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帝”恐成葛优古装绝唱
最想和刘桦合作
他是《霸王别姬》里的“戏霸”袁四爷、《活着》里的小人物富贵、《天下无贼》中的黎叔、《夜宴》里的厉帝……无论悲剧喜剧，葛优扮演的人物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冯小刚的《夜宴》在取得过亿票房的同时，也引起了不少争议。导演冯小刚和编剧盛和煜都多次“解读”《夜宴》，但厉帝的扮演者葛优却很少发表看法。记者日前专访“厉帝”葛优，他分析了《夜宴》的种种，也谈及了他的电影之路。
关于《夜宴》
笑场：善意的笑没关系
葛优表示，笑场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观众善意的笑场问题不大。电影本就是娱乐的事，没必要看得太重。
记：观众对《夜宴》的所有反应都在你意料之中吗？
葛：笑场出乎意料，被感动在意料之中。
记：怎么看待这个“意料之外”？
葛：可能观众就愿意看喜剧吧。这回小刚觉得艺术了，我嘛，表演也觉得悲壮了，但观众就想奔好玩儿了去。我后来一想啊，观众就图一乐、看一故事，没想着进影院听教训受教育。包括媒体、主创、发行方都太重视这电影了。从票房上来看，看电影的人次就相当于一个天津市的人口。不过去影院看过片的朋友告诉我，观众的笑大都是善意的。我觉得善意的笑就没关系，不影响整个故事的氛围。电影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娱乐。
记：什么是善意的笑？
葛：像“泱泱大国，诚信为本”时候的笑，可能是因为厉帝所说的话和他本人形象之间的反差让观众觉得好笑——“呵，原来他使这招呢”。这就没关系。但有朋友告诉我，放电影的时候我还没说这话呢，“泱泱大国”的字幕一打出来就有人笑了。这笑就是奔着找乐去的。像厉帝最后拿着毒酒说话的时候，那会儿青女已经死了，这个时候是不该笑的。
台词：“咏叹调”是主要问题
在备受责难的台词方面，葛优认为厉帝自杀前的“咏叹调”的确存在问题，但“蹬被子”等地方，口语化的处理并无不妥。
记：有人认为笑场是编剧写台词的原因，有人认为是导演的原因，也有人说是你以往喜剧形象太深入人心的关系……
葛：我觉得吧，都有责任。跟我以前老演喜剧有一定关系。像《夜宴》里说台词的方式，以前我没这么演过。
记：首映时你说过，最后那段“咏叹调”的台词还是删改后的版本。不知都删改了哪些地方？没删改前是什么样子？
葛（仰头思考）：不太记得了，总之是改得口语化一些。
记：除了这段“咏叹调”，片中你和导演编剧意见不一，最后做出妥协的还有哪些地方？
葛（托腮想了很久）：就这段吧，别的地方不是特别多。接剧本的时候这段就是个包袱，而作者跟小刚说这段特好。这段戏，是等了三个月才拍的。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演，作者给我做了三个月的工作，还亲自示范。他示范的台词是朗诵性质的，现在你们看见的这个版本我已经把声音沉下来了。
记：像“蹬被子”那段呢？冯导把这句台词称作自己得意的一笔，但观众似乎觉得这句话比“泱泱大国”还惹笑。拍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这句话比较别扭？
葛（笑）：没觉得。可能以前的戏里，皇帝说话都是拿着端着的，不像这么平民这么口语。但皇帝在宫闱难道就不会说些很口语的话吗？
记：一些观众觉得厉帝自杀得比较突兀，前面铺垫不够。
葛：其实影片整个是拿章子怡演的“婉后”说事的，已经没有篇幅铺垫厉帝怎么死了。
古装：再演古装够呛
《夜宴》中葛优扮演了一位皇帝，已经演到古装戏的最高位置，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因此他表示以后再演古装“够呛了”。
记：在《刺秦》和《寇老西》里你都演过古装，后来你说不再演古装戏了。厉帝这个角色哪些方面的特质吸引了你，让你再度演古装——除了他是皇帝？
葛（想了想）：就因为他是皇帝，我以前没演过皇帝。
记：前两次演古装和这次演《夜宴》有什么不一样？
葛：《夜宴》里我的位置高，以前都是演皇帝下面的大臣、将军之类。其实皇帝很好演，你站那儿不动，周围的人也帮你把戏给演了。
记：《夜宴》之后还有可能再演古装吗？
葛：够呛了……
关于葛优
转型：想挣脱观众的框定
从1997年与冯小刚合作第一部贺岁喜剧《甲方乙方》开始，葛优连续演了多部喜剧，观众也将他框定为“一个好喜剧演员”。葛优对这种框定并不满意，希望通过尝试不同的影片摆脱这个框框。
记：你跟冯小刚合作了不少贺岁喜剧片，这次又合作悲剧《夜宴》。你觉得喜剧和悲剧那种更难把握？
葛：喜剧特难，特费劲！喜剧放映要是没笑声就很恐怖了，但悲剧放映要是没抽泣声，还可以解释成观众内心感动却没有形于外。
记：冯小刚说自己拍《夜宴》是想转型，怕像周星驰一样被钉死在喜剧上。你有没有同样的担心？
葛：我没这担心。我以前演过好多类型——悲剧、正剧……小刚虽然因为贺岁喜剧成名，但他之前也拍过不是喜剧的作品，只是大家没有注意。
记：十年前大家都说葛优是个好演员，现在大家觉得葛优是个好的喜剧演员。是否感觉自己的形象和戏路已被观众框定了？
葛：是啊！我想想……以前不是这样的，1997年之后才这样的，连着拍了几部喜剧片。
记：很想挣脱这样的框定吗？
葛：可不？我近年来拍了《蝴蝶的微笑》，是类型片；《窒息》是恐怖片，不过到后来也不恐怖了，叫惊悚；《卡拉是条狗》是特土的那种。
记：通过这些尝试有没有挣脱框定？
葛：尝试总是要有风险的。《卡拉是条狗》还不错。
新人：最想和刘桦合作
葛优坦言尽管拿着剧本找自己的新导演很多，但令人满意的剧本却凤毛麟角。在跟随《疯狂的石头》脱颖而出的一众新人中，葛优最欣赏刘桦，表示希望能跟他合演一部影片。
记：以你现在在演艺界的江湖地位，是不是很多新导演都不敢上门找你？
葛：敢！新导演都敢找我。不过85%的剧本不行，都是重复别人的。
记：你接一部戏，主要是看剧本还是导演？
葛：首先是看剧本。要是觉得本子不错，但不是三大导演拿来的，我会想：这靠谱儿吗？因为以前吃过亏啊。如果这是导演的第一部作品，我更会担心，因为没有他以前的作品作参考啊。
记：有没有想合作的年轻导演？
葛：嗯……张杨、陆川、贾樟柯……
记：《疯狂的石头》的导演宁浩呢？这部片子看过吧？
葛：看过。好片。《石头》演员演得实在好，导演想的这个题材并不是很新鲜。《甲方乙方》10年前就走过这条路，当年也以300万的小投资博得了3000万的票房。观众现在觉得《石头》新鲜，主要是大片闹的，都看烦了。
记：你觉得宁浩10年后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冯小刚吗？
葛：绝对有可能。
记：那谁是第二个葛优呢？
葛：我觉得是刘桦。他演得真好，“什么素质？”（学《石头》中道哥的口气）嘿嘿，我身边的朋友就经常学这话。我倒是特想跟刘桦演一片，不论喜剧悲剧都好。
现在目标：接好戏
葛优透露自己在《活着》拿奖后就有息影的打算，但因为对电影的喜欢又继续演下去。现在的目标只是接好戏，至于是不是主演不再在意。
记：近几年你主演的电影大都以你为核心展开故事。如果现在有类似《霸王别姬》里袁四爷那种分量的角色找到你，还会接吗？
葛：会！这个问题我仔细考虑过。其实《活着》拿奖后我就想息影从此不拍了。可我是一俗人，偏喜欢电影，就又拍了。现在我的目标就是“接好戏”，不一定是主演。比如《天下无贼》里，我也不是核心，但那个角色很出彩。
记：即使给别人配戏也成？
葛：对。
记：你说接好戏，什么样的才算好戏呢？
葛：故事好，跨度大，变化曲折，人物有意思，剧本生动丰满，台词好并且安插在情节里的位置也对。不过我现在觉得要出一好作品挺难的。
记：从影这么多年，有没有总结出自己最不适合演什么角色？
葛（沉思很久）：那种特夸张的喜剧。不是不适合，是我不喜欢。进门就摔一跟头那种戏谁不会呀？像周星驰的电影里，大鼻涕那么长，也很容易演。
记：特适合的呢？
葛：我啊，像那种带点调侃的，挖苦讽刺人的，我能演。悲剧我也拿手啊，让别人难受让别人苦那种。（感叹）唉，现在我挺想演一悲剧的，不一定是古装的。
记：有没有你想演而没演过的类型？
葛：有。敌军我演过，我没演过解放军。不过我要演一我军营长，上战壕一举手喊“报告”，估计下边就得有观众笑了……（笑）也想过演黑帮老大，但不让演啊……晨报记者 杨莲洁
晨报记者 邹红／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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