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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年的七月初至九月中旬,这一时段是保利华亿与吴宇森及他的LION ROCK制片公司就电影《赤壁之战》的初步接洽期,该称为过去进行时。随着九月十三日吴宇森为此首次到京,电影《赤壁之战》的相关筹备工作正式启动。剧本中心的工作在公司总裁董平先生的直接领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首先从国内众多的一线编剧中遴选出合适的人选就绝非易事,经过严密、严格的初
选、复选工作,编剧的重担落在了新生代编剧兰小龙、王倩二人的身上,他们对三国故事的新颖见解和不凡阐述与吴宇森先生饱含激情的创作活力初步吻合。董平先生在百忙之中亲自主持了创作会议,剧本中心为配合编剧工作,遍寻与三国相关的一切资料,包括各种研究史料、不同版本的书籍、影视光盘、游戏盘等等,为编剧的集思广益提供有力的佐证。两位编剧不负众望,十月上旬,一稿的三国故事剧情大纲初见倪端。吴宇森看后十分动容,就二位编剧各自写就的剧情大纲发来了长达17页的读后感,对一些创作新意予以充分肯定,对“不少值得商榷之处”谈了自己详尽的想法。
对于影片的宏观设想,吴宇森说:“作为一部‘国际性’的电影,尤以现代人,现代观众的知识水平和观赏角度而言,应该是‘情到用时,点到即止’。除了情感要符合人物性格,也应该要留给观众一个想象和感受的空间。”
关于剧中小人物设置基调,他说:“我觉得剧中小人物的故事也可以变成立志的故事,尤其现今许多年轻人,因为承受不了种种压力和意志力低,纷纷自杀收场,令人十分痛惜。他们实在需要一些好的启示。再说现代人的思想,甚至是西方人的思想,一个真正的英雄是求生,不是求死。”
《赤壁之战》是一部对内在的张力有很高要求的戏,吴宇森说:“一部戏最忌讳的是把反派角色描写得太笨。反派太笨反倒使正派显得不那么聪明。苦肉计是一出击就成功的策略,有令人拍案叫绝的快感。曹操一个失败的原因是过于自信……”
影片的主旨是要通过一部分武戏来展现的,对于格局的划分,他说:“关于各主要人物和小人物之间的感情戏,若以比例而言,应只占三分之一或多一些,另外的三分之一是武功。这包括攻守策略,战斗,阵势,火烧连环船和最后的乌林大决战。余下的三分之一是智慧,这是最能表现中国人的大智大勇,也是最能增加观众的感受刺激的一大元素。这包含着三雄(周瑜,诸葛亮,曹操)斗智,各出奇谋。有如一盘精彩的对弈。对弈之中又可见出感情,智谋,和反败为胜之快感。更有以弱胜强的智慧,人战胜自然的智慧,和人性关怀的智慧。贯穿全片的“大感情”是忠义精神。这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推动整个戏的感情,节奏,动作和气势的主要力量。也是不用多废言语笔墨,深入浅出的让观者感受到和呼吸到的精神力量。相信由以上的粗略分析,会有助于本片的“格局”。
大片究竟‘大’在哪里?“说到本片的大格局、大气势、众志成城以及紧扣心弦的气氛和高潮,很像1962年的美国战争片“最长的一天”(the longest day,港译“碧血长天”)该片叙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盟军登陆法国诺曼第反击德军而一举成功、成仁的故事。最后一幕盟军挽滩进攻,其惨烈程度和一气呵成的氛围,就很像赤壁之战的东吴联军,火烧连环船由水上打到陆地的情节……”
对于人物的要求,吴宇森的态度客观、慎重。他希望对关羽“要有较为深刻的描写”。对刘备,他的看法新颖不俗。“刘备,他有毅力,耐心,从不气馁,百折不挠。表面上看似无计,实则计策在心,不张扬,不表露。不但平息了诸葛与关羽,张飞之间的心结,还很适当地因个爱将的不同专才,技能,甚至性格,调配作战的工作方位,又使己方爱将之长,补东吴军方之不足。在完美的配合下,在此消彼长的连环截击下,终以少数军力而战胜八十万大军。这样不但表现出他调兵遣将的智慧,也能充分地显露出诸葛,关羽,张飞,赵云的不同才华。也能配合孙权,周瑜的才华。使双方面都能有完美的发挥。虽然刘备不擅兵法。但他肯定地会用人,又能以德服人,故盼能透过刘备这个角色,来表现出一个好统帅,好‘老板’的风范。增加一些他们的戏份会衬托出曹操的虚妄”。
对于自己《英雄本色》的成功,他总结道:“基本上说的是久已褪色的现代人已不重视的传统的仁义精神。但剧中人物的传奇性却能把这种精神重新浪漫化了,浪漫之中又结合着真实的人性刻划。于是就能把这种渐失去的价值重新提起来。因而使观众为之动容。”
人物刻划的理想效果,他的见解是:“剧中的几个主要人物除了稍微根据一些史实外,还需要额外加工,加入一些现代人都能够“代入”的人性真实面。如现今世界上已难找到一个像我们故事中的周瑜,诸葛亮,赵云,关羽等人,既存在忠义又饱含智慧,既潇洒又怀有心力理想的传奇人物。但感觉上他们又好像存在于我们身边。或暮然惊觉观者自己就是周瑜,赵云。因为这种精神人皆有之,只是未被发掘而已。我们纵不能大幅地改变这段故事的历史事实。但在人物的设计上可加入一些“现代”人的气息。让观者深深地呼吸得到。(但并不表示要硬加入一些现代语言)”
对曹操的多面性,他谈了很多。为使人物更加丰满,他建议设计一些戏份,突出其“军人性格、赏罚分明,又能表现出他爱护、体恤部下。他一向主张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兵士吃的饱才能打好仗。另外,他行军时不践踏麦田也有表示尊重当地农民之意。”
他一再强调自己不会把《赤壁之战》拍成“武打历史片”。对历史他有着超越常人的清醒认识:“在世界的历史上,有很多杰出的历史人物是很值得我们景仰的。他们的情操,他们的人格和他们的贡献在每一方面都于我们息息相关,也带给我们许多不凡的影响。所以我很注重赤壁之战中的三国人物所带给我们的意义。在处理历史性战争场面亦然。从战争的角度上我们要表现出一种气度,一种关怀,从人性的角度上我们要表现出一份高尚的情操。”
在部分肯定兰小龙、王倩二人剧情大纲初稿的同时,他还阐述了自己对画面的唯美要求:“ 两稿都已掌握了很多很好的人性着力点,只看怎么去运用的更好而已。我并非想拍一部叫人沉重得抬不起头来的赤壁之战。我是想拍一部既有新意,情感动人,又令人十分兴奋的历史片。这‘兴奋’包含着积极的人生意义和气势磅礴的战争场面。如能同时表达出气壮山河的浪漫,则叫人更为兴奋。我很注重视觉艺术,很喜欢以景寓意,以物传神,有时更喜欢诗意浪漫的画面构图,但同时也很注重气氛,故在设计每一个场景,甚至是战争场面时,能够把我国美丽的景色,古迹,哪怕是一草一木,峡谷小径都写入场景中。务求能表达出诗画一般的中国。在写景之余,我也很注重动作的视觉艺术。纵使我曾拍过不少美国的商业大片,以往我的风格是把动作溶入感情,着重动作的美感也着重动作所传达的意义。尤其在传达一种凛然正气,或高尚的牺牲精神时,我会用极其浪漫话的技巧结合强有力的画面构图表达出来,有时又喜欢以景,物的象征寓意剪接入动作中,如我经常运用白鸽子。我还注重动作的刺激性,新鲜感,以及向难度挑战,赤壁之战正好提供了以上元素。”
目前,吴宇森已在攻城、阵势、马术、水战这四方面有了较为完整的思路和清晰的构想。本月的中下旬,吴宇森将再返大陆。这次回国除了与编剧们就剧本进行第二轮的磋商和交流外,还将到一些与三国故事相关的古迹之地进行实地采景。(文/宋健生 摄影/王小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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