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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仁认真姿态 |
刘松仁痛苦表情 |
高群书比划 |
高群书答网友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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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日本的戏 却被日本演员感动
高群书:五个日本演员,那个法庭很大,人特别多,你想100多人,加上工作人员二三百人,气温那么高。中国的演员,包括美国演员都受不了,站在那儿四个日本人,还有律师,就坐在那儿,现场再乱,这四个人你不说他休息,他绝不休息,都直直地坐着。包括演律师的老先生,七十几,快八十了,有一天他支撑不住了,送医院,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今天的戏拍下来。后来就把别人给我买的吸氧的东西给老人吸了,坚持把戏拍完。
职业这个东西不能说爱国这种大的命题去做,我觉得就像松哥刚才说的,你做这个事情是应该做的,这是你的职业要求,因为你是个演员或者你是一个导演,你要尽你所能把这个事情做完、做好。他是审判一个日本人的戏,反而四个日本演员坐着直直不动。而我们全场2、3百人,谁能做到?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种东西还是骨子里最终、最根本的东西,归结到一个就是做人,另外是你的职业感,别的我觉得那就是别人总结的,太大了,都承受不起。
主持人: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也习惯把一个事情放在一个高的境界去说,其实归结到底都是每一个人本身的素质。
高群书:对。
刘松仁:有一个女演员,他只是一个小演员,跑龙套的时候出来。他跟我说这个舞台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脚一踏上去就要很尊重这个舞台,不管我演什么角色,因为这个舞台是养活我一家人的。这句话我很感动,不管演什么角色,一旦我踏上这个舞台,一出场就很尊重,因为它是养活我一家人的。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每一次我们在做事情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回想一下。好象很多演员、很多导演过来是很认真去做,成功了,到他们成功之后就会忘掉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就变成玩耍一样的东西。“你是怎么过来的?”那不是忘本吗?你是努力过来的,你要保持这个东西才可以继续下去。你到了这个地步,马上忘掉,怎么继续下去呢?从逻辑上来说,一方面我们常常要提醒自己,调教自己,调整自己,常常要反省。我们在这个行业里,我们要尊重这个行业,要尊重自己,因为他给我们很多理想。
无法回避的真实历史 希望对年轻人有所影响
主持人:拍摄过程中对于身处期间的很多演员都有感触、感悟。但同时《东京审判》这个片子所释放的内容,它所承载的意义对我们的网友有不一样的体会。
网友:最近我在法国报刊上看到有一项调查显示,在日本有七成的受访者是不知道审判结果的,尤其是20到29岁之间的受访者,不知道的比例高达9成。高导,拍这样一部片子,会不会对目前日本年轻人的趋势会有一些影响?
高群书:我希望有一些影响,不仅仅对日本人,我觉得对中国人也好,对全世界的人也好都有一个影响,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真相只有一个,真相不是人说出来,而真相是事实存在。当我拍这个片子的时候,我今天不说我以多么多么爱国的热情做这件事情,我只是说有一种事实是任何人抹不掉的。大家面临事实,你发出一种声音!你说一种说法,他说一种说法,很多人都说这种说法,当综合这种说法,你发现事实是什么。就是在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更多是这方面的想法。确实我知道在日本,包括在中国,实际上中国总是另外一种情绪,容易走偏了的情绪,觉得是有情绪在里面,缺少一种很理性地说或者是看待那次审判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们看了很多资料,包括美国人写的,包括日本人写的,包括中国人写的,包括苏联人写的,光纪录片就看了三个版本,中国的版本、日本的版本、荷兰的版本。实际上我们发现,最终、最客观的还原这次审判是日本人,而不是中国人,也不是苏联人,也不是美国人,是日本人。但是就像你刚才说的,实际上真相还原最真实的是日本人,但是反而很多日本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然一个是年代比较久远,再就是现代这个社会更新很快,包括所有娱乐、接受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很快的。这种繁杂、众多目前这么热闹的事件,很容易就会忘掉,也不会去关注,因为有太多新鲜的东西要去关注,我们为要回顾那个东西,那是一个痛苦,无论对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是痛苦的,日本人也是很痛苦的。这恰好就被某些受政治、政策影响的所有人,你是看不到的,而成了一种工具。当都不去说的时候,有人去表达了,大家就认为是真实的,比如否定这次审判。
当我接触到这个题材的时候,也感觉这个题材是存在的,但肯定存在很多缺陷。但实际上我拍了这个片子的时候,我查证资料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目前看到的是最公正的这次审判,并且整个审判对日本战犯是特别有利的,而不是对盟军或者是法官有利的。这个审判为什么能够进行两年?就在于所有的给予日本战犯的条件都是最宽松的、最自由的。
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时所有的这些日本辩护团、律师团,一百多人,这个律师团就说我们不懂英文,现在是英文法庭,大家都是用英语对话,必须给我配备懂英语的律师。然后法庭就帮他们配了40多个美国陆军的好多美国律师,因为是美军的律师,恰恰在当时闹得最欢的,最不公正的是美国律师,而不是日本律师。这就是当时的事实。并且最出格的有一次我看到资料记得特别惊讶,日本律师说你说天皇有罪,那谁下令把原子弹投到日本去?这个人就有罪,那就是美国的陆军参谋长,那就是杜鲁门。你说这个审判能不公正吗?对日本非常公正。但是这个事实已经抹不掉,我对你再宽松,实际上最后的结果也是比较宽松,以至于到最后真正判决要实施的时候,那是最后全放下了。别的我不说,如果要否认这次审判,现在我有发言权,这是一件荒谬的事情,是政治的游戏,而不是真实的。
当时我接到片子,我说这个片子一定做到两点,一个它必须是历史的真实,这是第一。第二,必须是法律的公正,不要表现控辩双方怎么怎么偏谁,都没有必要。为什么?因为你只需还原事实,事实就是事实,没有别的。这个东西就很简单。我现在觉得这个片子有意义,就在于大家真正看到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因为日本98年也拍过《自尊》,也是拍摄审判的。那个片子我没看到,但是就目前我所接触到的文字资料,他们对片子的描述,是偏颇的,基本上否定这次审判,据说经常在法庭上法官被辩护律师问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是不可能的,真的是不可能。因为当时NHK整个有录像,有一个日本记者团有一个亲历记,有一个对白。包括我们这次很多台词,说老实话是稍微把原来的对白改了一下,百分之九十法庭上的对白、对话都是能够找到出处的,这就是我说的要保证它历史的事实。当然我们要把发生过的事情浓缩到一个家庭,但是法庭上的事情,包括说的每一句话,90%都是原话。我们的责任可能就把它浓缩一下,但这些话都是有出处的,法庭上所有人的话90%都是真实的,都是原来就有这些东西,我们只把它重新放在这儿而已。当然有一些创作、改变,90%都是有出处,都是真实的。
刘松仁:从人物内心出发
主持人:高导是从导演的角度来说,松哥你接这部戏之前,对《东京审判》的了解可能远远不如你拍摄之后了解那么多。很多网友想知道,你对你饰演的梅汝璈这个人物是怎么理解,是不是之前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刘松仁:我接了这个戏就看资料、日记。其实我主要是看这个人的内心世界,我分析他在那个时候,一个军人,我们那个时候中国是弱国,面对那么多外国、强国跟那些法官在一起。我在体验他那个时候的心态是怎么样,我比较探索这方面的问题。我感觉一个法官到那个地步有点自卑,需要有很多倍的勇气才可以面对当时的问题,需要很大的勇气、智慧才可以解决那时的问题,他一定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民族有一种很浓厚的感情,才可以完成这件事情。所以,我尽量抓他内心的世界。
另一方面是导演的帮忙,大家一起去创作这种事情。
主持人:影片中人物的对白也是非常尊重、还原当时历史的真相。而且听说在影片后期的时候,您也是很辛苦地到处去搜集散落在海外的一些珍贵的影像资料?
高群书:一开始就一直做这个事情。因为现在包括文字、影像的东西。这个问题还有一个东西,北京电视台算是一个不小的电视台,但是拍这样的片子资源是远远不够的。当时我们想一个办法,实际上它分为三块,主体是一个舞台,我们恰恰把法庭作为一个舞台。但是舞台下边,你要还原1946年的东京文化,怎么还原?这样我们想让起承转合过度大量用纪录片的东西,把戏剧整个重心放在了法庭这个舞台,实际上靠纪录片影像资料。但是影像资料确实分散得特别散,我们想看到真实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最早看的是中央台的资料,我觉得中央台做得非常好,也非常客观。因为纪录片跟电影不一样,电影可能要走出中国,有可能到日本去放,更大范围看这个片子,还是避免我们带某种偏颇或者是民族比较狭隘的东西,毕竟是中国人拍的东西,想用客观的东西找这个资料。我们发现日本人也拍过一个纪录片,也叫《东京审判》,还有荷兰拍了一个,但是日本比较客观,中国也是比较客观。这样我们通过各个方面汇聚到我这儿的时候,大概还原出当时的原型是什么样。比如某些情节,反正苏联不太客观,主观色彩很浓,但是对某一段的描绘、描述,跟这三个资料合并、重合,重合就说明真实度很高,因为是三个国家不同体系、不同倾向、不同系统的国家,中国、苏联、日本,如果三个重合,这个事实我想肯定是真实的。
这种题材你是不能凭空想象的,是在大家做调查的基础上做这个事情。就像松哥刚才说得特别好,他想这个人物,中国人当时虽然也是五大战胜国之一,但毕竟它的国力各方面在国际上影响是弱的,他一定要较这个劲。不是正常的较劲,因为美国人说一句话,比中国人说话的价值和影响,当时是差多了,他要百倍的勇气。有好多人让我改,我说不能改,三次他拂袖而去,就不干了,他说“我不干了”,“你不按照规矩来我就不干了”。他们说这是盟军总部同意的,中国政府也是同意的,他说“那跟我没关系,那让他们去做,另选人”,但如果让我做这件事情,这么做我不干。实际上不仅仅是民族、国家、个人的东西,是综合的,说老实话就是一个人的精神、素养。说俗了他是为了脸面,但是这个脸面代表谁的?是中国唯一的法官,他就是代表中国。他觉得他要败了,他说我坐哪儿无所谓,但是如果拍在英国后面,就是中国拍在英国后面,你愿意做,你愿意卖国你干,我不愿意干这样的事情,大量的冲突在这上面,他必须坚持这种东西。我们的主旋律一般到这个时候就慷慨激昂,音乐哗哗起来。但我们做的东西非常真实,他心里想这个事情,他作为一个法官,一个法官的力量在是有限的,在英美法系里法官的力量更是有限的。他怎么做这个东西?必须坚持内心这个东西,是绝不放弃的。政府、美军把我撤了,那是你们的事,你们强权,压制我,我可以选择无奈。但是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绝对不允许选择这个东西。当时我们还是把这个人,不是说往低了塑造,恰恰我觉得这样更把他升华了,作为一个人真正应该坚持的是什么,不是坚持政治理念,也不是坚持一些功利的东西,而恰恰是坚持每个人内心都应该有的东西,道德的高度或者是职业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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