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山贼
2005年被热炒的恐怖电影便有不少,如葛优的转型之作《窒息》,导演是张秉坚,声称要“改变中国恐怖片现状”,据说他是北影美术系78级,并且留美归来。《窒息》没有任何血腥与暴力,更多的是心理深处的恐惧。另一部炒得较火的恐怖电影是《七夜》,其女导演张菁认为这是“中国十年来罕见的恐怖片”,投资方更是将其称为中国版《咒怨》,并且
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这部电影还是让很多观众感觉像以前内地恐怖片一样,一点都不恐怖的话,我们愿意退票给大家。”的确,这部电影中很多镜头在《咒怨》中似曾相识,都是在一个老屋子里发生的恐怖故事,不同的是《七夜》并不是真正的鬼片,最后影片归结为所有的恐怖都是心理上的恐慌,以及制毒者为了遮掩真相杀人并故意制造的恐怖。与以上两部相同的是大S和刘烨主演的《疑神疑鬼》谈的也是心理上的恐慌。
拍恐怖电影能带来不错的票房,国内恐怖片的领军人物阿甘虽然在今年没有作品推出,但从1995年至今,他已经拍摄了《古镜怪谈》、《闪灵凶猛》、《凶宅幽灵》和《天黑请闭眼》等多部恐怖片,而且票房都不俗:《古镜怪谈》投资600万,全国票房超过1000万,《闪灵凶猛》成本只有100万,票房达到1330万。其实现在中国的恐怖片,基本上就没有赔钱的。但阿甘是第一个勇于和坚持拍恐怖片的,中国近些年的恐怖电影的兴起,阿甘功不可没。
中国其实有良好的恐怖片的传统,早在上个世纪30年代的《夜半歌声》就震撼了当时的影坛,在上海创下了连映34天,场场爆满的记录,之后电影圈竟相模仿,《夜半歌声》的导演马徐维邦也接连编导了几部恐怖片,一时神州大地鬼影幢幢。1949年后,恐怖片这个片种在内地几乎绝种,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改革开放以后,一些导演以探索的名义尝试拍一些恐怖片,也出现了一些优秀的恐怖电影,如1988年的《银蛇谋杀案》和1989年的《黑楼孤魂》。《银蛇谋杀案》是李少红的处女作,里面有绑架,暗杀,情色,变态,这部电影也是内地少数成功描写变态杀手的电影。《黑楼孤魂》以探索片的名义进入影院,形式方面的创新大胆之极,不过据说这部电影在影院吓死过人,又赶上了一个多事之秋,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放映。《银蛇谋杀案》和《黑楼孤魂》票房都很不错,在社会上也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一方面继承中国恐怖片的传统,一方面从世界经典恐怖片中学习,这使中国恐怖电影在近年取得相当大的进步,最近的消息是参加东京电影节的国产恐怖片《诅咒》获得巨大成功,影迷反响热烈,并不断有人通过各种方式询问电影节《诅咒》是否还有放映,电影节经过紧急磋商,决定于28日下午加映一场,以满足广大影迷的需要。据电影节方面透露,这种待遇,在电影节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这让我们看到了内地恐怖片的希望。
香港恐怖片则是另一番气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营造道具特技的恐怖视效便已发端,不过因成本低廉及创作人员的因陋就简,发展缓慢,少有佳作问世。七十年代末,香港“新浪潮”开始汹涌,为当时死气沉沉香港电影注入新鲜血液。新浪潮导演在展现自己创作个性的同时,亦不忘照顾观众的娱乐需求,在商业类型片中皆有建树。其中又以许鞍华、余允抗、于仁泰等人导演的恐怖片最受欢迎。许鞍华的《疯劫》取材于香港龙虎山一件真实的凶杀案,编剧将原本无意识的疯子杀人事件衍变成滥情造成的人性悲剧,丰富了影片的内涵。余允抗的《山狗》(1980年)和《凶榜》(1981年)也都是非常优秀的恐怖电影,《凶榜》更一度被认作有史以来香港最吓人的电影,他运用大量摄影技巧及化妆特技增强惊悚视效,同时在情节铺陈又极尽煽情恐怖之能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香港最受欢迎的是功夫片和喜剧片,因此,恐怖片不可避免的也加入了这两种元素,如“鬼怪惊悚喜剧”,许鞍华导演的《撞到正》直接开启了这一类型,影片直接向中国传统民俗取经,有戏班文化,有敬鬼风俗,更有插科打诨的幽默。鬼怪与功夫的融合形成了另一种类型:——“灵幻功夫片”。如林正英主演的一系列卖座的“功夫僵尸片”,刘镇伟导演的《猛鬼差馆》、《猛鬼学堂》、《猛鬼大厦》系列都属这一类型。鬼怪喜剧与都市结合又形成了“都市鬼怪喜剧”,如《小生怕怕》(刘家荣导演)和《开心鬼》系列。
盗版和港片卖埠要价过高等因素,令香港电影渐渐失去了本地以及台湾、东南亚市场,于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低成本制作的恐怖电影开始抬头,最先引人注意的有钱升伟的“数字”鬼片系列,钱永强的“夜半几点钟”系列以及南燕的“阴阳路”系列。一位资深的香港电影人曾经说过,每逢电影业萧条低迷之际,三级片和恐怖片便会大行其道。香港恐怖片热潮,的确形成于香港电影陷入前所未有低谷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1999年的《目露凶光》在林岭东擅长的警匪片结构中混入惊悚震?的元素,这种新奇的尝试非常值得肯定。许鞍华2002的《三更之回家》虽然是灵异题材,却更象一部文艺爱情片。
现在的香港恐怖片必须要考虑内地市场,因此首先要确保的是通过电影局的审查,陈可辛的《见鬼2》为了通过电影局的审查,在中国内地上映时修改了结尾,把舒淇完全说成了精神病,她前面看见的鬼全部解释为幻觉,一个转世投胎的鬼故事被洗成一个精神病的悬疑故事。郑保瑞也放弃了《大头怪婴》和《热血青年》中拍纯粹的恐怖鬼片的做法,在2003的《古宅心慌慌》里装神弄鬼,并加入大量喜剧元素。看来,香港恐怖片也不得不走心理惊悚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