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云南影响”新电影系列-导演曹斐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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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斐简介：

　　1978年出生。广州美术学院毕业。在大学期间导演舞台剧、兼职做广告美术指导，1999年拍摄第一部DV独立短片《失调257》，获邀参加多个国际艺术展和影展。随后拍摄的《链》、《起舞》、《手语》、《滑动》均获得很大关注。2001年毕业后继续展开影像艺术创作，作品有《狗》、《给我一个吻》、《嘻哈》、《角色》等作品。2003年与欧宁合作拍摄实

验纪录片《三元里》，参加第50届威尼斯艺术双年展。2005年拍摄第一部纪录长片《父亲》参加第一届莫斯科双年展。

　　曹斐语录：

　　——“我的当代艺术的背景可能会令我用一种属于自己的语言“超级虚构”的方式去叙述，但是这种虚构是建立在超级现实主义基础上的。所以我想尝试用比较实验的手法去拍一部电影，用不同的语言去刷新我们对电影的观念。”

　　——“我觉得这种实验手法对年轻人来说不会太陌生，反而可能会引起他们更大的兴趣。”

　　——“我觉得国内女性导演很少，独立电影行列的青年女导演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拍电影，对于这个项目，让我特别惊讶的是全部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女性，很多人都没有拍过电影的经验，这计划非常大胆。”

　　曹斐访谈：

　　【云南影响】能否简单介绍一下你的创作经历。

　　曹斐： 我在广州美术学院毕业，上大学时候专业跟影像没有太大关系，接触影像最早是自己看很多翻版影碟；另外是因为广州离香港比较近，每年大学暑假期间都到香港看各种独立影片。慢慢自己就开始尝试拍了。美院期间，在学校话剧团导演了很多小型实验戏剧。因此我的影像历程不是从电影专业出发，更多的是从当代艺术、翻版影像、实验剧场开始的。

　　【云南影响】你之前拍过很多短片，也拍过记录片的长片，那你以前是否想过要拍剧情长片？

　　曹斐： 想过。我不断地有写剧情长片剧本，只是觉得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拍。

　　【云南影响】现在参与这个项目算不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曹斐：觉得这一次是机会找到了我。

　　【云南影响】在剧情电影方面，你偏爱的是哪一种类型风格的作品？哪些导演对你的影响比较深？

　　曹斐：在我比较小的时候，喜欢昆汀·塔伦蒂诺的《天生杀人狂》，当时我排演的实验剧场就那么疯狂。另外喜欢费里尼、杨.史云梅耶、日本实验导演寺山修司，还有像《狗日子》、罗.安德森的《二楼传来的歌声》、新加坡电影《15》、美国艺术家马修.班尼《悬丝》系列实验电影，还有周星驰的电影等各种通俗喜剧片。

　　【云南影响】周星驰和费里尼的风格完全不同，你的这部新电影将会靠近哪种风格呢？

　　曹斐：我的兴趣比较广泛，我拍纪录片，导演实验剧场，拍观念摄影，做装置与行为演出等，这些都是很不一样的领域。我不会用任何一种既定的风格，不会搬用大师们的电影语言。我会用属于自己的“虚构”语言，但是这种语言是建立在超级现实主义基础上的。所以我想尝试用比较实验的方式去拍一部电影，用不同的手段刷新我们对电影的认识。”

　　【云南影响】你一直在一种艺术氛围中生活，为什么这几年突然特别关注现实生活，你觉得你怎么就能理解他们，站在他们的立场，会不会只是站在一个艺术家的角度去看？

　　曹斐：我父母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从小经常跟他们回家乡，也经常随父母的工作各地生活；念美院的时候，经常有上山下乡采风生活；以前拍纪录片需要和各种人打交道，我不能说我特别理解他们，能站在他们的立场替他们发声，但很想诉说我所看到的这些生活，这个现实。我经常觉得当代艺术比较无力，这种无力体现在作品空洞，总体倾向出对社会的伪关怀、自恋与叛卖中国符号。怎样用比较平和的心态和真实的目光看待这个社会，而不是说利用了这些东西，叛卖这些题材来强调自己的虚假立场。我的送奶工的短片《牛奶》、关于青年文化问题的实验短片《角色》、还有最近的纪录片《父亲》这些各种不同题材的影片都从不同角度出发表达我看社会的基本立场和态度。我觉得必须要有一种中心观念和一种坚硬的态度贯穿你本人的作品。不在乎关注程度的深浅，重要的是有感情的关注和诚实地表达。

　　【云南影响】在你的短片中看到很多实验性的东西，那么你这一次做长片是不是也会考虑加入一些实验元素？如果是的话你会不会考虑到观众的接受能力？

　　曹斐：我这次拍的主题跟年轻人有关，跟当下年轻人的生存体验比较接近，所以对观众的考虑以年轻人为主。我觉得这种实验手法对年轻人来说不会太陌生的，反而可能会引起他们更大的兴趣。

　　【云南影响】是不是会像《罗拉快跑》那样的电影？

　　曹斐：不能用它作为一种参照吧。但是我会尝试用当代艺术的语言，包括多媒体的手段放在电影里。

　　【云南影响】那你觉得现在的国产电影有过这样的尝试吗？

　　曹斐：我觉得我看到的还是比较少。但总体上来说在电影里面使用多媒体做的好很不容易。

　　【云南影响】你觉得国外现在有没有做的比较好的？

　　曹斐：日本的岩井俊二《关于莉莉周的一切》，他在用当下年轻人的语言做一部电影，而不是说很牵强地去使用这种媒介，他使用这种媒介符合影片主题，符合当代精神。我自己很感兴趣新媒体，而且喜欢跨媒介创作。

　　【云南影响】作为一个有当代艺术背景的导演，除了你刚才提到的比如多媒体这种手段啊，还有没有考虑加入一些其它的新鲜的元素？

　　曹斐:我的当代艺术背景，与电影的跨领域合作本身就是一种新的可能性。因为第一次要我去拍一个90分钟的影像，怎么说这个90分钟的故事，怎么用我有限的经验无限地自由去陈述一个90分钟的世界，我自己也很期待。

　　【云南影响】之前看了你的作品，感觉你对影像语言的把握很好，是不是因为你的美术学习背景？现在你的作品已经有一个自己的风格在里面，以后会不会延续这样的风格，包括把画面做得很漂亮精致？

　　曹斐：这个与艺术背景是有关系。但我的纪录片《父亲》里的镜头语言，就不能停留在美学范畴里讨论了，是导演怎样选择镜头来陈述出更多镜头以外的意味，这个关乎导演看社会的观点。作为一个电影导演也好，作为一个艺术家也好，美学是次要的，最后作品也是次要的，关键是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独立的看社会的立场，然后如何通过不同媒介去表达。

　　【云南影响】刚才谈到的是形式上的探索，那么如果考虑到大众的观影习惯 ，你会不会考虑对影片的故事和情节再多下一点功夫？

　　曹斐：我觉得故事不一定是很曲折离奇的，人的状态中已经隐藏了很多故事。你说考虑观众的话，我觉得影片风格和内容的革新是有必要的，是一个重新引导、影响观众判断力的过程。

　　【云南影响】这是你第一次拍剧情长片，你觉得最大的挑战在哪里？

　　曹斐：最大的挑战还是在用90分钟说故事。我看过很多有其他艺术背景的导演做过的长片，如罗.安德森《二楼传来的歌声》，或《狗日子》那种电影都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故事情节，而是如实或夸张地呈现现代人的生存状态，我称无情节的电影为“状态电影”。我比较关心状态，即便简单的情节都能把当代人的精神状态表现出来。故事不是首要的，故事不仅仅是强调外在的戏剧冲突，故事可以是状态本身，戏剧冲突在状态内发生，不一定是预设的，人为的。

　　【云南影响】作为一个女性导演，你觉得女性导演和男性导演是不是会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

　　曹斐：我很少男女二元对立地去看问题，也很少把自己置身于绝对女性的角度去看社会，或者有意识地去做女性主义作品，我觉得不需要太强调女性角度，捍卫女权。我自己比较中立，更多时候是非男性、非女性的角度，我觉得我是忽略了性别或者是有雌雄同体的视点，是否这样就能够做到更客观我不知道，但可能坚持平视就能慢慢磨合、抚平男女视点的差异。大部分电影里的确有太多的男性视点，不止在电影里，现实整个社会都是男性思维的。大部分女性会更本我，对世界的观察更诚恳，男性容易自觉不自觉地去迎合这个世界的规则，这可能是因为女性稍微比男性更远离与这个世界的利益关系吧。而且现实中的女性已经沦为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她们的表达就更无所顾虑了，看待问题就更直接尖锐了。

　　【云南影响】刚才我们探讨了一些艺术创作上的问题，但是新电影项目不但要保证电影的品质，也肯定是要走一种产业化的路子，所以肯定会涉及到一些商业啊，观众啊，这些问题，你会不会感到排斥？

　　曹斐：我以前做当代艺术的时候可能会排斥吧，那个时候做作品比较自恋自己的想法，表达很自我的东西，跟周围没关系就是跟自己有关系。但现在我感兴趣一个作品怎么能跟普通观众发生关系，怎么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人，而不仅仅局限于过去在美术馆里、画廊里、艺术杂志里、小圈子里看我作品的人。怎么开发观众，用你的结构你的视点引导观众，打开一个看事物的新角度给他们，或者给予新的体验。用别样的方式去述说故事，让观众看到了他日常理解以外的东西，被日常掩盖的东西，这些都是我愿意尝试的而不是我认为的限制。如果说有现实的限制那一定是必要的暂时无法改变的限制，我觉得作为青年导演是需要勇气去逾越一些现实障碍和所谓的限制，这不是退一步的问题，有时候这样做得好更难。

　　【云南影响】你觉得喜欢看你电影或者说会去走进电影院看你电影的是什么样的一些观众？你对这个有没有一个预期？你觉得他们看完你的电影能够得到一些什么？

　　曹斐：年轻观众吧，也许是20-35岁之间？至于他们能得到什么，这在于他们各自的判断和理解。每个人都不一样,我觉得我只是提供了电影这个交流平台，里面有很多可能性、新角度让他们去理解，而不是他们常规的固有的或者是被主流意识引导的那个看社会的观点，让他们看完电影后能很散漫地思索。看电影也是平等的交流，导演不是唯一主人。另外，我觉愉悦本身很重要，享受电影的愉悦后又能看到事物的本质。

　　【云南影响】你怎么看待【云南影响】新电影系列这个项目？

　　曹斐：我觉得国内女性导演很少，独立电影行列的青年女导演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拍电影，对于这个项目，让我特别惊讶的是全部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女性，很多人都没有拍过电影的经验，这个计划非常大胆。

　　【云南影响】你以前去过云南吗？对到云南拍片有什么期待？

　　曹斐：上大学的时候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