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落下去的太阳,就是紫色的。”在冯小宁的电影新作《紫日》中这样解释。也许这其中隐喻了日本法西斯最终战败投降的命运,然而,比起冯小宁以前的作品,这部继《红河谷》、《黄河绝恋》之后推出的“战争三部曲”的完结篇,并没有为他“战争与和平的交响诗”奏响最后的辉煌乐章,反而令人发出江河日下的叹息。
从1990年的《战争子午线》开始,冯小宁就对战争与和平这一题材进行孜孜不倦地探求,10年间创作了《战争子午线》、《北洋水师》、《大空战》、《红河谷》、《黄河绝恋》以及今天的《紫日》一共六部作品。这期间他对战争、人性这些人类文化永恒主题的长久关注和坚持创作,是值得敬佩的;而且他亲自担任导演、编剧、摄像的敬业态度,在中国现在的电影导演中也是比较少见的。
但是我们却也遗憾的发现,从《红河谷》、《黄河绝恋》再到《紫日》,冯小宁对战争主题的挖掘并没有上升到新的台阶,反而表现出了故事性越发薄弱,以不够合理的人物情感代替特殊环境下人本身的生存状态这些弱点。在《紫日》中,冯小宁一直强调的“商业性与艺术性相结合”也因为失去了支撑的基础,而显得两方面都有点欠缺。
《紫日》的宣传词这样写道:“一个深受军国主义思想毒害的日本少女,一个从日寇屠杀中侥幸逃生的中国百姓,一个饱经战争创伤的无私善良的苏联女兵,共同演绎了一场动人心魄的丛林求生记”。影片中,这三个不同国籍,带有强烈民族恩仇的年轻人被人为地安排在一个似乎与世隔绝的环境当中,他们内心的爱恨失去了外界的支持,在电影叙事上便只能依靠不断的倒叙和回忆来解释各自行为的动机,这使得影片的节奏拖沓,也使得演员的表演颇为模式化。整个影片中最多出现的就是三个演员轮番举枪或举刀想要杀死对方,然而又都没能狠心下手的情节。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再加上穿插了他们老年的镜头,让观众觉得毫无悬念。后来又变成以枪面对动物,但无论是无辜的鹿,还是凶猛的老虎,依旧没有任何生命受到伤害。这也许体现了导演对人道主义、对超越民族、战争的人性的呼唤,但是叙事的单一重复,只能使本来就平庸的故事显得更加苍白。三个主人公之间微妙的情感也被处理的有些像是在争风吃醋。
激情也许是冯小宁作品的一大特色,那些如诗如画的镜头语言常常被人称为“优美的风光片”,像《黄河绝恋》中宁静背对黄河、张开双臂的姿态也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紫日》中,苏联红军娜佳在得知胜利后全裸跃入水中的设计,似乎显得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刻意,而不是由于真正跌宕人心灵的情感冲突引发的情感升华。
应该说,冯小宁一直是一位有追求的导演,他的多部影片都具有良好口碑,并努力做到“让主旋律影片也好看”。但这部《紫日》则让人因期待而难免感到有些失望。(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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