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随我”为口号的《快乐男声2017》(简称“快男”)昨晚播出8进7的比赛,虽然转战网络综艺,在芒果TV播出,但是热度依然没有因此降温,节目里的多位选手斩获高人气,拥有热搜体质。
角逐出30强的时候,部分选手代表曾经接受记者的采访,拿着话筒的他们略显生涩,随后总导演陈刚接过话筒,直言不讳地说:“他们刚刚太作了,一点都不‘随我’,我等下是要批评他们的。”节目组不断给选手灌输了“做自己”的参赛理念,选手也渐渐变得放松,他们会在镜头下睡觉,如赵英博;他们敢在对手比赛时脱口而出地评价对方“太弱了”,如养鸡;他们也敢在面对争议时真诚地翻对方一个白眼,如尹毓恪;也有选手在镜头前从来不笑,叫嚣“时尚偷走了我的微笑”,如王南钧。
今年这些“快男”选手不走寻常路,向外界展现了一个真实的90后或95后是什么样子,不需要刻意拗造型、拗人设来讨好观众。信息时报记者专访了3位分属不同音乐召唤师阵营的8强选手,他们讲述了自己“随我”的人生观。□专题策划/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吉媛媛 实习生 王琦晴
尹毓恪
年龄:19岁
属性:绝不容忍欺凌的成熟少年
尹毓恪在这一届“快男”里,是公认的实力派,在300强的海选战上,他的清唱曲目让音乐召唤师陈粒秒变“迷妹”,在此后的团战阶段,他演绎过那英的《梦一场》、王菲的《脸》,惊艳程度不但刷爆网络,还让对手们封他为“大魔王”。他唱过魏如萱的《你啊你啊》,魏如萱也忍不住在微博转发为他点赞,他唱过崔健的《假行僧》,李健点评:“尹毓恪这首歌不只李健会喜欢,崔健也会喜欢。”
尹毓恪其实算是“快男”舞台上的“技术流”,他高中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学习的是美声和歌剧,他大学考取了伯克利音乐学院,“学霸”身份获得了认证。他透露,自己从小就喜欢唱歌,“我妈妈让我跟着电视里面的舞曲一起跳,去模仿别人,那时候经常跳李贞贤的,也学她拿着个扇子跟着跳。”
参加比赛后,尹毓恪因其缥缈细腻的声线而受到关注,大家评价他“声音像王菲,外貌像李若彤”,更有观众质疑,这个节目不是《快乐男声》吗,为什么会出现“女声”?面对这样的讨论,尹毓恪的态度显得比同龄人成熟、淡定很多,他说:“我完全不介意,如果我要去证明我不像王菲、不像李若彤,那就是对她们两个的不尊重,她们没有什么不好。我的声音天生就是这样,唱歌轻柔缥缈,也有人说我长得比较秀气,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使命,即使我很特别,也可以活得很开心。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不开心,我不喜欢把自己放在低姿态,我不会因为别人说我就暗自伤心,我会找人理论,我是可以挺直腰板往前走的人。”
尹毓恪的成熟和淡定还体现在他对待比赛的态度上。比赛进程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踢馆选手的到来随时让最终的全国7强名额“大洗牌”。但尹毓恪似乎没有紧张,还是过着和以往一样的吃喝玩乐的日子。他说:“没什么压力,我整天都在玩,长沙有很多好玩的。我、杨梓鑫、王南钧、洪雨雷,我们四个老出去玩密室逃脱,长沙的密室逃脱基本上被我们玩遍了,我们还吃了很多好吃的。”
能够进入全国30强,尹毓恪已经很开心了,“我现在什么名次都可以接受。”原本9月份就要去美国上大学,但因为“快男”的征程,让他耽误了签证事宜,上学只能延期。对于学业和事业,尹毓恪说:“如果有人签约,我可以唱歌,搞不好可以发专辑,有舞台让我唱歌,这不就是我上伯克利的初衷吗?如果这个机会有了,那我何苦一闷头去选择很清高的东西呢?”
王南钧
年龄:17岁
属性:品味独特的新世纪儿童
年仅17岁的王南钧,没想到会成为本届“快男”舞台上表现最高冷的一个选手。和其他同龄的少年不一样,他喜欢北欧的电子音乐,在舞台上的演唱更像是表演一出歌剧,他和聚来提合唱的《Body Elecctric》获得不少网友的点赞。李健多次点名赞赏王南钧的音乐审美,他也因此被视为本届冠军的有力竞争者。在12进8的PK淘汰赛里,戴着小皇冠的他无选手敢选,最后竟然一首歌未唱就“躺着”进了8强。
王南钧是老戏骨王强的儿子,王强演出过不少经典作品,包括1993年版的《三国演义》,他深耕军旅题材作品,硬汉形象深入人心。王南钧参赛的整个过程里,鲜有提起父亲是演员的身份,一般人很难将这张高冷不爱笑的脸和王强联系在一起。但王强却对儿子的比赛十分上心,经常在微博上为王南钧应援。王南钧笑说:“我和爸爸说没有必要,关键时刻发一条差不多就行了,天下父母心吧。”
王南钧的父母都是演员,但他的艺术细胞却在音乐的世界里得到挖掘。他说:“从小到大我都觉得音乐的世界很与众不同,不管人生经历哪个阶段,音乐总能将我带到与世相隔的世界,给我带来很多人生的启发和灵感。比如有时候我最喜欢的歌手,他的歌词会给我力量,告诉我怎么去做,一听音乐,我的神经都活跃起来了。”
从初中开始接触到电子音乐之后,王南钧为此着迷,他说:“拉娜·德雷让我感受到了歌词和旋律的魅力。她是一个音乐诗人,和健哥有点像,她的歌词非常有韵味,之后我就不太去听一些太刺激性的音乐了,开始欣赏一些北欧的、有旋律性的、小众的电子音乐。国内的话,尚雯婕和我一样,都喜欢在搞视觉的同时搞音乐,不单单是听,包括你的视觉,你的概念,都表达出来,我对她非常崇拜。”
王南钧自嘲自己是“新世纪儿童”,去了美国读高中之后,他的品味变得更加小众,甚至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有一段时间孤僻到我爸妈都有点不喜欢我的状态,觉得这样不对,应该去社交,我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时候那边的华人也很少,但是也有那么一两个美国朋友,很懂这些,那时候开始性格变得有些冷。”
但是美国的艺术氛围也让王南钧的视野开阔不少,他说:“百老汇对我影响很大,我歌唱的表演一定要带入戏剧性的东西,这是我现在表演风格。如果有合适的演戏机会,我也会去跨界。”
养鸡(张航)
年龄:26岁
属性:叛逆又孝顺的追梦少年
养鸡自登上“快男”的舞台以来,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的名字上口又有意思,他的舞台表现力和感染力满分,还会玩相对小众的hip-hop风格——G-funk,在300强的比赛里,连李健都忍不住夸他:“不用选了,冠军已经出来了。”事实上,不少网友都认为,养鸡是这一届“快男”里最具冠军相的选手。
其实,养鸡的起点和其他大多数的选手不一样,他有过相对丰富的舞台经验,去过韩国当练习生,回国后在多地登台演出过,也录制过《盖世英雄》和《我想和你唱》。他的人生经历也比95后的年轻选手更丰富,他吃过苦头,因此对好成绩有更多的渴望。
养鸡生长于重庆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从十三四岁开始,他就为父母分担家务活,因此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他说:“我要在爸爸妈妈中午下班之前,把饭做好,吃完他们去上班,我就接着把碗洗了。现在我做菜还可以,川菜你能说出来的,我都能做。”
13岁那年,养鸡在同学家看了一个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录像带,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在演唱会上跳了滑步,超帅的,我同学说他也会,就开始秀,我觉得我肯定也会,第二天我在走廊上跳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学会了。”15岁,养鸡想把跳舞变成人生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爱好,他鼓起勇气和爸爸说想学跳舞,得到的回复是“要不要跳楼”。养鸡说:“我爸是传统的工人,他们想我学一门手艺,朝九晚五工作,但是我最后选择背井离乡、离家出走,开始了自己的音乐路。”
在外漂泊的日子,养鸡还没成年,没有人愿意雇这个“童工”,最难过的日子,他试过每天只吃两个馒头,晚上睡在网吧里或者小区的小板凳上。后来,经朋友介绍,他跟着别人到小区里卖针织品,“就是那种开着面包车的‘厂家直销’,卖袜子、内裤、T恤、背心。”赚了钱以后,他买了MD机,周末报名学了跳舞。
后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养鸡参加了《Kpop Star》在北京的海选,他说:“当时我朋友在合作方的公司里做文员,让我下午两点到,我四点才到的,朋友让我插队,我进去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唱了两首歌,第一轮通过,后面就很顺利了,最后选了我一个人去韩国。”
养鸡随后被YG的社长杨贤硕相中,纳入了旗下公司的练习生阵营。眼看好日子要来了,养鸡的妈妈却生病了,“我外婆打电话来哭,说妈妈下不了手术台,流血不止,癌症。我必须要回来,妈妈只有一个,梦想的话,机会还是会有的。”待妈妈身体好转,养鸡又外出演出赚钱,还了治病的债,还给妈妈买了房。
“快男”的比赛已经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养鸡对成绩有所渴望,他说:“我的目标是先进4强,因为这样才能带妈妈和外婆来看我比赛。”
《快乐男声2017》(简称“快男”)自上线以来,显得相对另类,这里不以唱功论英雄,也不用靠“说出你的故事”来博眼球,选手在节目录制的“营区”里自由自在,甚至可以在比赛间隙随意“睡觉”。看似没有波澜的节目却造出了多个当红的选秀小鲜肉,赵英博、尹毓恪、黄榕生、养鸡(张航)、魏巡、王南钧等多位选手在网上都斩获了超高人气,微博吸粉迅猛。节目组这么任意地玩弄“随我”的概念,竟然另辟蹊径,在选秀节目扎堆的暑期档找到一条出路。信息时报记者专访了今年“快男”的总导演陈刚和总编剧曹薇,他们讲述了这场“随我”的选秀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反实力唱将套路
“我们要做音乐偶像,不是做《我是歌手》”
在大家的认知里,既然“快男”是一档通过展现歌唱才艺实力的选秀,唱功好无疑是选手最大的优势,上一届“快男”冠军华晨宇就是公认的实力唱将。不过,今年“快男”从300强晋级阶段开始,不少优秀的实力派选手意外被淘汰。
被罗志祥评价为“对舞台没有热情”、被陈粒痴迷的小鲜肉赵英博反而最终杀进了全国12强。网友认为“不公平”,有黑幕。导演陈刚说:“当下的歌坛类似这种鲜肉级的歌手,哪个唱歌唱得比赵英博还好?其实‘快男’的目标是做音乐偶像,不是做《我是歌手》,不是要选一个能够建设国内歌坛的多么了不起的唱歌机器,我要选的是一个能够大胆用音乐表达自我,大家都能喜爱上他的人,这就是《快乐男声》。”
“快男”的口号是“随我”,陈刚说:“我们选人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我直言不讳。不管是从我的角度,还是从行业的角度,哪怕是现在跟我们同类型节目的其他几位总导演,谁敢说我觉得接下来诞生出来的音乐偶像应该是什么样子,谁能描绘出来?你喜欢的男生,不一定是我喜欢的,你喜欢的偶像,也不一定是我喜欢的。所以从大体上来讲,我们是用不同的眼光来博弈。”
反天王导师镇场套路
“地位不是最重要,有意思才重要”
今年“快男”的导师(节目称之为“音乐召唤师”)阵容颇为清奇,音乐诗人李健、亚洲舞王罗志祥和地下民谣歌手陈粒,和其他选秀节目相比,这三个导师的阵容,既没有所谓的“流量担当”来拉点击率,没有所谓的歌王歌后来镇场提升格调和说服力,更没有选秀节目的点评常客——各类制作人。但这三位召唤师也召唤出了存在感,罗志祥被包装成了“控油官”,专治油腻型选手;李健成为了“李PD”,专门督促录制进程;陈粒就是一个90后花痴少女,打乱世俗的规则。陈刚认为,他们三人对音乐偶像的理解都不尽相同,三方的眼光在相互博弈,为节目提供了不少火花。
和三位导师接触最多的是总编剧曹薇,她说:“陈粒觉得偶像一定是不迎合别人的人,比如李宇春当时出来之后,每一届都会有像李宇春一样的替代品,所以永远都出不来。我们在陈粒身上看到了一种不迎合的气质,她的队伍里就出现了尹毓恪这样一个‘随我’的人。罗志祥不会管选手身世背景,他认为当你不红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你,现在那么多人都过得不好,卖惨不能成为选手资本。”
作为编剧,导师的地位不是他们主要考虑的问题,曹薇说:“很多人认为像周杰伦、那英那种天王天后才可以当导师,但我们并不这么认为,牛的定义不是地位有多高,而是要有自己的音乐态度,我要考虑的是节目好不好看,他们能不能给我有意思的内容,能不能跟我一起找到有意思的人成为新的偶像。”
反讲故事煽情套路
“不能用任何模式套用在选手身上”
“快男”其实也不缺“故事”,节目组有一个编剧团队,深入到八强的每一个选手,收集他们的“故事”和有意思的生活细节,然后再向总编剧曹薇汇总。但是,节目并没有选择放大任何一个苦情剧情,而是专注在选手本身的性格特征上做文章。曹薇说:“我经常和选手说,我不会花心思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好玩的点。”编剧每天都会和选手们聊天,就这样发掘了黄榕生的“脑力男”特质和赵英博的“瞌睡虫”属性。
导演陈刚说,做了十年的选手,他也开始和自己的惯性思维博弈,“这些选手的信息搜集起来,你就会觉得人物是很容易塑造起来的,比如养鸡很早就出道了,他当那么长时间的训练生,早就应该被签约,为什么没有?是因为他放弃了,因为家里的问题,如果按往常的方法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人生故事啊,我们应该带着摄制组到他家拍摄。但仔细回过头一想,这种东西被塑造出来后大家就会喜欢上养鸡吗?如果养鸡本身是很有特点很有魅力的,真人秀能把他的真实状态放大,会比刚才那个像杀猪刀一样的故事来更讨观众喜欢。我们会把他真实一面放出来,是因为我们已经不能用任何模式套用在选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