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评论:特吕弗的“文化上正确”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6月30日19:14  新浪娱乐

  文/李洋

  关于特吕弗与戈达尔的决裂,我尝试提供了一种解释:文化上正确,至于这个题目,还让yol误会过,其实无关陈凯歌,这就是我写的那篇文章的原貌,因为太长,分两次贴吧,对于特吕弗,对于这本传记,以及看特吕弗、读特吕弗和想象特吕弗的那种愉快,真是说也说不完……

  一

  特吕弗和戈达尔有很多相似点:他们都是影迷出身,都是有过渡看电影的癖好,都投靠在《电影手册》门下,都成为“新浪潮”的旗手和英雄,最后参加“五月风暴”,在戛纳“革了电影的命”。但他们似乎始终没有建立起真正的友谊,哪怕像萨特和加缪那种曾在酒吧对酒长谈直至夜深人静的亲密经历,他们都没有过。当年,22岁的特吕弗以旁听人身份泡在《电影手册》狭小的会客厅里高谈阔论时(1953年),戈达尔却坐在人群中很少说话。后来,他们伙同罗麦尔、里维特和夏布罗尔形成小集团,“篡夺”了《电影手册》的权(1955年罗麦尔接替巴赞任主编),因他们都崇拜好莱坞电影,所以巴赞称他们是“希区柯克霍克斯派”(Hitchcocko-hawksiens),特吕弗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但他成了这个团伙的核心人物。他因参加论战而在巴黎文化界名声大噪,而戈达尔却一直独来独往,从不跟别人谈起自己的私生活。那个时期,特吕弗与戈达尔一直用“您”来称呼对方。

  “新浪潮十年”(1959-1968)是特吕弗和戈达尔关系最“铁”的时侯,这批“希区柯克霍克斯们”在电影创作的起步时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特吕弗让戈达尔写剧本,戈达尔给特吕弗介绍演员,有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感觉。但据特吕弗回忆,“即使在新浪潮时期,友谊对于戈达尔来说也只有一个意义,他非常聪明而且很会装算,大家都原谅他的心胸狭窄,但所有人都能证明,他那不可掩饰的小心眼儿在那时就已经有了,你总需要帮助他,给他提供服务并等待着他的回报。”1这回报就是70年代开始,戈达尔对特吕弗、夏布罗尔等人的谩骂、抨击和嘲讽。

  1973年,因“《日以继夜》事件”两个人正式决裂,这在我去年发表于《文景》杂志一篇文章中说过了,戈达尔对特吕弗的攻击非常突然,特吕弗搞得很不痛快。他一直看中戈达尔的评价,虽然特吕弗没有正面回应戈达尔,而选择一直保持沉默,但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进入了电影生涯中最矛盾、最自我怀疑的时期。

  二

  从此后两个人再也没见过面。据戈达尔后来回忆,70年代中期他和特吕弗曾在纽约偶遇过一次,两个人碰巧住在同一间旅馆。戈达尔回忆说,“特吕弗拒绝与我握手,我们正好在大厅门前等出租车,他装作根本没看见我。”2这种僵化关系可见一斑。

  事实上,戈达尔在那时从未停止过对特吕弗的攻击。他公开声称:“我觉得特吕弗绝对不懂拍电影。他只拍了一部真正与他有关的影片,就是《四百击》,这之后就停了,之后他只不过在讲故事罢了。特吕弗是个谋权篡位者,如果他能进法兰西学院,我相信他一定能干得不错。”3

  整个70年代,两个人的关系跌到了历史谷底,他们的电影也走向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戈达尔在“维尔托夫小组”用电影去支援工人阶级斗争,扶持第三世界,而特吕弗则彻底返回他年轻时曾猛烈批判的“法国电影的优质传统”。

  1980年,是戈达尔主动向特吕弗伸出了和解之手。他启用刚刚出道的伊莎贝拉·于贝尔(Isabelle Huppert)和纳塔丽·贝伊(Nathalie Baye)拍摄了《挽救生活》(Sauve qui peut la vie,1979),标志着戈达尔结束了他的“战斗电影”时期,回归主流电影体制。8月19日,戈达尔在瑞士制作后期时给特吕弗写了一封信,同时也给了夏布罗尔和里维特,戈达尔委婉地邀请他们到瑞士会面。他说“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不能进行一次‘交谈’吗?到底有什么分歧吗?我非常想听到你们谈论我们电影的真实声音。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一个大家满意的‘缓冲剂’。”他还建议把这次谈话的内容在伽俐玛出版社出版。

  但这次,是特吕弗破坏了他生前最后一次与戈达尔和解的可能,他给戈达尔回了一封长长的信,他历数许多被戈达尔骂的法国电影人,建议戈达尔邀请他们同去参加这场会面,在信的最后,特吕弗建议戈达尔拍一部自传电影,“名字就叫‘一坨屎就是一坨屎’”4。

  特吕弗之所以敢于跟戈达尔彻底决裂,因为1980年的文化气候已经跟1973年大不相同,法国文化界因《最后一班地铁》(Le Dernier métro,1980)而紧紧靠拢在特吕弗的周围,1981年1月31日晚,特吕弗被巴黎文化名流簇拥在香榭丽舍大街,领取了他电影生涯中最后的辉煌。《最后一班地铁》一举获得10项凯撒奖,创造了凯撒奖历史上得奖最多的纪录,至今也没有被打破,而《最后一班地铁》也是特吕弗一生中票房最高的电影,拥有极高的观众拥护率。

  三

  谈到特吕弗与戈达尔之间的区别,我想借用一个时髦的词儿:“政治上正确”。事实上,特吕弗在政治上不是总那么“正确”的,但是,他从影评人到《四百击》,从“五月风暴”到《最后一班地铁》,特吕弗始终是一个“文化上正确”的导演,“文化上的正确”让特吕弗在25年的电影生涯中持续受到公众的拥护,也受到文化界的认可。这种“文化上的正确”与戈达尔在“五月风暴”之后奉行的“政治上正确”(即意识形态优先)完全不同。当戈达尔的“政治上的正确”与特吕弗的“文化上的正确”统一时,他们就走到了一起,成了亲密的战友。像1968年特吕弗以支持法国电影资料馆馆长朗格卢瓦的身份,进入了戈达尔在1967年的《中国姑娘》(La Chinoise,1967)和《周末》(Week-end,1967)里预示出的政治上的“五月风暴”,而“五月风暴”烟消云散后,他们就开始分头寻找自己的立场。戈达尔把电影搬到工厂、农村和实验室,特吕弗则留守在压抑、沉闷和无作为的法国电影界,成为戈达尔唾骂的靶子。

  提起新浪潮,很多人马上能蹦出很多书本上总结的词:长镜头美学、场面调度之类。个人认为这其中有许多误解,首先,具体到特吕弗和戈达尔来说,他们的电影都不是按照书本上总结的那些“新浪潮法则”拍出来的,至少没有贯彻始终,后期的特吕弗回到他早年批判的“法国优质传统”上,而戈达尔走的就更远,完全抛弃观众而进行视像实验。

  关于新浪潮的遗产,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如何体会特吕弗这种“文化上的正确”,这是一种立场,一种原则和一种美学。那么这种“文化上的正确”到底是什么呢?特吕弗在“文化上的正确“是否始终等同于“政治上的正确”?这让我想起焦雄屏对《最后一班地铁》的评价,她认为影片最后女主人公玛丽蓉(Marion)在舞台上举起了丈夫让-卢普(Jean-Loup)和情人贝尔纳(Bernard)的双手,就是“高高举起了政治和艺术”。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看明星八卦、查影讯电视节目,上手机新浪网娱乐频道 ent.sina.cn

网友评论 欢迎发表评论

登录名: 密码: 匿名发表
Powered By Google

相关博文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9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