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第一次”电影创作人论坛在京举行(2)
所以，在那儿我可能玩了几天，也是特别无意的就敲了一个名字叫《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但是这个就是一个回忆。电影对我的影响是最大的，所以回忆自己怎么跟电影结缘，生活和人怎么被电影改变的，其实那时候长的帖子很少，第一篇就写了一个一万多字的帖子，但是后来没想到有那么大的反响。我当时想，那个帖子为什么大家那么喜欢，不是因为自己写的好，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去回忆70后，85前这拨人青春岁月的一个角度。以前他们写的可能就是跟自己的生活有关，但是比较特例，我写怎么看录像，在录像里遇到了梁朝伟、周润发，影响了自己在后来的选择。其实这个角度我觉得几乎80%的男孩，70后、85前都是看录像长大的，所以有点共鸣，只是我觉得角度很不错。但是，仔细看，有点挺胆大妄为的，但是其实我觉得就是一个角度。
李霄峰：小白16岁就上大学了，他是94年上的大学，98年毕业。我97年毕业，又复读了一年，等于98年他毕业工作了，我刚刚到北京上学。实际上他写影片那会儿我正在上大二。那时候我一开始不在西祠胡同，我们认识应该在红茶坊，后来到新浪，新浪上有一帮人。实际上我是因为看别人写，觉得手痒，觉得那玩意我也能写，莫名其妙就开始挣稿费，那时候挣稿费挺多的，也能养活自己。
所以，我写这些，无论是随笔其实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释放，可能本质上对我来说，就是评电影，看电影是次要的。但是，我觉得像我还有小白，包括咱们这帮人比较幸运的是赶上那个时候，正好网络刚起来。然后正好很多原来在电影学院能看到的片子，包括欧洲、日本的电影，突然之间，我们DVD、VCD全都能找到了。可能我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赶上了一个好时候。
写剧本要分裂出好几个人，从不同角度打自己
主持人：其实贾樟柯导演说，小白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革命者，我觉得当时整个论坛的状况都有点风起云涌，包括西祠胡同，那时候好多的孩子们可以说自己的话了，我觉得现在是一个更好的时候，大家除了有这些工具之外，还有更多的渠道，包括微博、人人网，开心网，每一种都是写自己东西的一个渠道。但是，我们在网络上挣扎了这么多年，其实写的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你们真正开始想写剧本，因为剧本跟这些东西的差距还是挺大的，这一步怎么迈出去的？从量变变成质变？
顾小白：我应该是比较早转型做编剧的，但是跟我之前写的东西有一个特点，我以前写的东西都是糅杂了小说和随笔。但是，很多人可能通过这个途径看到了我写的文字以后，觉得有可能成为编剧的可能性。所以，第一次是跟李少红导演做一个电视剧，但是因为女主角是一个小偷，没有通过。所以，但是那个其实对我而言还是一次练手，里边我其实没有学到太多的经验，然后太多的成长，只是一个对剧本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认识而已。真正的第一次就是跟蔡尚君导演发生的，蔡导也是在网上看了我一些东西。因为蔡导肯定是觉得我有一些气质还有一些敏感的东西是有可能能成为一个还能成长起来的编剧。所以，就联系到我，但是当时也没有说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戏剧，慢慢就变成特别好的朋友、哥们。他对我而言是一个益师益友。
在这个过程中，刚才我说技巧不重要，但是其实我觉得技巧是你真正能投入，在这个基础之上，你再讲究一定的技巧。但是，当时蔡尚君导演给了我特别多的帮助，因为他是学戏剧出身的。然后，怎么把人物结构、情节弄的让观众既能揪着观众走，又能让观众看完之后有一些深入的感触，一些思索性的东西，这些我以前都没有这种概念。
一般文艺青年写东西都是过于自我，不会有那么清醒的意识做一个真正的。因为你自己写的东西跟电影不一样，电影归根到底还是一个产品，这个东西我觉得比写小说要求更高的东西，就是好的电影作品。但是，其实我从跟蔡导演合作一直到现在，我有一个最深刻的体会，就是技术和你的想法这些都只是辅助的，但是你一定要在写人物，写每个情节的时候要不断的问有没有意思。不管是跟合作跟讨论，还是自己跟自己内心的讨论，有时候像人格分裂，要分裂出好几个人，站在不同的角度打自己，一定要提出置疑，这个情节到底有没有意思，反过来站在另一个角度，为什么有意思，为什么没有意思。其实这个我觉得才是唯一的技巧，如果剩下的技巧你可能解决了一些表面的问题。但是，很容易又跳出来一个人，随便问一句话，你当时就没有办法回答他了。
李霄峰：之前我在蔡导的公司里面干过一个海外发行，干完之后发现自己不适合上班就退出了。完了以后，就呆了很长时间没事儿干，自己在家里写，写了自己的一些小说，正好有机会有一个大姐，带我认识了张元，把小说给张元导演看一看，看了以后觉得可能还有点可能可以写剧本的潜质，我们就开始聊。结果，第一个剧本是写一帮少年抢劫犯的故事，然后应该是磨了很长时间，包括去实地调查，包括去搜集素材。结果这个电影没有通过审查，这个剧本。
然后第二个剧本就是《达达》。我觉得张老师给我的影响最大的一个影响就是在于在剧本里面尽量的不去使用形容词，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把人的人物的行为和他们的说的话说出来就可以了。我觉得这个是我学到比较大的东西。
刚刚小白说的有一点对，技术重要，但是永远肯定是次要的。但是，我可能有一个，我觉得我可能首先对这个东西有感情，如果没有感情的话，在这个基础上我才会讨论他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与导演沟通，其实就是侃大山
主持人：我觉得磨剧本整个行业都再说，但是一方面靠才华，另一方面也是靠努力。两位能不能谈谈具体跟导演沟通的过程，怎么聊某一场戏，或者某一个故事，跟导演怎么互相沟通跟妥协的？
顾小白：反正最多的例子还是跟蔡尚君导演，举个小例子，有一场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父亲打工后来回来了，这个父亲有点让人恨，七八年也不怎么寄钱，这个儿子特别恨他。后来他们俩接班上路开始去给别人打工收麦子。中间有一段戏到了一个小村子在那儿割麦子，这个时候回来一个姑娘，父亲对这个女孩的判断肯定是像类似发廊妹这样的角色，他其实知道这么多年对不起儿子，但是不知道真正怎么去建立跟儿子很好的沟通，怎么样帮他成长，是一个很简单粗暴的人，觉得这个姑娘来了，我是不是能撮合他们俩一下，给那个女孩一点钱。其实对这两个年轻人都造成了特别大的伤害，但是当时讨论的时候觉得这个情节是不是有点过了，甚至有点刻意编这样一个情节，类似这样的桥段，我们每次在反复的论证讨论到底要不要这样的情节。
但是，最后其实不是从技术上说决定要这个，我们在讨论到最后，觉得这样的情节，这样的人物，确确实实能在中国当下的环境里发生，我们没有去刻意的营造这种好像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东西。在互相的论证、说服的过程中最后决定把这个故事留下。
包括到《人山人海》的时候，这个可能有一点一点变化。开始我们几个想把潜力追凶，等于他弟弟死了，他自己一个人出去骑这摩托车出去追一个凶手，当时想把这个做成一个更坏一点的人，想做一个更不一样的电影，那个男主人公，反而有点像暴徒性质。但是，后来又把这个定位往回收了收，这个我们也是在不断的讨论的过程中，最后怎么能让这个人首先他不矫情。但是，他又是最常说的那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那种东西。类似这样的细节有大量的，可能经常是一个小细节，就要反复讨论3、4天，4、5天。而且，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从蔡尚君导演学到的，大家其实就是侃大山，这个跟成品有特别密切的关系。
李霄峰：我觉得我跟张元导演也是合作了两个剧本，整个加起来断断续续大概两年时间。我觉得刚刚小白说的有一点对，分人，也分气场是不是合，我跟张元老师也是每天吃吃喝喝，在一起聊天，聊剧本，也有聊的特别痛苦的时候，整宿一直聊到早上，意见没有办法达到统一。但是，我觉得张老师，如果他对你的剧本有不同的看法，会用温和的方式说出来，我们在一起聊剧本很愉快。再加上每天生活里边，吃饭、喝酒，可能跟蔡老师，跟小白的状况也差不多，处成朋友，无话不说的时候，这种情况比较愉快。
顾小白：只要是对一个刚开始想做编剧的人，我其实没有太多建议，就是大量的写。因为我是这样过来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我觉得后边你能写出一个好剧本，能掌握技术，这个是在你有一定的基础置身再谈这些。如果你光有一个梦想，又觉得有一些捷径就能达到，这个基本上不可能。
李霄峰：我觉得可以从具体事儿开始，不一定上来就写剧本，哪怕你找一份工作，接触接触社会，哪怕你进一个剧组，干个副导演，干一个道具师，如果在这种实践的基础上，你还能学剧本，那你行，总得找一个切入口。
导演张元：是好奇心和同情心一直鼓励着我
主持人：几位导演大家都非常熟悉，这里面至少有两位是威尼斯奖的导演，一个是张元导演，一个是蔡尚君导演，四位导演今天非常难得有机会来这边。今天还是围绕创作的第一次开始。
(责编： M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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