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步舞是一种源于非洲美裔人的社交舞,俗称慢四步,其风格文雅、轻柔、恬静、安详……这是词典上对狐步舞的定义,也是以色列导演塞缪尔·毛茨参加今年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角逐金狮之作的影片片名,嘲讽意味十足的一个男人的命运之舞。
导演上一次来到水城参赛的《黎巴嫩》,讲述封闭坦克里几个士兵惊心动魄的危险经历,逼窄封闭空间里演绎的精彩悲剧,赢得了最高荣誉金狮。
这一次参赛的《狐步舞》, 虽然没有坦克的极端狭窄,三段情景式的讲述,随着主人公的变化,从最开始的父母家中,到士兵儿子驻扎的人迹罕见的沙漠岗哨,再返回到家中背景,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近乎封闭或者半封闭的空间。如同金狮前作,导演对空间的掌控依旧一流。
在中东这个战乱纷争不断的土地上拍摄,战争成为毛茨的钟情话题,却和前作的写实风格大相径庭。表达手法上也独辟蹊径,虽然事件一再转变,戏剧化事件却仅仅是引子,极简处理,更多的笔墨用在对人物情绪状态的刻画上。众多高空俯拍、人物特写镜头,以及营造的现实抽离感,都仿佛一个现代战争寓言故事,嘲讽战争的荒诞,以及给相关人士带来的痛苦和疯狂。
故事开场,军人敲开一个以色列中产阶级家庭的们,宣布士兵儿子的阵亡,妻子晕倒,丈夫迈克尔陷入无处躲避、只有依靠自残来发泄的悲痛中。然而事情却又一波三折,发生意想不到的转折。
生命中充满偶然,导演镜头下的父子关系,虽然物理距离上相隔深远,却无意中互相改变了对方的命运,也由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导演给自己设定的挑战,是探讨生活中可以控制的事情、和那些我们无法掌控的事物的边界。故事发展走向,与父亲的意志和努力相悖,导演解释说这仿佛是某种形式上的自我惩罚,为影片打上一层希腊古典悲剧的宿命色彩。
第二部分则转移到一个士兵岗哨,地处人迹稀少的沙漠地带。这是全片风格化最突出的部分,构图和布景精美考究 ,并加入动画等多种表达, 用一种近乎夸张的和现实抽离的实验表达手法,展示士兵们枯燥无聊的军旅生活。充满超现实意味的动物一再出现,时刻在提醒我们战争的荒诞,就像最后的结局,以及它对几代人造成的阴影和伤害。
做为导演的一个极其风格化的作品尝试,影片中有很多充满寓意耐人琢磨的地方。不过,对于这部人物状态展示至关重要的作品,主人公情绪演绎的用力和多变,反而带来困惑,影响了代入的感同身受,成为个人观影的小小遗憾。(刘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