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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但这么多大导演拍古装大片,为什么偏偏是《无极》会承受最多压力?
严:对《无极》,不是说这部电影不能评价,但后来网上弄起来的那些事情早就脱离了探讨电影艺术本身。中国民众有一种愤怒的情绪,说是反对权威也好、仇富心理也好,有一种群体性的压抑,这种从众性的无意识集体情绪会因为一个契机,变成一种巨大的愤怒,很有一种黑暗的爆发力,尤其是在网上,每个人都在那里打趣什么或者咒骂什么,发泄无名火,《无极》莫名其妙就成了牺牲品。至于为什么偏偏是陈凯歌,可能他吃亏就吃亏在太认真、太严肃了,如果他对民众的言论可以心态轻松一点,也许就完全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了。
创作《梅兰芳》
陈凯歌要求要让人物说人话
记:您为了创作《梅兰芳》,做了哪些功课?
严:我和梅兰芳这个人物还真是有些缘分,其实十几年前丁荫楠导演就曾经找我写《梅兰芳》,当时我看过一本《梅兰芳全传》,所以对这个人物的理解是有基础的。这次和陈凯歌导演合作,我写第一稿的时候人在美国,每天去伯克莱大学的图书馆查有关梅兰芳的资料,那里的文字资料和影像资料都非常全,但不让借走,我就每天都去图书馆看资料,一边看一边想这个人物。
记:陈凯歌导演说您定义的梅兰芳是“温柔的抵抗者”,为什么把他定位在这个点上?
严:我从来没想过去定义一个人,我的习惯是写起来再说。梅兰芳是一个一生经历很丰富的人,不是我想把他写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选择的都是觉得具有戏剧性又能打动我的片段,可能写完了,导演或者其他人看出来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温柔的抵抗者”这个提法很不错,但也是我们回过头来看人物,感觉出来的。
记:据说在您之前陈凯歌导演已经有一个初稿,两个版本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严:陈凯歌在第一次找我的时候,给过我一个初稿,里面的叙事顺序是比较跳越的,解构主义的表现形式是现在好莱坞比较流行的人物传记片拍摄方法。但凯歌导演和我都觉得,梅兰芳的一生和时代的历史是紧密相关的,他的个人命运有很史诗性的厚重感,所以何必用“解构”这种比较花哨的方式,我和凯歌导演达成一致:都觉得要返朴归真,用最传统的叙事方式去讲述一个深厚、正面、朴素的梅兰芳故事。
记:这种个人命运结合时代大背景的史诗方式,很容易让人想起《霸王别姬》,不担心被说重复么?
严:导演和我讨论的时候,我们也谈到了这个顾虑,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拍摄《梅兰芳》最好的叙事方式,为了怕让别人比较而放弃最适合的讲述方式,这有些愚蠢。我和陈凯歌在创作《梅兰芳》的时候,都是尽量把《霸王别姬》忘了。
记:导演在您创作剧本和台词的时候,有过什么要求?
严:凯歌就跟我说,要让人物们说人话。我写剧本台词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就去想像人物在当时情境里的情绪。就好像孟小冬等梅兰芳看电影那场戏,她说:“要一个时辰我就等一个时辰,要等一个下午我就等一个下午”,我就是设身处地地去想她。我假设自己是孟小冬,那么我会这样说的。虽然孟小冬舞台上扮的是气宇轩昂的老生,但在恋爱的时候她也是个痴情、单纯的小女人。
记:十三爷那句让人印象最深的“输不丢人、怕才丢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严:这句我记得不是我写的,应该是导演后来自己加的。其实第七稿写完后我的工作就结束了,导演拍摄的时候肯定会根据演员和剧情,来对剧本再做调整。他的改动地方很多。不少戏都删了,也加了戏,比如福芝芳主动去找孟小冬那场戏。
记:您定下写剧本的时候还没有敲定扮演者,听到黎明出演的时候您什么反应?
严:我开始写剧本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看过的照片资料里,梅兰芳十七八岁的样子:如出水芙蓉、目光单纯无辜。写剧本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有哪个演员的影子,也没想过谁来演合适。我是写完第三稿的时候,陈凯歌给我看了一张照片,让我猜那是谁,我一看是个戏妆扮相很好看的旦角,我说真不错,然后导演告诉我那时黎明,还跟我说:“是不是把你也惊着了”。
记:那您怎么评价黎明的表演?您觉得他符合您心目中的梅兰芳的形象么?
严:我觉得他演得非常好,比如说那种无奈、淡泊的神情,还有和孟小冬分手的那场戏,让人有天意弄人的感觉。我对他的表演是基本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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