThreeWeeks》、《The List像GuidesFestival》会有对热门剧目的评点。专业戏剧人的评点比较靠谱，值得去看看。”

　　而仅次于剧评人靠谱的推荐，来自于售票员。水晶说，跟几个大场地中的售票员聊聊天，知道哪几个戏卖得比较好，反响也比较好，是个不用自己看就能掌握大局的“捷径”。

　　选，技术简单语言少

　　喜欢的戏，未必最终能被引入中国，站在制作人的角度上，要考量的方面多如牛毛。

　　语言障碍是国内观众和欧洲戏剧间最大的鸿沟。2012年率先为“爱丁堡前沿剧展”打出名气来的，就是一部只有表演没有任何语言的面具默戏《安德鲁与多莉尼》。排除掉最大的理解障碍后，这部戏迅速地被各地观众接受，今年第三度巡演的路线，已经从北上广扩张到武汉、西安、贵阳。今年的预热剧《反转地心引力》也同样不用演员说一句话，观众就能看懂整个想象力的过程。“三年培养观众后，我们想尝试一下突破语言的界限，比如今年引进的《等到深夜又如何》，语言分量就比其他重，而且都是苏格兰大舌头英语，但胜在剧情感人，我们希望借此看看观众对语言接受的分量。”袁鸿介绍说。

　　另一个壁垒是剧场技术。在爱丁堡艺术节上，借助特殊环境和特殊道具的新戏剧占了绝大多数。袁鸿说，去年法国戏剧《夏日焚风》用电扇和磁场控制塑料袋制作的小人，在空中飞舞表演，这种戏他虽然心向往之，但碍于国内剧场形式的单一化，始终无法引进。

　　综合各方面考量后，两位策展人的选择依然小心翼翼。“我已经养成了习惯，一边看戏，一边考量这出戏是否适合引入国内。”袁鸿说，质量和成本两个标准他都不想降低。“爱丁堡前沿剧展”一直坚持百元上下的低票价，同样与国际接轨，爱丁堡如果10英镑、 英镑能看“ 15到足够好的戏，我希望中国观众也一样”。

　　责任编辑：宣晶/文：《申》报记者  徐文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