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届戛纳电影节全景扫描--好莱坞远征军

　　王家卫老师去年漂亮地玩转戛纳——甚至比《2046》的拷贝迟迟不送到现场、几乎放所有评委和影迷鸽子那次更狠——差点忽悠金球奖的最佳导演奖(《通天塔》，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终身成就性质的“21世纪最差”金棕榈奖(《风吹稻浪》，肯·洛奇)，这两件案底先放下不表。单是五位影帝(《光荣岁月》)、六位影后(《回归》)“共建和谐”，便足以让“习惯性并列”的金鸡、百花汗颜至死。

　　但“没心没肺”(宽宏大量？)的法国人并不计较，就像“威尼斯影后”巩俐姐每年亮相的旗袍装已预留进审美日程、就像“戛纳＆柏林影后”张曼玉虽已离婚却依旧被当作法兰西的儿媳妇(前夫即戛纳封后作《清洁》的法国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首先，在以“电影人欢呼雀跃、电影业振翅高飞”为内涵的主题海报里，王老师占据了二排左二的好位置；其次，《蓝莓之夜》(王家卫的首部全英语对白作品)打破长年的约定俗成，不仅揭幕、而且参赛，一口咬定通常非此即彼的鱼和熊掌。

　　尽管姜文新作《太阳照常升起》能否在最后关头以黑马身份杀到仍属悬案，但上述给王家卫老师的种种礼遇，放在戛纳电影节60周年大庆的日子，对华语电影势力的优待已不言而喻。再结合张曼玉任竞赛单元评委，贾樟柯担当短片与电影基石单元评委会主席，陈凯歌、侯孝贤等诸位巨匠参与拍摄“祝寿短片集”《每个人的电影》，“一种关注单元”里《夜车》(刁亦男)和《盲山》(李杨)竞相开放，我们更应该知足常乐。

　　下面分门别类，对“花甲”高龄的戛纳电影节进行全景扫描。

　　一、好莱坞远征军：不良导演，震撼教育

　　三(四)位早已折桂金棕榈枝的导演：“美国偶像”科恩兄弟(《巴顿·芬克》)、“黑道家族”昆汀·塔伦蒂诺(《低俗小说》)以及“同志亦凡人”的加斯·范·桑特(《大象》)，加上在“家族情仇”领域天赋异禀的詹姆斯·格雷和拥有让人不寒而栗的“神秘力量”的大卫·芬奇，构成本届戛纳电影节的好莱坞兵团。从“话痨”、“痞子”到“愤青”、“偏执狂”，各种问题人物应有尽有。

　　保持不靠谱本色的“前前前戛纳主席”塔伦蒂诺(因将金棕榈授予炒作至极的政治纪录片《华氏911》，至今备受争议)，与拜把子兄弟(一说为断臂情人，“昆攻罗受”云云……)罗伯特·罗德里格兹炮制的“B级恐怖片经典致敬作”《刑房》，居然无关各路影评人趋炎附势的追捧，出乎意料地在北美市场遇冷(其实不外《斯巴达300勇士》占满了整个春季档泼血浆的份额)。

　　大为火光的塔伦蒂诺岂能忍受这等窝囊气，便顺势将忍痛割爱的大量删减镜头重新填充补完，以自己在《刑房》中的部分《死亡证明》(Death Proof)单枪匹马、重装上阵，高调亮相昔日福地(《落水狗》和《低速小说》都曾在戛纳加官进爵)。问题在于：《死亡证明》遭删节的镜头不止是出于《刑房》两部合映的时长考虑才被剪掉，更重要的因素则为过激的暴力描写——本就对恐怖题材不甚感冒的评委，很可能让严重挑战“视听生理底限”的《死》死在棕榈树沙滩上。

　　“惊悚系大拿”大卫·芬奇学长同样面临类似问题。与《死亡证明》一样，芬奇回归术业专攻的《十二宫》(Zodiac)也在老家赢得一致好评，可惜惊悚类型和3小时的片长双管齐下，足以扼杀9位评委的好感。顺便，本届主席斯蒂文·弗莱尔斯是何等优雅之人尚且不论(《女王》)，老人家乃“开膛手杰克”的同乡，相比“前贤”，“十二宫”的作案经历未免小儿科——沸腾美国本土的话题性，在此间大打折扣。

　　因“身为同志”的先天优势而险些执导《断臂山》的加斯·范·桑特，总要拿性取向说事儿，甚至在去年的《巴黎，我爱你》中也不忘把“勒马雷区”搞成狂野与阴柔的“两小Gay一见钟情记”，并非常“美帝”地趁机大肆宣传掌握英语的重要性。不知本次出手的《迷幻公园》(Paranoid Park)有无断臂信息？可以肯定的是，《迷》的滑板少年枪击事件，克隆了他自己曾于《大象》里使过的必杀桥段。韩国青年血洗美国校园的惊天惨案记忆犹新，再度涉足热门视点的范·桑特可谓占尽天时。

　　相比上述三位的争议指数，詹姆斯·格雷的《我们拥有夜晚》(We Own the Night)明显逊色一筹，但继《家族情仇》引发戛纳影展大争论之后阔别7年重游故地，也算值得纪念的喜事一桩。较之导演的手艺，本人更倾向于关注两位主演的台前较劲：“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者”马克·沃尔伯格、“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者”杰昆·菲尼克斯，纯阳内力型的两大帅哥产生的化学反应势必排山倒海。参看三大电影节的好莱坞演员发迹史，现阶段贵为“2008年奥斯卡影帝”第一候选人的菲尼克斯(《救赎之路》，Reservation Road)，折桂几率颇高。希望小马(小猴子！？)别被“小凤凰”把戏抢光才好。

　　最后说说中军大将——《巴顿·芬克》、《冰血暴》、《老妇杀手》在戛纳皆有斩获的科恩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莫过《老妇杀手》的评委会奖)，参赛影片《老无所依》(No Country for Old Men)是久违的“犯罪惊悚＋黑色讽喻”剧。这对“映像魔术师”兄弟，能否借与汤米·李·琼斯(戛纳影帝，《艾斯卡达的三次葬礼》)、哈维尔·巴尔顿(威尼斯影帝，《深海长眠》)等性格男优牵手而走出近期的颓势，无疑是焦点。从戛纳参赛、秋季公映的日程安排分析，出品方显然对《老无所依》的品质胸有成竹……！？

　　追申：尽管《蓝莓之夜》从主演阵容到制作团队俨然好莱坞精英分子的嘴脸，但碍于王老师的特殊地位，我还是特殊对待一番，详见后叙。毕成功(blog)/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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