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保平:演员只选会演的 说我严都是撒娇

2016年09月17日 09:37 新浪娱乐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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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选角,曹保平也有着自己一贯的坚持,他直言自己只选会演戏的,至于对方是鲜肉还是腊肉,他一概不管。

  新浪娱乐讯 提到曹保平,你可能立马会想到去年那部《烈日灼心》。的确,不管是对罪案题材的一贯痴迷,还是直面人性复杂的冷峻态度,抑或是那点总也少不了的现实关照和社会表达,《烈日灼心》都可以说是将导演此前磨就多年的“元素”和“风格”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当导演用“好玩、简单、生动”这六个字推介新片《追凶者也》时,相信你一定和小浪一样惶惑:导演您是变了吗?

  “电影调性虽然变了,但前提依旧是犯罪”,曹保平直言初衷没变,“有犯罪就能把人性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够见到人性的复杂和极致。”只是这一次,电影主打黑色幽默,导演也坦言无意像前作一样在道德善恶和社会批判上走得太远,点到就行。

  既然不是转型,那一直拍罪案题材会不会担心被定型?对此导演表态称,被观众定型说明自己拍得好,但自己从来不会给自己定型。

  谈及选角,曹保平也有着自己一贯的坚持,他直言自己只选会演戏的,至于对方是鲜肉还是腊肉,他一概不管。这话不假,曹保平对于演员的高要求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有“戏精”之称的周迅在合作完《李米的猜想》后就透露曾被导演“逼”到撞墙;这次在片中挑战憨男形象的刘烨[微博]也不忘在发布会上大吐苦水,说自己进组后第一个镜头就拍了二十七遍。面对演员的“控诉”,曹导一语道破,“他们这都是撒娇,心里满足着呢”。

  问及创作过程,编剧出身的曹保平表示多年的系统训练是基础,更透露自己私下里广泛看片,既是娱乐又把看片当做一个学习的过程。推荐起片单来也是毫不含糊,他直言对当下大热的韩国丧尸片《釜山行》并不感冒,倒是对最新美剧《罪恶之夜》喜爱有加,赞叹“人家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干中国人用一百分钟才能讲明白的事”。

  反观当下国内的编剧生态,曹保平感慨说,“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从业编剧有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而是现在圈内有些搞创作的根本不看电影,也不看书”。他认为,一个编剧要想成功必须要不断地写、不断地被否定。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曹保平半开玩笑道,“还得饿死好一批人才能变好呢。”

  谈新作 曹保平:乐于被定型,但我自己不给自己定型

  从《光荣的愤怒》到《李米的猜想》,从去年的《烈日灼心》到今年的《追凶者也》,曹保平对于罪案题材的痴迷绝对让人望尘莫及。至于原因,他直言犯罪“把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最能彰显人内心的复杂和人的极致”。在这一点上,《追凶者也》虽然主打黑色幽默,调性有了变化,但毋庸置疑仍然是一部曹氏电影,不存在“转型”之说。

  既然不是转型,那导演有没有担心被定型?对此曹保平耿直回答道,能够被观众定型说明自己拍得好,但是自己从来不给自己定型。事实上,如果曹保平的电影属于某个类型的话,除了一以贯之流露出来的对于罪案题材的痴迷外,最最曹保平的地方还要属电影中始终割舍不掉的一个“形而上的表达”,比如《追凶者也》结尾的那头猪。

  不光如此,作为内地少有将罪案题材拍得如此惊心动魄的导演,特别是在现有的审查制度之下,曹保平对于创作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他的电影立足社会现实,为了丰富电影的表达,曹保平坦言自己在创作初始便会有意突出人物成长的环境,方言,在他看来,就是行之有效的途径之一。难道不担心电影被贴上地域化的标签进而影响票房吗?面对疑问,曹导直言自己一点也不担心,他认为,地域化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语言形态的选择只是为了让电影表达更加生动,根本不能也不应该用它来界分电影的受众。

  新浪娱乐:您之前的作品很严肃很虐,这次加了黑色幽默的东西,会不会感觉轻松一些?

  曹保平:没有,我觉得劳动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劳动形式而已。你要付出的心力,脑力,体力都是一样的,只是你的目的和方向有区别而已。

  新浪娱乐:当时怎么想到说要做这个风格上的转变的?是转型吗?

  曹保平:我觉得不是,完全不是。每一个故事用什么形式表达,都是有它自在的生命力。这个故事就是合适这种黑色喜剧、荒诞的方法,而《烈日灼心》就属于另外一个路子,你没必要非要把它拧过来,掰到一个方向上去。大方向上它们都是剧情片,所以不存在转型不转型的问题,也都是和犯罪有关的,只是这次采用了一个黑色喜剧的架构和载体,它会更简单,更轻松。

  新浪娱乐:您为什么对罪案题材这么感兴趣?

  曹保平:因为它把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犯罪就是最能彰显人的内心的复杂和人的极致。而这个是我电影里一直想探究的和感兴趣的。

  新浪娱乐:担心因此被定型吗?

  曹保平: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大家觉得我拍这个拍得很好,给我定型这个,那我也很高兴。不过我自己不给自己定型,哪天有其他的形式,或者是其他的故事很打动我,我也会去拍,而且我自己准备的项目里也会有其他的东西。

  新浪娱乐:这次《追凶者也》的叙事方式比较特别,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的?

  曹保平:对,首先我觉得这个形式一点都不特别,挺传统的。这种段落式的结构或者环形结构依据的还是传统的线性结构,从《公民凯恩》开始就已经有这样的东西了。电影史上不断地一直有,所以我觉的这个形式谈不上新鲜。再说,玩形式我觉得没什么趣味,因为你很难做出前人没做过的事。对于这样一个题材而言,只是这种方式可能是最轻盈,最便捷,最直接的。

  新浪娱乐:故事设定在云南,导演处女作也是在云南,您为什么对云南这个地方这么的情有独钟?

  曹保平:故事本身是有指向性的。这次《追凶者也》的事也是在云贵川那一带,在云贵川里面让我去选的话,我更倾向于云南,一是我对那个地方熟悉,二是那有很多演员,我都了解,这个戏里面会用到非常多的演员,云南的话,我了解有很多演员表演都非常好。三是,你不是想用方言嘛,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基础。

  新浪娱乐:所以想用方言是您创作一开始的就有的一个态度、一个方向?

  曹保平:恩,因为这终究还是是一个现实主义的故事,现实主义故事要真实,生动,方言自然是你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新浪娱乐:会不会觉得方言电影地域化特色太浓,在票房比较受限?

  曹保平:我觉得这是一个认知的误区,当然也有地域特色特别强的那种电影,但对于我的电影而言,它不存在这样一个地域化的标签。这与创作者的格局有关系。我是一个对所有电影的考量都站在一个世界电影的平面上,是考量故事的深度和高度。另外,电影表达需要这种语言形态来支持,它会更生动,更有意思。当然你可以用类型来区别,你也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来区别,但是在我看来,唯独没有农村题材,城市题材,工业题材,部队题材,这种扯淡的分法,所以我也从来不会担心它会不会是一个地域化的,也不担心谁是受众。

  新浪娱乐:今年有一部影片拍的也是云贵川那个地区的,叫《路边野餐》,您看了吗?

  曹保平:我那天看了一半,但是有事,没有全部看完。因为没有完全看完,所以没有办法去评判它。但我觉得这样的电影肯定也是有价值的电影,我觉得中国电影特别需要搞清楚每个电影想要干什么,和自己的目的性。

  新浪娱乐:这部电影里,您说结尾那头猪是自己舍弃不了的“形而上的表达”,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曹保平:嗨,猪就是一个符号,贯穿于这里头的几个人物,其实就是这个电影里的想说的,或者说是向往吧,某种意义上你值得坚守的一个东西。但是有时候这又有点像悖论。在这个故事里,我并不是想评判每个人在道德上占多少优劣,就是想呈现实实在在的人的不同的侧面。即便是杀手,在他们个体的关系中,都有自己淳朴,善良和美好的一面,这个东西是干净的,但这部分干净并不能取代他内心那部分的邪恶或者说那部分的负面。比如,这个故事里的人物都有他们坚守的一个东西。比如说我们想说的诚信的问题,这是这个故事之所以成立,就是因为每个人还有一个底线是他们坚守的。这恰恰是现今普遍缺失的一个东西。这个故事就是想探究那点东西,告诉大家那个东西是有价值的。

  新浪娱乐:因为是犯罪题材的电影,在中国当下的审案制度下,这一部有没有要妥协的地方?

  曹保平:没有,因为这部电影,它在社会批判的方向并没有走得很远,包括人物的发掘,在色彩和调性上是荒诞的黑色喜剧,所以它问题会更少一些。

  新浪娱乐:没有往那方面走,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表达不尽兴?

  曹保平:下一个如果想往那方面走,再说。因为这个的调性,我就觉得他就适合这样。

  谈表演 曹保平:只要会表演的,说我严都是撒娇

  曹保平对于演员的高要求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至于原因,导演这样解释,“电影虽然是导演和观众的对话,但却是演员在镜头前真正完成了这场对话。”加上罪案题材,边缘人物的心理更趋极致,如果不能好好传达戏中人物的情感,导演的表达根本无从谈起。

  正因为此,在选演员这个问题上,曹保平一直的标准都是,要会演,至于其他都直言不重要。片中担当重要戏份的段博文可能在票房号召力上不及当下其他小鲜肉,但表演却得到了导演的认可,大呼这个年龄段能够完成他所要求的表演的也没有多少。小鲜肉不谈,片中一众主创多半都是经风受雨的资深演员了,即便是他们,遇到曹保平,都还是会自顾自的怀疑起自己会不会演戏。在片中全程云南话演出的刘烨就在发布会现场就大吐苦水,称自己进组第一个镜头就拍了二十七遍,一度以为是导演故意玩他。

  面对演员的集体“控诉”,曹保平倒也看得通透,认为演员说他严都是“撒娇”,并称,对演员来说,能够拼尽全力做一些有价值的表演是一件特别自豪的事情。这话不假,在片中有上佳表现的张译[微博]就在采访中感谢导演,认为正是导演的严格才滤去了自己表演中浮夸的部分,使得“董小凤”这个人物在漫画化的同时又有了自我存在的合理性。

  新浪娱乐:选演员的话,感觉您比较倾向于实力派?

  曹保平:我选择一些有能力的演员吧,有表演能力的。

  新浪娱乐:这次选择段博文,当时有压力去选择一些名气比较大一点的小鲜肉吗?

  曹保平:我觉得还是鞋穿得舒服才行,我觉得就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演员,能够完成我想要的那个表演的也不是太多。

  新浪娱乐:张译的角色会不会觉得太漫画了?最后一段是想洗白这个角色吗?

  曹保平:如果你要这样看那这事就太简单了,其实不存在洗白的问题,每一个人物都有他自身的历史,以及他在这个社会上的合理性。我只是要呈现他们作为人的另外的一个方面,而不是把他们作为一个符号。不过,和《烈日灼心》不一样的是,我不太想往那方面深究下去,不想把道德善恶和社会批判延展开来,那样的话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们的本意虽然不是往那个方向上去做,但不代表人物不需要这样的历史和不需要这样的合理性,因此该给的地方我们还是会给到,点到为止,剩下的部分让观众自己去体会。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黑色和荒诞的调性,那是我着力想去做的,所以张译这个人物,我们有意地让他漫画一点,因为他只有过去一点,他的那种喜感,那个荒诞不经,才能呈现得比较浓烈。你看科恩兄弟的电影,科恩兄弟的电影,如果完全按照写实主义去看是有问题的,必须要有一点点小的漫画和概念化,不过这个尺度要拿捏得特别好,拿捏得不好就会成为闹剧,就纯粹是为了热闹而热闹了。如果你拿捏得好,他又像是社会中人,又有真实的存在感。这个尺度主要在于你怎么把握。

  新浪娱乐:合作演员经常吐槽您严格,有没有考虑以后“收敛一下”?

  曹保平:说压力很大,我觉得其实都是撒娇,他们其实很高兴。因为压力可能会让他们自豪,做出他们之前可能做不出来的,做出他们更好的表现。我觉得大家都乐在其中,问题是在干一件对你而言有价值、有意义的事,他们都能认识到这一点。

  新浪娱乐:《烈日灼心》输出了三个影帝,这一部作品,刘烨也是拿了影帝,都说你是“影帝收割机”?

  曹保平:我觉得什么影帝收割机都是扯淡,大家说着玩而已。我觉得首先是对电影有一个严格的高度的要求,然后对你的人物有要求,必然会压迫到演员的一端。如果他们能完成你想要的认可,他们就必然会得到认可,我觉得这是一个连环套,它的根是在那个地方,而不是在拿奖这个尾巴上。

  谈编剧 曹保平:要饿死一批人才能好起来

  编剧出身的曹保平对于当年的基础训练心怀感激,认为无论是理论还是前期的实践训练都为以后自己做导演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反观当下中国的编剧行业,曹保平不无感慨,认为问题已经不再是缺乏系统的训练,而是整个编剧生态的浮夸。他直言很多圈内搞创作的不看电影也不看书,但照样过得风声水起。对此曹导坦言不想过多置评。

  问及自己的创作秘诀,曹保平透露平时广泛观看不同类型的电影,包括美剧,认为有志成为编剧的年轻人要多看多写。对于行业前景,曹保平半开玩笑地说,“要饿死好一批人才能好起来”。

  新浪娱乐:编剧、老师、导演,这三种身份,哪一种更舒服?

  曹保平:我是狡兔三窟,都舒服。拍电影的时候很舒服,回去上课的时候,可以和年轻的小孩儿在一起,感受到新鲜的,很年轻的东西,我也舒服;当然也会生很多气。编剧是我每次做导演前另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编剧很痛苦,因为经常一部片子可能要耗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个剧本,有时候真的是心力交瘁,但是我觉得自有它的幸福。三个身份,每个身份有它的痛苦和难处,也都有它的乐趣。

  新浪娱乐:您的作品都是自编自导,做导演是为了还原自己编的故事吗?

  曹保平:如果我只想讲故事的话,我可能会去写小说。编剧不是,编剧属于被吊在半道上,上不上去,下不下来,它的终极形式一定是影像的表达。(所以您的目标还是追求一个影像的终极表达,编剧只是一个途径?)对啊,就是一个过程嘛。

  新浪娱乐:既然如此,大学时为什么报的是编剧专业,而不是导演专业?

  曹保平:一开始没整明白嘛,不过如果让我现在选,我还是会选编剧,不会选导演。对于商业电影或者主流电影而言,剧情片是它最重要的表现形式。剧情片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编剧的环节,就是你编剧的能力,你对剧情的把握。我觉得学编剧解决这个问题更直接一些吧。

  新浪娱乐:您提到了科恩兄弟的电影,觉得自己是迷影类型的导演吗?

  曹保平:我没有迷影啊,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大量看电影。(最近印象比较深的电影是?)昨天看的《釜山行》,然后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好,啥呀!(有偏重某一类型的吗?)没有,我看电影都看得很杂,还会看很多独立电影,作者电影,比如说前段时间看的《这是对,那时错》就和我的电影风马牛不相及 ,但我觉得挺好的!

  新浪娱乐:有人说国内的编剧状况不佳,是因为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您怎么看?

  曹保平:这种说法是对的,但我觉得现在编剧缺的不是大量的理论训练,或者理论的知识,缺的是技术的训练。你得写啊!大量写废了,大量被否定,然后才能浴火重生。没有一个人是走捷径的,再天才的编剧都会要经过大量的写作,你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专业的编剧。但是现在,我觉得很多的编剧可能就还没有经过大量的写作,然后就已经开始如日中天了!

  新浪娱乐:前几天香港导演王晶[微博]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自己写剧本靠理论,不靠灵感,因为靠灵感的话枯竭的比较快,想问您属于哪一类?

  曹保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吧。我不知道,也可能他的方法对他有用吧。(您更倾向哪种?)我觉得写作的话,技术训练是最重要的,你要去看大量的美剧。那些编剧都是经过了多少年的训练,才达到了今天的这个程度,没有说看了几本理论书,你就通了编剧的技法啦,把人物写的很好,去看《罪恶之夜》,就是最近出的美剧,人家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干中国人用一百分钟才能讲明白的事,比如我哈。

  新浪娱乐:所以平时会有意识地去看一些美剧,一些比较好的电影?

  曹保平:当然,美剧啊,大量的电影啊,这是必须要看的。我也见过很多搞创作的人,也不看电影,也不读书,我觉得这其实,算了吧,这个问题不谈了,这个问题和我没啥关系。哈哈哈,我觉得训练是需要的,没有这个积累,你怎么可能呢?

  新浪娱乐:您觉得像国内有没有必要成立像国外的那种编剧工会?

  曹保平:没有,我觉得什么时候饿死一批人,活下那批人就行了。(那您觉得现在他们快饿死了嘛?)我觉得现在还活的不错吧。 (安东/文 实习生周倩/文 夏祺/摄影)

(责编: 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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