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导演，我只是偶尔为之 范冰感动了我(图)
□晨报记者 彭 骥
何平的《麦田》有着十足荒诞的故事：战国“长平之战”，40万赵军被坑杀，两个秦国逃兵来到赵国小城，城中剩下的“寡妇”们对战败并不知情，两位逃兵瞒天过海……影片视觉耀眼——金黄如火的麦田，仿佛梵高激情四溢的画。
1990年代凭处女作《双旗镇刀客》一鸣惊人，第五代导演何平至今只有六部片子，《天地英雄》后蛰伏6年，如今拿出了《麦田》。
日前，晨报记者在北京对何平进行了专访，除了对演员的选择和要求，他周转电影行业的身份转换、有别于同时代导演的悠游生活，似乎更让人好奇。
“范冰冰的态度，感动了我”
记者：《麦田》是怎么选到范冰冰、黄觉的？
何平：写完这个剧本以后，我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做了很多的演员预案，也面试了很多演员，我拍戏有个习惯，不管多成熟的演员，都要通过造型、服装、试镜，才做决定。
黄觉是一个偶然，是他公司推荐的，我看过他的《门》和《恋爱中的宝贝》。他经常在杂志上做平面模特，感觉比较城市，那就造型试试，我发现这个人很有质感，比如他皮肤有很多坑(笑)，而我电影的风格就是质感。他的古装扮相很有意思，于是，就把他留着备选。
范冰冰呢，跟一般选演员不太一样。我和她见面大概是在2001年筹备《天地英雄》的时候，她的经纪人把她带来，那时她还是华谊的艺人，我觉得她不太合适，所以就见过那么一面，也没说过话。我筹备《麦田》的时候，突然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就讲，‘我是范冰冰’，我以为是她要搞什么活动，希望我去捧场呢。结果她说，从于冬(保利博纳总裁)那儿知道我要拍《麦田》，想看下有没有机会试镜。当时我心想，范冰冰很有名了，能够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我没理由拒绝。我就说，我的时间不多，你能够很快到我办公室吗？于是我们就约了第二天，事后我才知道，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人在上海。第二天，她一个人来，什么助理、经纪人一概都没有，穿得很朴素，那个印象给我特别特别好。我们聊了大概有一两个小时，我说我有个条件，演我的戏不能接其他活。她说，可以在一百天的时间内，所有的活都不接。这个态度挺感动我，对我最后决定和她合作，很重要。
记者：对他们的要求是不是很严格？
何平：(拍戏)中间有很多磨合，我也把她骂哭过。每天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和大家一起探讨，指出不够满意的地方，范冰冰有时觉得委屈，因为她用功了。你想，这一百多天，她要推掉多少活动，损失很大，而且我发现，她的剧本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笔记。我要求在造型上尽量朴实，在很多人眼里，她是美女，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人物。通过试镜，我发现她大青衣的气质，但是过去都把她当花旦，也许是她年龄不断增长吧，现在女人味越来越多了。
黄觉的台词有一点问题，他原来是个舞蹈演员，没有经过严格的台词训练，广西口音特别难改。我们的录音师想了很多办法，在教室里跟他排练，他也下了很大功夫。
记者：为什么没考虑和赵薇再合作？
何平：我很少跟女演员合作第二遍，哈哈。男演员，比如王学圻，我一直用；女演员，基本只用一次。我一共拍了六部电影，合作了四个女演员，宁静《炮打双灯》后没再合作，杨贵媚也没。这也许是我的习惯，也没什么特别原因。你看，我拍片子本来就少，还不让我多用几个演员啊！
“做监制能获得很多经验”
记者：你拍片很少，每部都是“多少年磨一剑”。
何平：我觉得那是宣传吧。我不拍戏的时候会看很多故事，也会想很多故事，都在我的保险柜里。我觉得我这个故事成熟了，在没有其他工作的时候我就拿出来拍，我还有别的工作做，比如说监制影片。从时间上说，这种当导演确实是偶尔为之，“六年磨一剑”，也是在磨其他的剑。《麦田》也是我所有剑里的一把。
记者：很多做导演的不愿意给别人做监制的。
何平：监制这个事，在中国一直被忽视。我可能跟其他导演不太一样，我觉得，我对如何组织投资是有很多经验的，而且有很多渠道，我拍戏从来没有遇到过资金的问题，所以，我有这个能力去帮助很多人实现他们的梦想。可能很多监制每天都要在现场，导演拍得不满意他就冲上去拍，这样的监制很不好，对导演不够公平。我只会提醒说，看了样片觉得哪个地方少一个镜头，如果你的预算、时间允许的话，把这个镜头补回来，将来到了你的剪接台可能会用得上。给人家一些善意的建议，事实证明，效果非常好。
记者：做监制，是有意和电影创作保持距离吗？
何平：不是。一个导演有自己的风格，他不可能去拍其他的，但是做监制，能获得很多经验。我做电影，是希望做一个职业电影人，这其中包括职业的导演、职业的编剧、职业的制片人，当然，我做不了职业演员。我喜欢电影这个创作、艺术和工业的整体，比如我做监制，我就考虑，这种类型的电影投放到市场要往哪个方向走。这样，我做导演，也会考虑市场能不能承受。
记者：比如《麦田》，你身兼编剧、监制、制片、导演，几乎全了。
何平：呵呵，这是我自己公司拍的第一部电影。
“我跟年轻人学了不少东西”
记者：不做导演，是想要让生活更悠闲？
何平：平时我非常悠闲，喝酒啊，看书啊，我喜欢好车，喜欢骑马，也会拍些时装照。通过这些东西，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年轻，我真的跟年轻人学了很多东西。一个电影导演，怎样才能让生命力长呢？就是你的观众群的年龄越低，艺术寿命就越长。如果我的观众群的年龄都是五六十岁的，那我越拍越……
记者：一般怎么安排每天生活？
何平：我生活特别规律。一般早上九点以前起床，然后就喝咖啡看报纸，我会把每一个标题都读完，内容从来不看。然后自己开车到办公室，车里听电台广播。到办公室，先收邮件，有时候会约着去打球。晚上看大量的书，各种杂书，要不就是跟朋友喝酒聊天。骑马，最近这两年少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