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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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村上春树最伤感的表演一定是《遇见百分之百的女孩》。熙来攘往的街头，一个男孩再也不能知道自己对面的女子曾经可以画完他生命的圆弧，唇角的遣词造句仿佛冬天早上的阳光，明晃晃的耀眼，却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在年纪小一些的时候，我曾经为了这个遗憾作过一些假设，后来才明白，现实的龃龉并不能在彩排以后减少。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和我一样不甘心的期盼着，期
待村上完美心碎的另一端，红男绿女的俗套喜气。只是这一次，查理-考夫曼成了那个四月的下午在街角徜徉的大男生。
晚上七点二十，花草茶在热水里裙摆旖旎，楼下的饭菜味还在往上冒，媒体持续传出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信息。种种似乎有些遥远的嘈杂不免让我想到了王家卫，想到了满嘴日语的木村拓哉和普通话标准的王菲你来我往的镜头。世间的寂寞往往都拥挤如此。在这个季节里，北半球的人们都在找地方取暖，或许就在不远的大街上，或许在别过脸去的回忆里。再次把《王牌冤家》翻出来看，哪怕过了热映档期也没什么，始终有些温热在绵绵的传递着。
如果不是《王牌冤家》这么恶俗的翻译，我想必不至于贻误太久的观赏时机。一张碟拿在手里总是感觉像拿了块猪油，又粘又腻。即便知道是查理-考夫曼，也是美食不就美器的遗憾，一直有些意兴阑珊，好在除了这个瑕疵，我们也没能太挑剔什么。
查理-考夫曼的"小"电影
查理-考夫曼的题材向来都很"小"，对底层人物、以及其思维状态的关注成为他电影一直坚持的特色，却每回都小得有些玲珑的精致。这一次的《王牌冤家》完全可以和当年叱咤风云的《成为约翰马科维奇》做一番有趣的类比。《成为约翰马科维奇》是把小人物的命运虚妄的放大，远观富足，近看则是千山鸟飞绝的空白。《王牌冤家》正好相反，让已经低下的人物继续缩小，小到卑微，可怜得差点连自己的世界都握不住，以世界的荒芜和慌张来箍紧人物自己的表现力。大刀阔斧的节奏声里，那些关于爱的回忆被撕扯得狼狈不堪，恨因爱而生，痛苦因欢乐而生，当人们费尽心思的抹煞那些咬牙切齿的过去以后，余下原本弥足珍贵的回忆却反而变得没有了意义。
谈论到这部电影，身边的朋友都是一副唏嘘的嘴脸，似乎总有千言万语在百舸争流。查理-考夫曼在好莱坞是属于那种走在主流的边缘，以险中求胜的姿态打江山的角色。所以，想剖析查理-考夫曼那些植根在潜意识的趣味是有些难度的。这样的取向当然可以贴上另类的标签，但他倒也没忘记不时的在作品里随手煽情一把，那么就算某日沦落为小资产阶级女性们的茶余饭后，也会是光芒和眼泪的交织。不可否认，电影充满了精致而讨喜的小动作，构图细致，结构紧凑，到处都充满着笑过以后还可以留下余味的噱头。坚冰上的裂纹如同划过的星辰，上面躺着一对小心翼翼的恋人，梦呓般的说着体己话，这样的场景想必或多或少都能唤起些当年飞扬而生疏的情愫吧。
《成为约翰马科维奇》的辉煌来自它的诡异，《王牌冤家》在构思上无论如何无法企及这种高度，所以细节、技术的丰富成为了必须的补偿。而在叙事方式上，查理-考夫曼做了巧妙的安排，开头与结尾很好的呼应起来，同时也让故事看起来充满跌宕起伏的乐趣。原本需要大费笔墨交代的背景，现在一带而过，反而不就陈冗，说得清晰明白。
俗丽又放不下的爱情
如果依据保罗-福赛尔的划分，那么片中的凯特-温斯莱特一定是属于社会底层的赤贫阶级。一头染得触目惊心的头发把她的出身暴露无遗。小人物们卑微的爱情就如同这些色彩般俗艳，但并不是所有小角色的情感都一定脏乱差，在一次次仓惶的逃亡里，我们见证了所谓小人物的感情，点点滴滴一样是如梦如水月，如响如空花。或许在生活中，这些命如野草的家伙只是些"死跑龙套的"，但在锱铢必较的爱情世界里，琐碎的恋爱一样面临着生关死劫的危险。我们都可以放下那些过去了，在这里，金-凯瑞不再是脸像塑胶一般的小丑，或者能走一辈子狗屎运的阿呆，凯特-温斯莱特也不是劫后余生的悲情女主角，两人沆瀣一气的演绎着有缘分，也注定有磨难的一对小情人。两人演的都很好，好在"平淡"。虽然电影定位是喜剧，但太过火的表演往往有因文害意的效果，这样朴实而自然的演绎，倒是带出了嘻笑之后宁静的温馨。对于两位主角而言，特别是金-凯瑞，这应该是对于以往形象的颠覆。高明之处在于，他们都没有再把目标定位于更加出位的角色，以攀援的方式超越以往，而是专注而细腻的演出了形象饱满的普通人物，听说金-凯瑞还专门为此做了整容，用心程度可见一斑。如果还能见到他一脸呲牙咧嘴的笑，必然只是劫后重生的喜悦，仅此而已。
而凯特-温斯莱特对于人们的吸引，就或多或少有些宿命的味道。即使是在喋喋不休的时候，那种一丝不苟却又很自然的发音表情也可以化解开聒噪的感觉，但是一旦沉默开始蔓延，我就再也无法揣摩那双迷惑的眼睛背后的灵魂了。即便她只是个俗不可耐的小女生，有着一头让人眼睛痛的头发，但是她的爱情却如同水果般新鲜芬芳，也像海风一般清冽。这或许是2004年最绵长而惊险的爱情。
影片的结尾稍微的凌乱了些，但是我们已经见证了一段奇异的感情，一切回到起点。开始幻想人海茫茫，天涯海角，那必然出现的百分百女孩或男孩，开始了伤感而刺激的考验，只为证明我们有能力摇撼对方的命运。
这就是爱情的矫情，却欲罢不能。感谢查理-考夫曼的小小诡计，让我们一边虎口脱险，一边自己套牢。也感谢配角们精彩的世界，让我们找到再次犯错的借口。黄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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