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德富:《建党大业》会加入一些商业元素
主持人黄斌:文隽老师有说,只要是成龙加贺岁片,就会成为发行的绝招。我想问一下蒋总,以后是不是碰到某某大业什么的,就一定会成为过亿票房的绝招?也特别想请您简略分析一下,我认为这几年中国电影营销行业里头,一个非常特殊的案例《建国大业》。
蒋德富:刚才文隽老师说的非常对,内容为王。文隽老师是厨房的厨子,我就是餐厅的服务员经理。如果没有内容,过度营销,没有意义。文隽老师准备好原料,有厨子来炒菜,我们送给客人菜单,让他们去点菜,我所做的工作就是服务。《建国大业》也是一样的。
那天,韩三平董事长跟我开玩笑,说怎么全国宣传角度都在说《建国大业》的成功是你们的营销做得好,弄的我特不好意思。我说领导,这事儿您听差了,不是那么回事。《建国大业》在没上映的时候,我们的营销收入超过了三千万,今天的《建党大业》还没有启动,我已经签了四千万的商务合同。
刚才文隽老师说,一说成龙,一说哪个大牌明星,大家都说去看。以前可能七个菜,在6月份的30天里,据说有29部电影上市。世界杯、世博会,现在分析不出来6月底,谁会哭,谁会笑。
四年前,《疯狂的石头》上映,一个月可能只有六七部电影上市,一个礼拜才上一部多,现在是每天都有新片在上。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精耕细作,看到底怎么炒,怎么推销。
我们的营销分公司成立两年多,已经变换过角色。以前我们站在电影圈里,跟人家说我们的电影怎么好,现在我们跳出来,站在电影圈以外,去看别人如何看待你电影,你对别人哪方面有吸引。
如果我们站在圈子里面,自以为大,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是中影集团的,没有任何意义。转换角色是为了跟别人结合得更好,但是得要知道别人的需求,要知道你的电影哪块不好,人家对你哪些不如意,这是电影营销从业者应该考虑的问题。
主持人黄斌:《建党大业》跟《建国大业》相比,营销手段跟策略会有很大不同吗?
蒋德富:得调整,跟宣传策划部门每次开会,我都会强调,每部电影的方案不能一样。
吴鹤沪:手法肯定不一样,因为《建国大业》是为了60周年。《建党大业》是为了90年,肯定更大。
蒋德富:我相信票房不会低。《建党大业》8月底开机了,我们从前期开始研究这部电影的营销,绝不会在90的数字上做文章,因为这个话题太简单了。我会加入一些商业元素,让观众主动去看。
主持人黄斌:您的境界是,不追求纯粹的市场成功,而在追求不断地超越自己。
蒋德富:我们在营销公司成立的时候,做了很多详尽的PPT,后来我们的人怕别人拿走会抄袭,我却坚持一定要给。我们所有的PPT都可以拿给我的同行们,这样压力就转化到了我们自己人身上,要求下一个PPT跟之前的不一样。
主持人黄斌:这样对年轻人来说,很有吸引力。
蒋德富:前两天香港理工大学的9个学生到内地来实习,就到了中国电影网做营销。他们特别渴望了解我们的电影,我给他们上了四个半天的课,他们了解了更多的内地电影市场,他们从香港的电影市场角度看内地,也有很多新的话题。创新就要跟不同的人结合,从别人的角度里,去寻找新的思路。
蒋德富:花钱做保护,是为了保证票房
文隽:数码拷贝给了中小成本电影生存空间
主持人黄斌:文隽老师,您监制的很多小成本电影,它们的营销和大片有什么不同呢?
文隽:现在卖煤的,卖衣服的……都来投资电影,每个人都在发春秋大梦,希望自己投资的电影能卖一个亿,起码都几千万。
最近的几个月,电影很多,《人在囧途》、《异度空间》、《摇摆的婚约》、《决战刹马镇》……每个人都在想,我怎么求电影经理给我的电影多排几场。
我查了整个广州,最开始只排了我们40场,但在三天之后,已经90多场了。
蒋德富:《人在囧途》的票房应该会更好。现在我们的其他环节可能做得比较好了,但是有一个环节,片方的保护措施做得太次了,很多小片子都来找我们帮忙。
在一部电影上映前一个月,我们对全国22个大网站,1500个小网站,700多个大中小电视台能播电影的频道都实施监控。我们有专业的律师队伍,在最近的两年多里,我们打赢了很多官司。我花钱去做前面的保护,为的是保证发行的票房。
前段时间《叶问2》的盗版太厉害了,DVD、网络都在盗。DVD版权卖出去才六七十万块钱,不像原来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我们在分销方面,更加倾向于跟很多网站合作,不光卖给他们版权,还能让他们帮我宣传。营销应该换一个角度去做,不要使劲炒,炒的越多,盗的越多。
主持人黄斌:直接把对手变成合作伙伴。
蒋德富:对!要把对手转化成合作方,让他来帮你宣传,你还能授予他版权。中影投资的影片,可能市场的效果好一些,因为需要一个庞大的律师团、29个省的律师站来支持。
主持人黄斌:一般的小片负担得起这样的成本吗?
蒋德富:完全可以。一部影片在这方面的投入只要15万到20万,但盗版的影响可能会到几百万或上千万。
文隽:现在有数码拷贝,拷贝的成本已经降低很多了,对中小片的生存空间来说,是很大的进步。《人在囧途》有四五百个数码拷贝,如果是胶片,费用要花到几千万,我们怎么付得起。现在银幕数越来越多,拷贝数跟不上,是很吃亏的。
电影营销不能忽略植入广告
主持人黄斌:这两年倒有一些类型片,显露出类型的威力,《杜拉拉升职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是按照类型来做的,最后效果非常好,蒋总能就这个案子跟我们分享一下其中奥妙吗?
蒋德富:还是得回到内容上。如果一部电影没有技术,导演拍的不知道是什么,也不适合去议论的话,过度营销,效果也不会成功。
主持人黄斌:什么是过度营销?
蒋德富:把一部片子说的太好了,观众出来了就骂,我们不会这样。
主持人黄斌:骂完不会再去看吗?
蒋德富:只能骗第一轮的观众进电影院,骗不了第二轮。观众的口碑真的很重要,第一批观众进去以后的反映决定电影的生死。
中影有的影片是大制作,但是片子出来之后,我们自己可能都没看明白,我们不会骗观众,说:这是一部至高无上的电影。这样反倒会有损中影集团的品牌和中影营销公司的品牌,品牌保护比某部电影更重要。
观众要适当引导,但引导并不是在砸钱的基础上去做。《杜拉拉》目前有一些不太满意的地方,广告有点儿太硬了。我们在宣传方面,没有花太多的钱,我们在考虑怎么用别人的平台帮我们做宣传。比如,我们烧钱,要花一百万,但拒绝一百万,可能争取到500万的资源。也比如,我们不追求光是要点儿现金支持,跟很多大公司合作,我不太看重给我多少赞助,更看重它接下来能帮我们做什么。有了平台之后,做的不再是一个点,一个面,而是在全国所有行业和点位上的爆炸式的点。
《杜拉拉》、《疯狂的赛车》、《南京!南京!》这些影片在上映之前,集团都做了策划,能否过亿的压力对我来说最大。
主持人黄斌:您是击鼓传花里接最后一棒的那位。
蒋德富:有时候,我也会遇到菜都没炒好的难题,但我不能向制片部门反馈,你的片子没拍好,给我们制片的压力太大了。我会自我消化,把责任留在自己身上,首先不能过度营销,让大家反感,也不能宣传不到位。
有时候在全国看片会上,我会亲自讲解PPT,或者对这部影片的理解。但从包装角度来讲,真的不能夸张,还需慎重。
主持人黄斌:现在电影回收的渠道多种多样,除了票房、DVD版权,音像售卖之外,植入式广告非常重要。据说,广告现在有2.0版本的,也有3.0版本,但一般会给大家哪一个版本呢?
蒋德富:有些植入,可能一部片子就能拿到几百万,但是对电影的伤害可能太大了,我们有很多钱就拒绝了。我们正在研发中国第一套的“广告电影剧本的广告植入平衡系统”。
主持人黄斌:中影其实是高科技公司,即有广告版的高科技,又有评估系统。
蒋德富:中影的营销平台有宣传策划部,有市场、大型活动、版权保护、商务、中国电影网、中影音像出版社、还有影视上杂志……制片、发行、放映三条腿,折一个桌子就得倒,现在要把这个平台支成多个点的,哪怕伤一条腿,也不会影响整体局面。一部电影,集团批给我的宣传费也是有限的,但我能够通过每一条腿,向我输送血液,完成策划。
很多电影的植入广告都太生硬,产品就往那一摆,不管镜头怎么调整,商标就一直对着镜头,让观众难以接受。我们这套系统注重在剧本确定之后,会给一场戏里,有几个广告,可以植入,提供参考。
比如,要拍客厅,里边的冰箱、彩电可能都是植入广告,如果之前分析了剧本,就能让观众觉得自然。不能为了挣点儿钱,就把电影弄得一塌糊涂,让观众出来骂。不能为了植入而伤害电影,是我们电影从业人员的一个职业道德问题。
主持人黄斌:文隽老师,您所了解香港电影,在做植入广告的时候,是怎么衡量的呢?
文隽:在香港,地方小,只是针对香港怎么回收厂家的投入呢?所以,我们的植入广告并不多。
1999年,我在上海弄了两个电视剧。其中一个叫《难得有情人》,是舒淇、姜文、吴大维演的,当时就有植入广告。我写剧本的过程中,就叫制片部门的人尽量找实景,在主人公的办公室里,总能拍到窗外的柯达。舒淇在电视剧里做的兼职,是柯达店里洗印底片的女工。最后,柯达给了我们几百万。第二个叫《情牵日月星》,吴倩莲、杨恭如演的,上海的黄金品牌找到我们,希望能够在剧情里用到他们的黄金品牌,后来也给了几百万。
我不看重用植入广告,但我们做制片人,不能说不要植入广告,抗拒植入广告,而是怎么好好利用它。大前提是不能影响创作,导演的心态是这样的,反正他要拍片,顺便有赞助,只要广告不生硬,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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