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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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的城市、中国的人称、夸张的表现、惶恐的误会，这一切都呈现在解放军歌剧院的舞台上。昨天，解放军歌剧院上演了俄国著名现实主义剧作家果戈理的名作《钦差大臣》。由于是重新编排二度编剧，所以剧中融入了很多中国的元素，因此很能吸引中国观众，这从现场一次次的掌声中也能得到证实。导演的用心颇为良苦，演员稚嫩的表演也的确不无可取之处。果戈里27岁时创作了《钦差大臣》，此剧辛辣讽刺地揭露了一伙在农奴制俄国孳生的披着官吏外衣的骗子、盗窃犯和贪污犯，生动再现了俄国外省官僚的形象，以喜剧的方式深
刻地描绘和批判了农奴制度下俄国落后的社会生活。此次的全新演绎在果戈里原剧的基础上，增加了《钦差大臣》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的现实批判性，也融入了更多的喜剧元素，使讽刺喜剧《钦差大臣》更具有了可看的观演互动性。
《钦差大臣》久有耳闻，剧情也熟悉，但是从俄文直接翻译过来的原剧本既没看过，同名话剧也未欣赏过，因此我对此剧是充满着好奇看下来的。可以看出，这一般的导演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虽然没有道明典型环境，但可以知道剧中的典型环境是中国的某个中小城镇。剧中人的名字也被赋予中国化，这个县长所管辖的地方被取名果戈理县。剧中的“高干病房”、“养猪场”、“曲艺团”等称谓让人一下于此剧有了亲近感，还有“芙蓉姐姐”等人名因贴近老百姓自己的生活而让观众发出会心的笑声。此次重新构架的剧本好就好在将整个剧情中国化：在京城的一个小公务员由于窘迫被困在果戈理县，身无分文的他受尽了白眼。无巧不成书，他偏偏被果戈理县的县长当成了从京城下来视察的微服大员，惶恐的他临时布置县里大搞形象工程，并刻意奉承这位“京官”，果戈理县的大大小小的官、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纷纷前来，有的告状，有的阿谀，有的卖身，在告状、阿谀和卖身的同时把县里的所有丑恶暴露出来，同时也把人性的丑恶展现无余，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都纷纷向这位京官使出各自的手段，最终的受惠者自然是这个小公务员，钱、女人和礼遇纷至沓来。但还是因为怕被揭穿他不得不离开果戈理县，而当真相大白于全县的时候，整个县城的人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纷纷表示着自己早已洞察真相，然后全县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下。导演安排在剧中的《新闻联播》式的县广播，让人在字正腔圆的播音中更加感觉到了隐藏在道貌岸然下的虚伪。剧中每个人物都有着级具个人特色的标签：“果戈理县的风流娘们”芙蓉姐姐、“京城痞子”贺里达、“堕落少女”安琪琪、“情色夫人”玛丽、“三陪秘书”姚晶、“不着调的鼓书艺术家”张金绣、“蠢货偏能发财”的孪生兄弟、“蒙古大夫”刘院长、“假正经”刘姥姥、“见义勇为十大杰出青年”小豹子都使此剧充满了讽刺和鞭笞的味道。而在原剧本基础上融入的中国社会的现实和喜剧色彩加深了观众的印象：芙蓉姐姐王小丫式的手势和语气、姚晶元元式的装束让人看完之后总能发出欢笑声。除此之外对于演员的表演我倒不十分看好，众所周知喜剧的表演是很难的，除了演员对剧本的理解和对社会的深刻认识外，还有一点十分重要，就是如何表现出来。话剧的体验和体现这两个阶段是一个演员是否走入话剧的自由王国重要标志，昨天的演出中我连体验这个层次都没从演员身上看出来，他们的表演是机械的表现、是指导教师形体指导的重复，内心表达不够丰富，所以体现阶段就更加谈不到了。
还要必须提及的是舞台设计，舞台中间被划出了一个个不同形状的封闭区域，在这一个个封闭区域中舞台可以随意升降，在对这些升降区域的运用中导演也是独具匠心的。在表现猥琐和心有城府的县长的时候人物的出入是在升降区域内缓缓升降而成，而表现如芙蓉姐姐和安琪这类底层人物或堕落女孩的时候，她们的出入多是在已经降到一定程度的升降区内爬上舞台主平面或者从舞台主平面跳下去。这样的做法是借鉴了一些京剧脸谱化的方法：让观众一目了然人物的身份地位性格，也省去了传统戏剧里人物上下的耗时。舞台灯光运用上也突破了一些传统的手法，传统戏剧在对反面人物的给光时一般比较阴暗浑黄，而本次演出，无论是猥琐贪婪的县长，还是凶残的警察局长都用了白光。这样的灯光我以为是有导演的深刻寓意在内：将人的暗黑曝于观众，人物的猥琐在白光的映衬下显得那么清晰明了，让观众对他们的行为更加深恶痛绝而又嘲笑于这类人物的自作聪明。
果戈理的《钦差大臣》从在沙皇俄国首演到现在一直受着观众们的欢迎是因为对现实的严厉批判，俄罗斯国家话剧院的奠基人别林斯基曾撰文评论此剧，并指出“上层社会观众之所以对此剧深恶痛绝，是因为喜剧揭穿了他们丑恶的面貌和肮脏的灵魂！”在1836年的首演现场，观看了此剧的沙俄财政大臣对军事大臣说：“果戈理是俄罗斯的敌人，应该流放到西伯利亚！”有的官吏说：“这是公然丑化政府！”也正因此才受到了普通百姓们的钟爱以至百年不衰。中国，首先介绍果戈理的是鲁迅。1921年《钦差大臣》被译成中文，同年10月天津南开新剧团首演取名《巡按》。在2000年著名导演陈隅女士亲执导筒重新演绎此剧也获得了广泛好评。这次的新版《钦差大臣》在遵循原剧精神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改编和中国元素，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次看到最忠实于原剧的话剧表演版本。孙志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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