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壮,中国电影第五代导演之旗手。
- 1981年—1991年,田壮壮拍摄了《红象》、《九月》、《猎场札撒》、《盗马贼》、《鼓书艺人》、《大太监李莲英》等影片。
- 1992年—2000年,处于准蛰伏状态,其间监制《长大成人》、《扁担姑娘》、《巫 山云雨》等第六代影片。
- 2001年复出,重拍《小城之春》。
2001年秋天,苏州东山镇陆巷村照例收获白果,这种补虚益气滋阴的东西许久以来是村民的主要经济作物,今年它们出落得愈加瓷实,但旺盛这个自然村村民兴致的头件事,却不是白果的丰收,而是自8月以来,游移、飘荡在村落每个犄角的一股暗香。这暗香的信息不由鼻翼截获,而是从来来往往于惠和堂的那些外乡客的举止传递。外乡客们在惠和堂里拉上帷幔,架起床笫,支好椅凳,点上昏黄的灯,然后带进一个清丽的女人,让她摇曳身姿;带进一个长衫飘飘、微咳阵阵的男人,让他心身俱疲;带进另一个活力俊朗的男人,让他生些是非——于是,一个故事或说一段人生由此发生。半个世纪前,这个叫玉纹的女人和丈夫戴礼言以及旧朋友章志忱那段暗流丛生的情愫故事,发生在费穆的《小城之春》。世纪交替的新年轮里,十年不拍片的导演田壮壮,复出第一件事就是重拍《小城之春》。重拍经典,田壮壮重出江湖,两则重磅消息牵引出无数关注,然而外界赋予此事的热闹没有抵达陆巷村,村民们新鲜、干净地品尝着这群外乡客带来的闹躁,时而被暗香袭中,没头没脑地揣度这个由看上去比他们还“农民”的导演指手划脚的电影到底说的什么故事。
田壮壮和他的剧组带动了村里人复杂的情绪,既倾羡他们在做一件很有文化的事情,又可怜他们晨昏操劳。而在和前日抵达片场的记者聊天时,田壮壮却在话语中传达出他心底汹涌的幸福。这幸福与眼前的电影有关。
幸福传感一重拍不是思辨的结果
话题由一段关于田壮壮与旧版《小城之春》的文字谈起。文字提及了田壮壮对费穆1948年拍的这部影片的喜爱,并说田每年都要把该片看一遍。于是我将看到这段叙述的第一反应讲给田导听,这反应是一幅画面:每年的某一个吉祥日子,田壮壮都要焚香沐浴更衣,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小城之春》碟片放入机器,开始观看并唏嘘其间……田导大笑,然后将话语转入正题:“喜爱和时不时就要看看《小城之春》是真的,但不像别人写的那么定时定量。但并不是喜爱的片子都有重拍的欲望。以前看它时,从来没有动过重拍的念头,去年才开始起意。人人都觉得2000年应该是理想实现的时候,所以在那一年,人们做表面文章都做得漂亮,但是心都挺沉的,有一种没来由的惶恐。而我是特别的惶恐,再看《小城之春》的时候,就有了特别想拍这部片子的冲动。费穆这部影片不是讲述纯粹的男女之情,而是讲述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下,作为最渺小的分子的人的心理,那是一种未知的东西,糅合苦闷、惶惑,甚至颓废,然后在没有出口的情况下,转入个人的细小的情感涡流,但影片同时又不强调大背景怎样作用于人。重拍没想着和经典攀比,也不是出于什么特别复杂的动机和特别审慎的念头,因为我不是一个特思辨的人,重拍《小城之春》,于想法上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只在行动上显得复杂。”
幸福传感二与“追星”对象合作
田壮壮接着说重拍《小城之春》付诸行动的复杂性:“重拍这件事被我把水搅和大了之后,我也含糊过——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拍任何一部新片子都是创作,重拍再怎么弄都不是纯粹创作,况且有真品在那儿,你做的事是临摹。但后来想通了,到今天为止,我拍的片子里有无数自己不满意的地方,重拍《小城之春》的过程会非常有助于自己的创作,对未来有很大的益处。在此得感谢阿城,是他准确地给了我一个实施重拍的舒服的、力所能及的突破口,因为旧版的《小城之春》是个‘圆’的东西,拍摄思路难得侵入进去。一个多月的拍摄,我们不停地否定又不停地给出希望,实在是个辛苦的过程。”说到阿城,田壮壮自然说起美术叶锦添和摄影李屏宾:“叶锦添是个太可爱的人了,他不停地思考和发现问题,还亲手解决问题。影片整体色调、人物服装造型,包括蚊帐的布帘等细节,他都要照顾到。尤其是他把影片需要的在生活和不生活之间的气氛营造得非常好。李屏宾不单有敬业和技术一流的优点,他那永远将摄影置于影片之中的摄影风格是许多摄影师不具备的,他给出的画面正是影片需要的不太满的特点,在现场你能从他身上看到何谓‘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说完,他突然顽皮地咧嘴笑:“如果要追星,我就追这三个人。”
幸福传感三演员很正点
胡靖钒、吴军、辛柏青出演田壮壮《小城之春》的主要角色。我在片场看的那场长镜头戏,他们分别饰演的玉纹、戴礼言、章志忱为戴礼言的妹妹庆祝生日,猜拳行令喝酒,把盏言谈间倾尽内心微妙。胡靖钒那东方形状的凹眼窝与精致的鼻梁、发际,还有那颧骨透露出来的几分薄幸命运的影子,加之端庄的身材和一袭淡淡藕荷色的精良旗袍,使她饰演的玉纹,那夹在两个男人的心事之间的暧昧、隐忍的情怀呼之欲出;吴军黯淡得淹没脸上神色的长衫,唇上忧伤的须髯和飘零的话语,雕琢着戴礼言的绝望和枯萎;辛柏青挟带风尘浮华的身形和灼热的目光,将热烈的情欲、活力束成章志忱咄咄逼人的箭矢,射向含蓄得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情感暗流。田壮壮说三人虽然面孔生了些,演起内心戏来稍嫌阅历单薄了些,但在一段时间的磨合下,功夫已渐入佳境。其实现场看下来,这起码已经是一场唯美的戏——三颗敏感的心灵,随灯影和灯影下美丽的身姿忧伤地摇晃,一种压迫的美!
田导在陆巷村过着关于电影的幸福生活,过去对他没有纠缠,连愤怒的痕迹都没有,在《小城之春》暗香浮动之外,我看到的是一个浪漫的像农民一样容易知足的电影导演。晨报记者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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