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说

　　我愿意

　　和爱电影的人合作

　　离《理发师》开机还有一段时间，姜文的发型已经换成了主人公“陆平”从两边推上去的中分式，他说已经长长了，正式的还会再剃短些。早就听说姜文拍戏时点子特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风尘仆仆赶到约定地点的他刚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跟编剧述平说：“我今天看了一段普契尼的歌剧，特别受触动，讲的是一个女孩向父亲倾诉自己爱上了一个人……”紧接着姜文话锋一转说到了《理发师》上，“咱们应该把婚礼时的人物心理弄得再强烈些，弄成生离死别的一场戏，陆平就夹杂在人群里，但是什么都不用说，嘉仪的父亲一看全明白了……”随后，姜文就这部阵容强大、故事传奇的电影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谈到接拍《理发师》的理由，对姜文来说并不轻松，他说那关乎自己的一个理想：“中国电影目前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很大部分原因是许多拍电影的人不爱电影，而是带着各种功利的目的。这样做以前你可以哄着观众玩，现在不行了，中国观众不管是通过合法还是不合法的手段吧，总之他们可以看到想看的任何东西，所以现在就成了大多数观众哄着拍电影的人玩了……这种情况下，我更愿意和懂电影并且爱电影的人合作。”

　　于是话题集中到了第四次执导筒的海派画家陈逸飞身上，姜文非常认真地说：“我不认为没学过电影就拍不了电影，关键是要有热情。陈逸飞的弟弟跟谢晋是同学，所以他经常跟着到片场。你知道吗，看人家拍电影需要很大耐心的……我跟陈逸飞一起弄了四个月的《理发师》剧本，我知道他是爱电影的。另一方面，陈逸飞他不靠电影挣钱。我始终觉得超越了吃喝拉撒的更高层次才是艺术，只有把生活的基本问题解决了，真正的艺术才能来到你身边，进入你的眼睛——而且，不靠这个挣钱并不说明他的电影不挣钱。”

　　但是有关《理发师》的主题问题姜文颇不以为然，他认为所谓电影主题只是评论者为了说明自己的观点不得已说出来的东西，在电影中恰恰要让它消失，他打了个有趣的比方：“就像我们演戏前分析角色，好比给演员熏一阵香，为的是上台之后能表演得有魅力有香味，可是如果你上台之后还拿着那炷香就很可笑了。”

　　尽管《理发师》的故事跨越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建国时期，这段时期正是大开大合的历史背景，但姜文仍将这部电影归为一部爱情片。真的仅仅这么简单吗，记者问。姜文答：“爱情其实并不简单。”他说爱情故事对自己的吸引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即便通过电影也不能解释清楚，只能向观众传达这种感受。

　　姜文说，《理发师》表达的是所有男性心目中对女性的一种理想状态，周韵在其中塑造的宋嘉仪正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形象，“而我是代表所有创作者把这种内心冲动表达出来”。说到周韵，姜文言语间对这位仅在《天地英雄》中露过一面的年轻人很是提携，他说如果只把关注度放在自己和葛优身上而忽略了片中重要的女性角色是不全面的。同时，他也不在意与自己演绎爱情大戏的仅仅是个初出茅庐的女孩，相反，他说：“我演《芙蓉镇》时23岁，跟周韵现在一样大，而且不能用是否年轻来衡量一个演员的才华和演技的。周韵这次要从20岁演到40岁，选中她既体现了她的能力，也代表了我们对她的信任。我有预感，她能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从《阳光灿烂的日子》大胆起用夏雨等人，到《寻枪》与陆川的合作，直至《理发师》里对周韵的提携，姜文再次显示了大胆与新人合作的自信和胸怀。

　　葛优说

　　做一颗

　　永不生锈的螺丝钉

　　尽管是“友情出演”，可谁都知道葛优的加盟将为《理发师》增添的光彩以及给影迷带来的期待是不可替代的。葛优却谦虚了，他一手摸着光头，一边努力地想出个不失葛优风格的比喻：“在《理发师》里，我就是颗螺丝钉，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说到头顶多也是块枕木，真正载着电影列车的双轨是姜文和周韵。”当记者就这一问题刨根问底时，葛优进一步解释说：“其实我演的这个角色不是非我演不可的，换别的演员也能够完成，陈逸飞导演力邀我加盟也许是希望我能为这部影片多带来一些观众吧。”

　　的确，《理发师》目前这一稿剧本里，总共100多场戏，有葛优的不过二十几场。但“叶江天”却是整部影片中承上启下、举足轻重的一个轴心人物：男女主角一个是他的部下，一个是他的姨太太，命运都掌握在他手中。对于叶江天这个人物，葛优理解成：“‘我’就是一个障碍，跨过‘我’，他们的爱情就更进一步，得到升华。”

　　在这个前提下，葛优反而没觉得20场的戏不过瘾，倒是刚刚好，“最好就是每场戏都在肯节儿上”。不过有一场“理发师”姜文给他剃头的对手戏被删去了还是让葛优觉得有点遗憾。那场戏是“陆平给叶江天理发，剃刀在眼前晃，‘我’突然一惊，以为陆平要杀我，于是一把把他推开，掏出枪来……”葛优觉得要是真演起来的话挺过瘾的。这场戏删了以后，《理发师》里就不会出现姜文给葛优理发的场面了。

　　其实不难看出，葛优现在每接一部戏，已经完全摆脱了功利的目的：不怕戏少，不怕给人当配角，也绝不为了得奖，他考虑的总是形象是否有新变化，角色是否有“戏”，是否有发挥的余地，接戏要少而精等等。所以刚刚杀青的《卡拉是条狗》让他最满意的就是自己一反光头形象，在片场即便是相熟的人面对面走过去也没认出他来；而《理发师》里更是一改驾轻就熟的小人物戏路，演起一员“儒将”、国民党师长叶江天。

　　在剧组采访葛优的时候，正赶上工作人员来帮他试装，一身笔挺的深黄呢料戎装让葛优显得越发精神，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说“太嫩了，还得弄点胡子”，一边说起“我爸在《南征北战》里也演过国民党，就是戴着眼镜还贴了胡子”。另外，葛优还“自我表扬”目前接戏的数量保持得不错，“一年一部最合适”。

　　说起今后的打算，从1996年之后没拍过电视剧的葛优虽然表示他本身对电视剧不抗拒，可在剧本的选择上将会非常谨慎。对有消息说电影《活着》即将拍成电视剧，葛优明确表示他不会出演了，“同样的角色怎么再演一遍？没有激情了”。(文/本报记者杨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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