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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法国夺取金棕榈有三大优势:一是作为东道国,入选片有五部,占参赛片的四分之一;其次,评委主席是法国人、导演帕德里斯·歇罗;更重要的优势是法国入选片的导演均为实力派人物,入选影片质量比上届更高。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均为法国人所占据:法国夺取金棕榈希望大增!
评委主席:口味特别,十分挑剔
帕德里斯·歇罗是位别具一格的电影导演,他将为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具自己特有风格的电影节留下一笔遗产。歇罗迄今为止共拍了八部电影,但已奠定了他在法国影坛的位置。这次戛纳请他出山担任评委主席,可以说是对他电影生涯的另一种肯定。
1994年他导演了法国的“超级投资片”大型历史剧《玛戈王后》后,激起法国批评界的广泛评论,并获得肯定。该片夺得评委奖和最佳女演员奖(片中配角维尔玛·莉茜夺得)。五年后他的《爱我的人将坐火车》获得了凯撒奖最佳导演奖。2001年柏林电影节将金熊奖给了他的新作《私生活》,该片因过多的性爱场面而引起巨大争议。之后他又以《他的兄弟》夺得银熊奖。歇罗特别欣赏英格丽·褒曼作品中那种折磨人的心理的拍摄手法。他推崇安东尼奥尼、维斯康蒂等导演。最近几年来,他越来越喜欢亚洲电影。据说他在拍《私生活》时仅看过三部电影:大卫·林奇、王家卫以及他赞赏有加的侯孝贤的各一部影片。歇罗的这些显然十分挑剔和特别的电影口味,不知将如何影响今年的金棕榈。
这次入围的法国片没有什么惊骇之作。习惯于看到极端风格的法国批评界认为“不够大胆”,风格上也较为“传统”。五位导演中,米勒和布利耶的才华是法国影坛公认的,戴希内也早已名声在外。另两位首次入选的导演也非等闲之辈,特别是去年以《八个女人》风靡法国的奥松。惟一稍能体现“作家电影”的入选片,只有贝尔特朗·波纳罗的《蒂雷茜娅》。这是六年来这位以严密、纯朴、简洁风格著称的导演的第三部入选片。
《蒂雷茜娅》:扭曲的爱情故事
本片讲的是一个古代的传说。波纳罗将这一传说搬到了今天的世界。影片描述一个变性者及其绑架者之间的扭曲的爱情故事。蒂雷茜娅是一位巴西人,变性后成为一个绝色美女。他偷偷地与其兄弟一起生活在巴黎郊区。戴拉诺瓦则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唯美主义者,他在布罗涅森林与蒂雷茜娅相遇,顿时惊为天人,于是将其比作一朵完美的玫瑰而非法监禁起来,意欲独归己有。由于缺少荷尔蒙的缘故,蒂雷茜娅开始产生变化:他长出了胡须,声音也变粗……戴拉诺瓦对蒂雷茜娅的这一变化既吃惊,又厌恶,于是将其弄瞎,并丢弃了他。在蒂雷茜娅处于惨不忍睹的状况时,单纯的姑娘安娜收留了他并精心照顾他。这时,蒂雷茜娅开始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他能够预言未来……这部影片的哲学寓意是明显的。但这位亦男亦女的预言家能否打动歇罗的心,不得而知。
《游泳池》:展示作家构思作品时的想象
另一位距离金棕榈不太远的法国导演,是同样善于用电影来表现女性世界的奥松。他的成名作《沙子下面》讲的就是一个女人的故事。该片女主角夏尔洛特·朗布兰在片中出色的表演,使她一举成名。这一次奥松的《游泳池》表现的女人只有两个,但朗布兰仍然是其中之一。
故事发生在一所房子和一座游泳池内。片中只有两位女性人物。朗布兰扮演的萨拉·莫尔顿是英国畅销书女作家,专写侦探故事。她来到法国吕贝龙地区,孤身一人住到她的法国出版商家中,准备隐居构思她的新作。一天晚上,出版商的女儿于莉来度假了。影片从这里开始变得神秘起来。人们不知道在萨拉眼中的女孩是真实的,还是女作家构思中的人物。这是构成本片的主要悬念。于是,女作家开始亦幻亦真地构思着她与这个女孩的故事。奥松试图通过这一七绕八折的故事,来探寻作家在构思作品时,与其本人的真实生活之间的混和与相互作用。此间的评论认为,本片令人想起法国的另一部杰作:克鲁佐的名片《恶魔》。惟一不同的是这部影片的结尾,一切并没有全部被披露出来,因为人们最终也没有能够将现实与作家的想象之间划出一条界线。
在奥松的《游泳池》中与朗布兰演对手戏、于莉的扮演者,这次在两部参赛片中担任主角,她就是在《八个女人》中一炮走红的女演员卢蒂维娜·萨妮耶。她在参赛片《小莉莉》中扮演莉莉。
《小莉莉》:深挖人间爱情和艺术的痛苦
影片改编自契诃夫的话剧《海鸥》,克洛德·米勒依然如过去一样精雕细刻,只不过把时代背景变成了今天。但这一改编带有浓重的个人色彩。米勒的电影就像法国很多类似的温情片的缩影。在莫比汉海湾的小岛“僧侣岛”上,有一幢被称为“希望之屋”的小房子。在片中,莉莉是个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新派演员。她为某种目的离开了新出道的导演于连,而投入以商业电影成名的布利斯的怀抱。而布利斯则抛弃了忠诚于他的女演员、于连的母亲玛铎。而于连则处于让娜·玛丽拼命的追求之中……在夏季的一个黄昏,于连、布利斯和玛铎、莉莉等围绕着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之类的话题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其核心是两代人的电影观——并掺杂着爱情观——的分野和冲突。米勒就是通过这样一个场景,来深挖人与人之间有关爱情和艺术的种种痛苦和折磨。此间批评界认为,他正在重复他在1998年曾获评委奖的《下雪的一课》。片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本届戛纳不可绕过的新星萨妮耶。她的演技不仅已为法国公众所接受,而且也已经打动不少世界名导演,包括好莱坞大导演们的心……不知她与章子怡谁与最佳女演员奖更有缘?
《一群迷失者》《柯特莱特家族》探讨人在不同环境中的变化
安德烈·戴希内入选各类电影节次数不少,却一直与奖无缘。法国评论界认为他总是运气不佳。他的新作《一群迷失者》讲的是1940年6月,当德国人攻至巴黎大门口时,女教师奥蒂尔与人们一样惊慌失措,带着两个孩子菲利浦和卡蒂就逃了出来。一场混乱后,他们迷了路,并遇到一个打扮得像个小丑似的光头少年伊万。四人一起来到一幢被抛弃的房子里。他们在这间没有电,因而与外世暂时隔绝的房子里,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共同相处在一起,而在外面,战争在继续……
最后一部法国影片,是14年前曾以《对于你来说太美了》夺得四项戛纳大奖的贝尔特朗·布利耶的新片《柯特莱特家族》,一部由他本人改编自话剧的影片。这是一幅法国政治与社会生活的风俗画,用以剖析今天法国政治社会生活的真谛。影片围绕着一个贫穷的右派(一般来说支持右派的都是富裕阶层)“老头儿”,闯入了雷翁斯(一个“左派大蠢货”)的家,碰到了一个来自马格里布阿拉伯社会底层的一个女佣,结果前者倒把女佣当成一个公主似的,而后者根本对这个人视而不见。布利耶照例在影片中攻击右派、极右派、种族主义等思潮……这部影片是由吕克·贝松制片的,贝松今年另外一部由他制片的电影就是开幕大片《郁金香芳芳》。
法国影片看来今年是绝不甘心空手而归了……(本报驻巴黎记者 郑若麟 特约记者边芹 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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