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年前的《青春祭》,去年的《紫蝴蝶》,到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家和,冯远征给观众的印象深刻。他因为演话剧、电影、电视剧被大家称为“三栖演员”,这样的说法并不是在嘲笑他,因为他无论是在哪个舞台上,冯远征都因为角色闪光。近几年,冯远征演电影少了,“每年就那些片子,那么多演员,怎么就能轮上我呢?”就在他感叹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时,冯远征却又在银幕上活跃起来。借着他的新片《美丽上海》的上映,记者和冯远征有了以下对话———
记者:这几年你电影演得少了,为什么?
冯远征:演电影是我最大的梦想,这些年电影市场不景气,能够对上胃口的角色不多,自己又不想随便乱接戏,对电影我是慎之又慎,从1984年参演第一部电影《青春祭》到2004年《美丽上海》获奖,这20年来的电影情结,其实在于一种对梦的坚持。直到今天,我依然没有放弃这个美好的梦想。
记者:作为一个对自己很有要求的演员,在你心里,你怎样看待话剧、电影、电视剧三者之间的关系?
冯远征:我自己不大认同什么多栖、三栖的称号,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演员,以表演为事业,既靠此生存也靠它得到快乐。老本行话剧对我来说,是沉淀一个人素养,净化一个人心情最好的手段,而电视剧是让更多观众认识自己的最佳途径,至于电影,这是留给我自己做梦的窗口。我坚信电影是属于喜欢爱做梦人的世界。
记者:你在《美丽上海》这部电影中,第一次演上海男人,并且由此获得去年的金鸡奖最佳男配角,时隔一年,这部电影终于上映,演这个角色你最大的心得是什么?
冯远征:我在影片中扮演儿子阿荣,当初导演彭小莲找到我,说我的感觉比较像上海男人,阿荣这个角色非我莫属。阿荣这个角色很真实,更贴近普通的都市人。他事业成功,但家庭生活并不幸福,他身上有上海人的明显的优点,不说大话,做事合情合理,有韧性而且善良,但相对来说他也比较势利,片中四兄妹围绕财产产生了矛盾。说老实话,我从来没演过上海人,上海话也不太会说,所以开始还比较犹豫。为这部电影私下做了不少功课,阅读了大量有关上海的书籍,我一直生活在北方,决定演了,就要演出地地道道的上海味道。
记者:你说自己是靠演戏来获得生存和快乐的,你怎样看待演员获奖?
冯远征:当演员的都想获得一定的肯定,有的人把奖项看得重些,有的人轻些,我是后者,获得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当时金鸡奖组委会给我打电话,让我参加金鸡奖现场颁奖典礼,我表示有时间我肯定过去。不久,组委会又第二次通知我,告诉我一定得来,因为我获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了。当时这个消息实在太意外了。一同竞争这个奖项的还有《天地英雄》的王学圻和《手机》里的张国立,他们的片子全都公演过,而且反响很大,但最终我获了这个奖。在获奖感言中,我把这个奖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太太。
记者:你和太太梁丹妮的爱情一直是影视圈的美谈,顺便谈谈你的爱情保鲜秘诀。
冯远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太太已经是很有名的演员了,我并不为人所知。可是,这20年来,她为我做的牺牲太多了,她为了照顾我而放弃了很多演出机会,如果没有她不可能有今天的冯远征。
记者:作为一个有资历的老演员,今天仍然还具备和年轻一代竞争的实力,在你这个年龄现在这样的演员已经为数不多了,回想自己的创作历程,你最大的心得是什么?
冯远征:觉得自己很幸运,我与中国三代导演中的佼佼者都有过合作,比如《青春祭》的导演张暖忻是第四代,《美丽上海》的彭小莲是第五代,而《紫蝴蝶》的导演娄烨是第六代。我能感觉到创作激情在他们身上的延续,虽然风格不同,但他们对电影的爱却真是共通的。我现在正在拍摄第六代导演何建均的数字电影《大赢家》。10年前,我和何建均合作过电影《邮差》,他对电影认真的态度让我敬佩不已。在《大赢家》中,我扮演一个普通的男人,中了500万大奖后,却用这笔巨款替一位盲人姑娘治好了眼睛。也许是年龄的问题,拍摄完《美丽上海》后,我对温情的电影还保持着很大的兴趣。《大赢家》也是这样的电影。
记者:放眼今天的中国电影,你认为中国电影的最大问题在哪里?
冯远征:束缚国产片发展的一大障碍就是票价问题,主要是目前电影票价和观众的普遍收入不成比例。我上世纪80年代末到德国留学期间,德国电影院早场票价不足10马克,而学生打工一个小时的工资是12马克,对于学生来说,一小时的工资足以买一张电影票了。但目前在国内看一场电影,如果是情侣的话,两张电影票加上交通费,差不多要接近200块。对于不少人来说,这确实很奢侈。而太多的豪华电影院,让电影消费拉不开档次,低价看电影的愿望也很难实现。对目前实行周二半价日的活动,这样的半价日多些才更好,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周可以有两到三天,真正让电影消费变成平民化的消费,而不是什么贵族产业。陈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