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本报刊发了张艺谋批评《英雄》北京首映式上个别娱乐记者欠缺职业道德的报道,晚间,《中国妇女报》记者、文艺评论家何东先生向本报发来电子邮件,就此事作出澄清和解释。本报照原件刊发,希望有助于促成健康、客观和理性的文艺批评的风气。
12月14日,《英雄》在北京首映之后,张艺谋随即于12月16日率领剧组转至上海,面对此前媒体一些批评报道,张艺谋由此做出结论:“北京媒体心态不健康,我感到隐隐的敌
意。”说到“不健康”和“敌意”,张艺谋在上海特别举例:“在北京有个记者采访我,很没有礼貌,他说你这个片子除了打架、明星还有什么?我刚开口回答,他就开始打手机,一直打个不停,看得梁朝伟、张曼玉、李连杰他们目瞪口呆。”被张艺谋不断举例的“有个记者”就是我何东。
张大导所说“打架”和手机的事实也都确有。他因此说我“没礼貌”或再说我很不堪,我都躬身虚心以受。如果确实因为“手机”事件,还让到场诸位主创人员“目瞪口呆”,我在此首先向张艺谋、张曼玉、李连杰、陈道明等各位在礼貌上表示诚恳歉意。但梁朝伟、甄子丹、章子怡三位除外,如此场面宏大的北京首映式记者见面会,面对几百名中外记者的众目睽睽之下,此三人每人脸上各罩一副大墨镜昂然登台,又何谈“礼貌”?
至于“手机一直打个不停”,这里我要特别澄清和解释一下,以免张艺谋再举例一路说下去,还要连带“北京媒体心态不健康”和“有敌意”,让我个人实在有些担待不起。首映式上,就在我提问完,张艺谋刚开始回答问题时,我的手机的确响了,出于礼貌本是不该接的,但低头一看,不得不接(这电话其实还跟张艺谋有关系)。打来电话的人,是北京宣武医院治疗凤凰卫视主持人刘海若的主治医生凌锋教授,此前凌锋教授见媒体炒作《英雄》如此热闹,打算要带刘海若到人民大会堂来看她康复以来第一场电影的(当天晚上18点30分,张艺谋还另外安排了一场招待其他各界人士的《英雄》专场),当时凌锋教授是以对影评人的身份向我咨询:“这个电影值不值得带刘海若来看?”而记者见面会时,时间已经逼近17点,我估计凌锋教授马上要准备带刘海若出发了。这就是张艺谋说我手机“一直打个不停”的真实回放。严格地说,我是在接一个不得不接的电话,而且,我想各位主创明星包括张艺谋本人,就是看在患者刘海若面子上,也会见谅三分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凑巧,凌锋教授的亲弟弟刘江南,恰恰正是张艺谋的老朋友,当时是不是凌锋打来的电话?我所言是否真实?张艺谋只需再和刘江南或者凌锋教授手机“一直打个不停”,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令我吃惊的是,此前多半年以来,北京各报连篇累牍整版整版替《英雄》大兴炒作,难道都是对你张艺谋和《英雄》“心态不健康”和“有敌意”嘛?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何东说“打架”和接手机(是一直接个不停而不是“一直打个不停”)是“不礼貌”、“有敌意”;该有多大罪过我都一人全担待着,但这又与“北京媒体心态不健康”与“有敌意”牵连得上嘛?难道天下媒体只许说《英雄》好而不能说一个不字,才算得上是“健康”、无“敌意”嘛?此外,就算媒体心态都对你不健康都对你有敌意,你一番激怒之言过后,就能掩盖《英雄》处处露出的缺陷和败笔嘛?
就在北京的首映式之上,有记者问:对《英雄》有些批评和负面报道,不知道你对这些报道怎么看?张艺谋当时满面笑容回答得非常漂亮:一部作品出来,自然会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我从来不会因为谁说我的作品好和不好,就很在乎这些报道。所以,我在今天向张导演及其他主创人员就“打架”和接“手机”之事道完歉之后,还将会陆续对《英雄》进行公开艺术分析与批评评论的。
何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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