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好人》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娱乐图片
贾樟柯
曾被誉为“亚洲电影的希望之光”的贾樟柯,在拍摄以三峡民工为关注点的纪录片《东》时灵感涌现,决定套拍故事片《三峡好人》。关注他的影迷对这部讲述“被江水淹没的普通生活”的电影原本并不看好,以为贾樟柯又在利用“三峡工程”这一中国符号来向国际讨巧,但没想到《东》和《三峡好人》双双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终《三峡好人》勇夺金狮大奖,喜讯在第一时间传到国内,很多人都怀疑它的真实性——去年得奖的可是李安啊!何况今年参赛的还有阿伦·雷乃这样的顶级大师!电影节评审团主席凯瑟琳·
德纳芙给出的答案是:我能从《三峡好人》里感受到从人性深处散发出的感动;《共和国新报》的评论是:从这个电影看到了日夜不停运转的亚洲,也看到没有休息好的亚洲……
得奖是十年努力的结果
记者:《三峡好人》在最后关头被选入威尼斯电影节的竞赛单元,当时你觉得意外吗?
贾:威尼斯刚开始选片,马可·穆勒主席知道我有两部电影,他希望最起码有一个去参赛,我就选了《东》,因为纪录片只有六七十分钟的片长,后期压力不大,故事片比较复杂,而且当时我要处理老家的事情,我父亲过世了,所以故事片就一直停顿着。后来马可说:我们试一试,如果能赶出来的话就把它定成“惊喜影片”——就是最后入围的电影。直到我临上飞机的前一天,威尼斯才决定邀请这部电影。如果仅是《东》或者《三峡好人》入围,我都不会觉得意外,但是两部同时入围,的确让我感到很意外。不过得知这一消息也弥补了我在之前看入围名单的一个遗憾:香港有杜琪峰,台湾有蔡明亮,内地不应该缺席。
记者:那在赢得金狮大奖的瞬间,你的心情又是怎样的?
贾:我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因为我们这组人在一起工作已经有十几年了,到威尼斯也是第三次了,在这些年里我们的工作从来没有停止过,一直坚持自己的道路。2000年的时候,《站台》跟金狮擦肩而过,当时所有媒体都预测我们能拿到金狮,结果我们什么都没拿到,那个时候感觉挺遗憾,所以跟我一起工作的同事都觉得这次这个金狮奖晚了六年,但对我来说还是非常惊喜的,我觉得幸福来得还是比较早……第五部电影,三十六岁,我觉得不错。
记者:没觉得意外吗?
贾:还是很意外。我只以为纪录片能得奖,进场之后也稀里糊涂的,在颁到纪录片奖的时候,我们没有拿到,我们整队人就觉得很奇怪,大会是不是搞错了?最后宣布是金狮的时候,我在那一刹很快调整过来了,还算比较从容吧。因为总体上也不算是意外,因为有十年的努力在那儿。
融资早就不成问题了
记者:你觉得这个金狮奖对中国电影有什么意义?
贾:我觉得我们中国电影的创造力非常强,无论我们遇到了什么苦难,中国电影都能维持强大的生命力。这次另一部中国电影《马背上的法庭》也获得了大奖,真的是对我们一个特别大的鼓励。而且现在我们中国电影正处于市场化的过程中,这一鼓励更能让我们从多元化的角度思考电影。
记者:同时参赛的两部华语片——杜琪峰的《放逐》和蔡明亮的《黑眼圈》都没得奖,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贾:我觉得杜琪峰和蔡明亮失利在题材上,《放逐》风格冷峻沉稳,但题材还是帮会与派别之争,蔡明亮的《黑眼圈》有些晦涩难懂。
记者:得这个大奖对你个人而言,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更容易融资拍片了?
贾:其实在《站台》之后我融资都很顺畅,我基本能在两三个月把资金准备好,这不是问题。我觉得这次得奖的意义就是,国际影坛给了中国年轻导演一个肯定。因为在这十几年里,从张元(blog)到王小帅、娄烨……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很好的肯定,我觉得这个意义对我来说更重要。
我不会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记者:得奖这样的新闻点也有利于《三峡好人》在国内的票房吧?
贾:对国内市场来说,我并不急躁,并没有太多的期望,还是能做什么就算什么,用很自然很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吧,至于投资回收,在颁奖前一天我们已经售出了四个国家的版权,现在还和多伦多电影节的发行商在谈,在那里可能签到更多,所以国际销售能够保证电影回收的顺畅了。至于国内,就不把它当作一个生意去做,而是当一个事业去做。
记者:在赢取了这么大的国际声誉和地位之后,你会不会也要拍投资比较大的电影了?
贾:我们这个团队操控资本的能力完全没问题,如果一部电影需要一个亿,我相信他们用半年的时间可以筹措到这个资金,但问题是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你不能为了高成本而高成本。对我来说,下一部电影需要五千万,给我四千九百九十九万都不够,因为我差那一万块钱。如果我需要一百万,你给我一百零一万,我就觉得这是高成本了,因为你多给了我一万。所以我不会为高成本而怎样,因为我觉得那是一个很笨的方法。我知道我能干什么、干不了什么。有些东西我想我不会去做,因为我既没有兴趣,又不擅长。
记者:但你下一部电影《刺青时代》要找周杰伦来演,是不是也得投靠市场?
贾:那只是出于剧情和角色的需要。以往我的影片都是关注当下民生状态的现实题材,但最近一年,可能是因为老了吧,我开始对拍摄历史题材有一种强烈欲望。我对民国时代的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除了《刺青时代》之外,我手头还有一个关于1949年的香港的题材,10月份我会到台湾搜集资料。许涯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