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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训练出来的人,都很喜欢做开发,这部电影还在放映,就已经在考虑,下一步大家会喜欢什么样子的电影。”陈嘉上说。
陈嘉上有过短暂的追求个人风格时期,那是在1991年之前,初做导演时,他拍表现都市青年生活的《小男人周记》。在当时流行的白领喜剧里,他的清新和幽默别有一番风格。然而,从1991年的《逃学威龙》开始,陈嘉上对电影导演这个职业,对于电影的看法越来越现实:“导演不但明白故事和文学,还要明白人情世故,要提出问题,也要解决问题。”他觉得,“我这种导演,既然没有巨大的才情,就不用风格了吧,就用说这个故事最好的方式去说吧,然后就去做吧,然后该忘就忘掉吧”。
《画皮》里要说的,是非常世故的长者对于争斗的态度:争夫的女人两败俱伤,附带了身边所有的人都做牺牲。陈嘉上说,他想说的就是:“无论什么样的争斗都没意思,为了争斗去伤害人更没意思。”以及“爱是不要回报的,爱不应该只是占有”。
抛却这些年长的智者式的道德教条,《画皮》的背后,是香港电影人如今更为现实的电影态度和电影策略。
《画皮》上映前,杜琪峰的《文雀》在内地上映,清新小品式的作品,打出的宣传语是“香港味道”。对于回归后的香港电影,“香港味道”的丧失显然才是香港电影人和香港电影拥趸们最担心的问题。2006年,陈嘉上在香港拍摄喜剧片《至尊无赖()》,这部电影的目的是:“刻意要做到完全地道的香港。”为了做到这点,陈嘉上一直在强调“放肆”两个字,放弃了内地市场:“要拍喜剧,就要自由,就要放任;我一直在思考,怎样把故事讲得好看,而不是怎样说服审批。”2006年,《至尊无赖》在港产片里算得上是那一年的救市之作,在香港的票房达到了800多万港币。
800多万港币面对1500万美元,谁都看得出其中的差异。
2008年的柏林电影节上,杜琪峰不无悲伤地说,他就和剧中的女主角一样,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他反问记者:为什么都是香港导演到大陆去拍戏,而不是大陆电影人到香港来?“香港环境这么好。”他说。现在,香港的导演们显然已经找出了更灵活更现实的应对:制作专门的“香港味道”的电影满足香港人和拥趸们的需要,制造另外一种不那么“香港口味”的电影满足内地的市场。
陈嘉上说,从在内地拍《老鼠爱上猫》那一年起,他开始对中国古代的笔记小说感兴趣。从前,接受西方教育的他是看不上那些线装书的,但是现在他发现,许多中国人的情感、中国人的问题,是西方学说解决不了的。对于他自己的作品,他最满意的是《精武英雄》,自认为是把文人式的思考和商业性结合在了一起。
“这是唯一一部没有把日本人妖魔化的关于精武门的电影。”陈嘉上说。从前,人们总是习惯为了一个斗争的目标,简单地把对方妖魔化,结果是虽然达到了精神胜利,却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画皮》里也带进了一点对“妖”的探讨:两个女人互相要证明对方是妖,因为只有证实了对方是妖,自己的一切行动才师出有名。
“爱情是最个人的,但是推出去也可以看到全世界的利益关系。”陈嘉上说。他又一次重复自己已经强调过的:“争斗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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