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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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晚，北京电视台录制现场，中国导演陈凯歌用流利的英语与应邀参加首届国际体育电影周的国际奥委会“御用”导演巴德·格林斯潘就“奥运精神”及“体育电影”进行了一场对话。已近80高龄的格林斯潘一生都在为奥林匹克精神奉献，他的电影中充满了人文气息和理想主义精神，而陈凯歌的电影历来以极具特色的中国文人气质和浪漫主义色彩著称，所以双方的对话可谓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的一次融合。
21年前彼此结缘
“当1984年我们的摄制组完成《黄土地》时，格林斯潘先生也正在洛杉矶拍摄1984年奥运会纪录片。”陈凯歌的开场白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陈凯歌说，1984年正好看了格林斯潘镜头下的奥运会，他觉得通过电影来理解体育精神，对电影人来说是非常美妙的。“这种美妙不单是一种简单的记录，而是展现给观众一个完整而又意味深长的故事。”而在格林斯潘眼里，陈凯歌就是一个传奇。他说：“我相信，陈凯歌一定会对我们的拍摄和制作影片的哲学感到惊奇，我们也同样如此。我们都非常敬佩他，喜欢他的电影。”
摔倒的选手比冠军更精彩
正如格林斯潘所说，每届奥运会有一万人参加，那么至少有9000人最后一无所获，所以拍摄时一定要反映出奥林匹克的真正精神：得不得奖同样伟大，参与和坚持最重要。随后播放的格林斯潘的纪录短片就是反映这种精神最好的例子：在一个400米比赛中，格林斯潘的摄像机没有跟随第一名的步伐，而跟拍了一位在途中摔倒的黑人选手在他父亲的搀扶下前行，并留下热泪的感人镜头。陈凯歌看到此处也禁不住感慨：“格林斯潘的电影中没有刻意美化任何东西，他表现的是真实。真实让人感动。”格林斯潘认为：“在电影中，人是第一位的。大家都应该想到，任何一个被拍对象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运动员。”
陈凯歌对格林斯潘在中国花样溜冰运动员陈露获奥运铜牌时拍摄的作品，印象也特别深刻，他说：“当我看到陈露在空荡荡的屋子等待结果时，我感觉她的表情是在等待上帝对她的裁决。”格林斯潘回应道，这是“我想表现的一种成功的定义，只要努力过，奋斗过，其实就是一种成功。”他说：“虽然陈露当时获得了铜牌，但她很满足，很兴奋，我被她的喜悦所感染，觉得她非常美丽。”
奥运电影没有剧本
同样作为导演，陈凯歌很好奇格林斯潘是如何捕捉那些动人的镜头，如何寻找那些感人的故事？格林斯潘说：“在拍摄奥运官方电影前，我们没有任何剧本可言，因为比赛是不确定的，即使是夺标大热门也会失手，实力悬殊的比赛也会发生意外。但是我们之前会和很多运动员保持联系，就像朋友一样，这帮助我们了解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也有很多人为我们主动提供线索。不过最重要的是眼光，我们的标准是这个故事首先要能打动自己。我们在拍摄中寻找最好的故事，然后从大量素材中寻找影片主线，而不是有了故事再拍摄。”
5千美元开拍5万美元收购
格林斯潘最喜欢的个人作品是自己在1964年拍摄的《杰西·欧文斯重返柏林》，当时周围的亲人和周围的朋友没有人觉得这种电影会有市场，但囊中羞涩的格林斯潘执意向父亲借了5000美元，但父亲认为他一定是疯了。结果，格林斯潘的热情并没有白费，他的电影被电视台以5万美元的高价收购，此后他开始了漫漫的奥运纪录片之路。格林斯潘说，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喜欢把90%以上的时间花在美好的事情上，展现人性中美好的东西，而通过影片的拍摄，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延续，那种感觉幸福而美好。
寄语2008北京奥运
对话最后，两位导演都留下对2008北京奥运会的寄语。陈凯歌希望北京奥运会能成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奥运会。格林斯潘则幽默地说：“我们的工作组有句话，凡是有中国运动员参与的项目，中国都会取得胜利。”此前，格林斯潘与张艺谋合作导演并制作了2008年北京申奥宣传片。对于2008年北京奥运会，当格林斯潘被问及是否会重新捕捉运动瞬间时，他希望能有更多的中国年轻人来拍，但也表示愿意为北京2008年奥运会官方纪录片的拍摄、制作出谋划策。
现场花絮
夸妻子
当晚，陈凯歌在谈到格林斯潘拍摄的一位速滑运动员夺冠后与妻子激动相拥的场面时，提到了“家庭的价值”，并主动将自己的妻子陈红介绍给格林斯潘，他特意伸手指了指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陈红，说，“我的妻子今天也来了，她也是中国著名演员，现在担任我的助手，没有她我无法坚持走到今天。”格林斯潘也友好地回应道：“你的妻子担任你的助手，我也很幸运自己能够有南希这样的助手帮助我，我们已经合作25年了。”
当粉丝
出于对格林斯潘的仰慕，加上流利的英语表达能力，陈凯歌在现场几乎顶替了主持人的角色，像粉丝般频频发问，本来的主持人都显得有些多余。
链接
格林斯潘是体育电影剧作家、制片人、导演、一流的体育史学家。他毕生致力于通过电影来展现体育的人文精神，并因此闻名。制作了2004雅典、2002悉尼、1996亚特兰大、1984洛杉矶夏季奥运会以及2002盐湖城、1998长野、1994利力哈默尔、1988卡尔加里冬季奥运会8部纪录电影。
他曾荣获美国广播界最具声望的匹博奖，以及分别由美国导演家协会，美国奥委会，及国际公平竞争委员会颁出的终身成就奖，被国际奥委会主席撒马兰奇授予奥林匹克勋章。他的电影曾七次荣获艾美奖。近日，他与北京奥组委商谈在京开办电影指导班，准备把他宝贵的经验传授给中国的年轻导演。 文／本报记者黄笑宇发自北京 本版摄影王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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