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读者看到这篇文章时,晨报记者已经在昨天23:30飞赴戛纳——比赛也好,评奖也好,本来都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因为无论是小资崇拜的王家卫,还是愤青热爱的迈克尔-摩尔,他们在人生理想以及艺术追求中所展现出的东西都截然不同,甚至完全不具可比性。
但戛纳的金棕榈最佳影片大奖只有一个。
明天,戛纳电影节正式开幕。5月23日,我们就可以知晓最后的结果。
现在我们只是来做一个游戏,猜测谁会摘走那片“棕榈叶”——实际上,这次的18部参赛片,显然比去年的参赛片强很多,而且实力平均,让人有些左右为难。
不过既然只是游戏,我们不妨猜一下。就当热身。
《2046》
导演:王家卫
夺魁概率:70%
《2046》这部片子的确拍得够长了。
“长”也是种矛盾:如果说《2046》只用了3个月就拍好了,好像王家卫去年底炮制的《地下铁》那样,我们大家未免要怀疑王家卫的诚意。不过太长似乎也是个问题。当然,牢骚归牢骚,倘若要说这次“金棕榈最佳影片”角逐中把握比较大的是哪位,我认为还属《2046》。
从目前泽东公司透露的影片内容看:《2046》讲述的是一个作家,他的作品描写的是一辆火车可以开往2046年,里面的人到2046年找寻失去的记忆。影片显然是两重结构:一重是过去,延续《花样年华》的风格;一重是未来,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而除了主角梁朝伟外,王家卫前前后后调动了包括章子怡、巩俐等清一色的亚洲大牌,光是每人露一脸、抽根烟或者喝杯酒,就可以成功消耗几分钟,而且人物关系复杂得几乎可以和《红楼梦》匹敌。
虽然拍摄5年对于一部影片不是稀奇事情。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故事结构也不是评判一部电影是不是好的决定因素,但这是王家卫从《旺角卡门》到《花样年华》,状态最稳定的一次,所以没有理由相信《2046》会成为他的滑铁卢。而且从他5年潜伏来看,《2046》即使不是一部野心之作,也可能是一部从技巧、风格到思想完全成熟的“集大成”之作品。
结论是,如果不出意外,《2046》夺取戛纳“金棕榈最佳影片”的可能性几乎达到70%。
《摩托车日记》
导演:沃尔特-塞勒斯
夺魁概率:60%
影片讲述拉美革命者切-格瓦拉年轻时的故事。因为导演是个巴西人,所以讲述拉美年轻人的故事显得格外有说服力,何况这位导演是曾经以《中央车站》获得过国际声誉的沃尔特-塞勒斯。之所以将他排列在第二位,仅仅是因为晨报记者对于中国电影的支持。
影片的确太聪明了,他巧妙地避开了叙述切-格瓦拉为众人熟悉的革命生涯,将重点放在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个角度,按照导演在官方网站上的自白就是:影片描述的既是在公路上的进程,又是一个人不断探讨内心世界,寻找自己在世界上定位的过程。
如果你看过《中央车站》,你可以相信,处理公路题材是这位导演的拿手好戏,一方面他可以将一些很平淡的题材处理得非常贴心贴肺,另一方面,他也不会放弃将革命者“革命前”的那段空白时光进行理想化的处理:他或许会将他描写成一个敏感的青年,有弱点和缺点,在寻找理想的过程中逐渐目标明确。实际上,影片在圣丹斯电影节上放映后,影评家发现,他的确是这么做的。唯一欠缺的是:为了强调图像,有些地方安排得比较戏剧化。
不过,即使《摩托车日记》粗糙一点,其追求的精神气质相对来说也是高昂的。但对于戛纳来说,这样的粗糙是不是显得尖锐一点呢?这是我不看好他的第二个理由。
《生活是个奇迹》
导演:埃米尔-库斯图里卡
夺魁概率:60%
对于这个“前南斯拉夫”导演来说,要他停止对政治的思考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虽然这位声名卓越的导演已经50岁了,但是并不妨碍他继续思考斯拉夫民族的命运——对此,只能表示由衷的敬意。是不是能够获大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库斯图里卡的经历来说,他明显具有王家卫所不具有的两样东西:一是幸运。他几乎每部电影出手都能得大奖。二是热情。假如说将王家卫的电影比成葡萄酒,那么《地下》就相当于一杯浓烈的伏特加,《地下》曾经获得过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影片将南斯拉夫从战后到解体这一段混乱的历史浓缩在一个离奇夸张的故事中,这种天赋,就算全世界也很难找出几个来。
这次他贡献的影片叫《生活是个奇迹》,讲述的是波黑战争期间的故事,影片的视角仍然放置在普通人身上:生活、种族观念、战争、爱情——很难想象这中间会发生多少曲折的故事。或许很多人习惯了《地下》,但是不要忘记库斯图里卡同样拍摄过《爸爸出差时》这样的故事,而且同样能够获奖。
《华氏911》
导演:迈克尔-摩尔
夺魁概率:40%
迈克尔《华氏911》获奖的概率大概只会比《怪物史莱克2》或者《无辜》高那么一点。理由很简单:因为是纪录片。
去年他的《科拜恩的保龄》在奥斯卡获得了最佳纪录片大奖,使得他有机会在领奖台上大骂布什,但在戛纳,却败给了他的同乡带来的《大象》(相同题材)。为什么?很难说清楚。
实际上,有时候你很难将迈克尔的影片看成单纯的纪录片,就好比当初的《科拜恩的保龄》,虽然遵循的是纪录片路数,但是大量使用电影技巧,剪辑技巧尤其扎实,很多时候访问、资料录像、照片和动画被组合在一起,打乱顺序,但是居然能用一种坚强的逻辑力量贯穿始终,很不简单——唯一可惜的是,虽然他喜欢以理服人,但是很多主观的东西预先就埋伏好了,更像一个圈套。
好比这次的《华氏911》,还没有参加戛纳,据说就因为批判布什政府而被停止放映。我相信,他要说服美国人布什家族和基地组织有经济来往其实在纪录片拍之前就已经定下,拍摄的过程只不过是引导向那个答案。
假如明年迈克尔改拍其它真人影片,那么他夺得金棕榈的机会要大很多——说实话,在欧洲,很多人都很佩服这个人的勇气。
《怪物史莱克2》
导演:安德鲁-亚当森
夺魁概率:30%
有一点很难搞清楚的是,为什么《怪物史莱克2》会再次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
首先,这是一部动画片;当然这不是歧视动画片,记得2001年,《怪物史莱克1》就在戛纳铩羽而归,当时媒体的评论是:虽然这部影片赢得了很多赞誉,但是没有赢得奖项,如果要说它失败的原因,那就是,它是一部动画片。
其次,它是一部欢乐的影片。宫崎峻的影片虽然也是动画片,但是在柏林和美国获得的不仅仅是动画长片奖,原因在于宫崎峻的影片承载着很多连成年人都会觉得沉重的东西,比如体制、人性等等。这点我们可以在同时参赛的日本影片《无辜》里看得出来,那个导演押井守就是宫崎峻的吉布力工作室出来的,影片里总有些“黯然神伤”的东西。但是,《怪物史莱克2》不同,你想想,一只由艾迪.墨菲配音的驴子!
再次,它是一部续集。实际上,《怪物史莱克1》的确有颠覆性,但这种颠覆性很难说是从电影艺术的角度,《怪物1》的最大成功就是剧本的成功,他颠覆了过去我们熟悉的迪斯尼套路,将《美女和野兽》的传统道德观来了一个全面调侃。不过,忘记它的动画片身份,在观念上,那种颠覆性毕竟还是在中产阶级允许的口味内,甚至不比王家卫走得更远。何况,还是续集,就像《骇客帝国2》,你很难指望它在第一集的基础上有更大的突破。晨报记者李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