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协会提倡尊重导演创作权 薛晓璐忆拍《海洋天堂》经历
主持人赵宁:所以,在这次的创作当中您是将编剧和导演两种身份都给体验了。这次在导演协会上提到非常多的一个话题是关于导演的创作权利这个话题。比如说在导演工作的过程中,可能会来自于投资方的种种干预,影响了导演自己的创作权利,晓璐导演在工作当中有这样的体会吗?
薛晓璐:我觉得一定会有,但是在整个工作过程中还好吧,因为我们这个片子虽然阵容很强大,但还是归结为一个投资很小的片子,我们整个拍摄成本可能600多万,所以还是很低的。这样一个拍摄成本势必就会对周期、对拍摄条件有特别大的制约和局限。所以,一个是周期很短,我们最忙的时候一天拍了11场戏,70多个镜头,那一天在一个胡同的景里面,李连杰一天换了无数套衣服,他换得都烦了,他说他家太有钱了,怎么这么多衣服?因为不停的要调整,从早晨一直到晚上,中间没有一分钟休息,因为衔接很紧,一直在拍,这样的工作量对大家来说,尤其对于很多拍电影的导演来说,一天就几个镜头就会觉得很忙碌,很有压力。
另外,我们从制作上也有一些地方会比较紧张,因为里面有比较多的水戏。但是从成本上来说,又要很严格的控制。所以,在拍戏的时候,时间上的压力,包括技术方面,因为可能东西到了水以后突然就看不见了,监视器里什么都没有了,就得捞上来修,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有了。像这样一种压力,在这样一个时间里面就会很紧张,可能就不能做到那么很放松、很随性、很自如的一个创作。但是整个来说,我觉得制片方对这个项目的支持还是很到位的,基本上在这样一个资金条件下,创作部门的要求尽可能提供,还是挺不容易的。
主持人赵宁:这次的合作还是比较愉快的。
薛晓璐:对。
徐帆回忆拍摄《大地震》 王中军确定其饰演女主角
主持人赵宁:刚才晓璐老师提到一天拍了十一场戏,我想问一下徐帆老师,《唐山大地震》拍摄的进度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们呈现了那么大一个场面。
徐帆:《唐山大地震》在拍别的戏的时候,正常的戏的时候,都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也没有数多少个镜头。但是在拍震的时候,那是拍了一个半月,其实就是两三场戏吧,一天能够拍三个镜头都已经很了不得了,因为都是晚上,因为地震的时候,都是在晚上发生,我们当时就是反着的,白天睡觉,晚上干活,但是睡觉也不会睡得有多好,因为白天光线很强,那一段时间,确实那一个半月很受煎熬。而且不光是说你拍就行了,拍的中间还要去研究怎么不露破绽,震的感觉和整个画面的感觉,老要跟它配合。
主持人赵宁:你得想象最后特技完成之后的效果是怎样的。
徐帆:一个是想象。另外,在拍的过程当中虽然有蓝底,但还是要在蓝底之前有个什么东西,比如有砖头,有碎块要往下掉,是在跑过来多大距离的时候掉比较合适,这些都是人去一遍一遍找。
主持人赵宁:所以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就为两三场戏反复的在拍?
徐帆:对呀,不是反复在拍,是这一场戏里可能有5个镜头、10个镜头,这一天能拍俩镜头就不错了,因为这俩镜头都是运动的,要找各种位置,参差的配合。我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看有的人说这意见、那意见,说得好容易,我就觉得,哎哟,按这种要求的话,我们可能这个电影一个月就能拍完,没想到拍6个月。
主持人赵宁:说到《唐山大地震》,我听到有一个故事,李元妮的这个角色,也就是徐帆老师塑造的这个人物并不是冯小刚导演确定的,而是华谊的王中军确定的,说这个角色只能徐帆老师来演,是有这么一个故事吗?
徐帆:是,是。因为当时他们反正开会的时候,他说就得是她,不用再想别人了。我当时还很惊讶,我说“呀,是吗?”这种东西都是没想到的,因为毕竟华谊有那么多演员。
主持人赵宁:当时冯小刚导演的态度是?
徐帆:他当然是接受,他不会反对吧。
薛晓璐:心里还是很愿意的。
徐帆:这事他不会反对吧。
导演协会呼吁提高监制编剧酬劳 冯小刚不与徐帆探讨工作
主持人赵宁:在这次导演协会里面也提到了要提高监制和编剧的酬劳,把它也作为一个重要的议题去呼吁。并且要给予编剧和监制一个合理的地位。不知道晓璐老师在听到这个呼吁的时候你是一个怎样的感触?因为您长期也是做了很多编剧的工作,在现实生活当中是不是编剧行业的现状确实是需要更多的人为之付出努力,去呼吁他们提高酬劳和提高地位?
薛晓璐: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没有机会能参加导演协会的研讨会,但正好在大概可能一个多月前、两个月前左右刚刚是有一个两岸三地编剧方面业内的研讨活动。在那个活动上,其中一个很明显谈到的问题就是关于编剧地位的。所以,应该说作为编剧从业者,会有一些不平衡的感觉,因为从故事的源起,平地起高楼的双方是编剧来完成的,但是到最后完成以后,这个完成的东西有可能不是他自己想象的,完成以后不管好或者坏,坏了可能挨骂,但是好了以后,其实所有的荣誉或者是社会的认可,几乎是和编剧无关的。所以,当时在那个会上也有很多编剧在抱怨,希望呼吁提高编剧在这方面的影响力。
一方面可能从个人实现上的一种考虑,更多的我觉得其实是当这个有特别良性的规范以后,最重要的是它能吸收更好的编剧人才,因为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特别高兴导演协会会提出这样一个想法和这样一个呼吁,编剧的地位也好或者是他的酬劳提高了,可能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愿意进入这样的一个工作行业,可能在未来的这样一种原创能力和剧本的水平就会得到提高,显然电影会好于市场。
主持人赵宁:您知道这个提议是谁提出来的?
薛晓璐:不知道。
主持人赵宁:冯小刚导演提出来的,同时他也是中国导演协会的副会长。这两年导演协会做了非常多的工作,不管是讲座、研讨会还是现在的表彰大会,徐帆老师现在以家属的身份能不能跟我们来分享一下冯小刚导演作为副会长的身份的时候是不是跟你探讨过。
徐帆:他没跟我探讨过,因为这是他的工作,我就知道一旦有这样事情的时候,就不停的有电话,一说打电话,我们这儿缺什么,我觉得他那一段时间不停的打电话,我给你联系这个,联系那个。他这个人是一个特别热心的人,他也特别喜欢电影,只要沾电影的事,让他帮忙做什么,他跑着快呢?比家里让他做一个什么事跑得快。当时获得那个表彰的时候我说谢谢导演们,我不知道底下是谁说,你是谢谢冯小刚吗?我真是感谢冯小刚,因为感谢他太无私了,我谢谢他,也谢谢其他的人。因为他的脑子里是朋友的概念要大于家人的概念,所以他特别愿意去热衷于做这些事情。所以,我看他那么忙,虽然也挺心疼,也挺辛苦的,但是我觉得挺好。因为我觉得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要有热情的,起码他做起来是高兴的,做他高兴的事情起码是有助于他的身心健康的,所以还是值得鼓励。
主持人赵宁:我就听说过徐帆和冯小刚老师的家里经常是宾朋满客,经常来家里吃饭。
徐帆:有的时候是这样,但是在工作的状态中,找他有事,他都没有说个“不”字,他就说好,我先去联系着。不是这一回,上一届的时候,可能是圣诞节的时候,我们是去做一个什么事情,在路上,我看见他拿着手机短信在发愣。我说干什么?他是祝少红好像圣诞节快乐,完了李少红导演给他回的是“我不快乐,说我现在有一个什么赞助,现在飞了,没了,怎么办呀?”他说你等着,我马上给你联系,想想办法,于是车上一路在打电话,跟中军打电话。后来解决了。比方说少红导演是个女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我其实在看他工作的时候,他完全拿自己当男人使。可是在无助的时候,求助的时候,我又觉得她好女人。所以,我觉得他们这帮人在一块儿太可爱了,有的时候你就觉得这个事你拿它当时就是事,不拿它当事,它完全可以不是个事。但是他们还有像孩子般天真的状态,去愿意把这个事情弄好,而且弄得有意思,弄得那么有创意,我觉得导演协会的这个活动比哪个都弄得高级,比哪个都弄得漂亮、象样。我为什么说象样?你一进去觉得那几个提名的人,甭管他得不得到表彰,起码他的尊重在那儿,那几张大照片挂在那儿,真的是一种尊重。所以,我就是觉得,哦,这是没钱的表彰大会,我希望有钱的奖的时候,也弄得那么象象样样,可能去的人也会多。没去的人,没看到是感受不到那种亲近。去的人,为什么我们在底下觉得笑声连连,还是大家有一个互动,会觉得有意思。
薛晓璐:她说这个特别对。我从来没有看见我那么大的照片,从来没有照那么大。这一看,有一个走廊的地方在那儿摆着,特别吃惊。小卫老师也没看见过,说,哦,这么大的照片。完了以后说我们可不可以把它撕回家去。确实它给予你专业的一种尊重,是让所有这些从业者和获得提名的人心里会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