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玺璋(影评人):好作品要把叙事技巧融入自身大文化中
媒体的报道比较零散,《紫蝴蝶》也没有看到,很难具体评价。但总体来讲,戛纳的品位是兼顾艺术与意识形态的,它在政治上敏感同时又讲究艺术水准,而对艺术的理解我们同它是有偏差的———欧洲的理解一般认为艺术和形式不是一个概念,艺术还应当包括政治和历史的背景等,而这一点恰恰是我们年轻一代电影人欠缺的。通过媒体的描述和以往我看
娄烨作品的经验,我觉得这可能是《紫蝴蝶》失利的原因。
以往陈凯歌、张艺谋的作品能在戛纳拿大奖,我觉得首先是他们的作品跟欧洲文化有很大差异,既有鲜明的东方色彩又表现的是西方人关注的主题,比如《霸王别姬》表现同性恋,故事又是放在梨园的独特环境,所以一方面对了胃口,一方面也可以沟通;反观现在新一代的导演,他们过于注重叙事技巧,而技巧在一向善于技巧的欧洲根本不新鲜,是玩不过人家的,相反在国际场合,你如果文化身份不明确,没有独特的文化特征,是不会引起注意的。只有把表现手段融入对自身文化的处理中,才会产生让人震撼的作品,我觉得这才是年轻导演们需要总结的。
-冯小宁(导演):最重要的是让西方多看到中国电影
从宏观上,戛纳更注重艺术个性,这一点和奥斯卡偏向美国特色和商业性是不一样的,它能够把好莱坞容纳进来,又不以好莱坞作为尺度,因而值得关注。
《紫蝴蝶》没看过,没有发言权。不过值得总结的是,第六代导演有一个普遍特点,即个性化和自我意识,这点很好,但电影再怎么艺术它的本质也是大众的,它是商品、工业、大众、形态等一系列因素共同组成的综合体,要想整体达到国际水准,导演仅仅考虑如何完成它的形态是不够的,年轻一代需要迅速认识到这一点。当年陈凯歌、张艺谋的作品获大奖是因为它们本身是带有重量的:艺术上成熟、所反映的思想和生活很容易引起共鸣;而年轻导演自我个性的东西,作为纯艺术电影、实验电影固然容易引起瞩目,但电影的内核还是人物命运、波澜壮阔的背景,要有厚重感。
当然,电影节的真正意义还是文化交流,全世界100多个电影节只有三分之一是评奖的就能说明这一点,设立奖项有时不过是一种“艺术游戏”。当了解这个本质,再回头看我们的电影在国际电影节上的表现就会有一种平和的心态———最重要的是让西方多看到中国电影,我们也看到更多、更新的东西。-文/本报记者杨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