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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威:夏韶声《谙Ⅲ》回归迷途重返正道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9月25日12:18 新浪娱乐
游威:夏韶声《谙Ⅲ》回归迷途重返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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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娱乐讯 夏韶声(Danny Summer)的地位,我认为近似于香港的Bob Dylan+猫王的混合体,比“香港摇滚之父”这个称谓更能体现他音乐的风格和价值。今年“台湾民歌之父”胡德夫的传奇般出世,在某种意义上有点“拨乱反正”,回归民歌正统的意义。不过与胡德夫30年未出专辑,游离唱片工业之外的执着相比,夏韶声30年来一直不间断地在香港主流音乐之外发表专辑,倒是更显艰难,他先后经历了70年代的乐队潮、武侠主题曲时代、80's谭张争霸的巨星时代、四大天王时代、英皇式K歌时代和现在的粤语歌复兴时代,在每个时代,
夏韶声的音乐都与主流格格不入,边缘、独立但却不乏知音人。乐迷往往把达明一派作为曾经的“非主流”或“前卫”的标杆而膜拜,但极少有人对夏韶声之于香港粤语流行曲发展的贡献深入研习,使得夏韶声更多以他独特的作品或“摇滚之父”的虚名被束之高阁,却没有能产生对大众审美的革命性推动,也是憾事一件。

  然而远离潮流与时尚的中心,我行我素地贯彻自己的音乐理念,从不高调宣传,这似乎也成为夏韶声略显神秘背后的尊严。喜欢他的人总是在默默等待他的下一张作品,然后因乐而聚,又继续期待......

  从作品出发,夏韶声在70、80年代的专辑在情歌盛行的乐坛的确是那么桀骜不驯,以爵士摇摆和硬摇滚为主的曲风,无奈迁就现实的太多合成器之声,也让他本来应有的爆发力收敛得有些中产,直到谭张淡出的1991,他才真正推出一张全BandSound的专辑《酸雨》,周启生式的电子摇滚加上他愤怒呐喊及洞穿世情的悲悯,成就他音乐的第一次颠峰。然而“摇滚之父”似乎并不甘心屈就“摇滚”的标签,1998年的发烧天碟《谙》就呈现出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爵士之父”夏韶声,让怀旧的小资找到了格调与流行的完美平衡,对经典粤语流行曲的深情致敬更彰显他恋旧的情怀。可是,正当大家准备将“夏韶声”三个字就此放入“爵士”的收藏夹,他又回归六、七十年代的老摇滚,2004年圣诞与个唱同步低调发行的英文专辑,恍若猫王的灵魂附体,这似乎也为他2006年悄然推出以蓝调抒情摇滚为主调的《谙Ⅲ》埋下了伏笔。

  有过《谙》、《谙Ⅱ》,何来《谙Ⅲ》?是否思想老化、创作乏力?对于这张专辑的命旨,夏韶声在文案中解释道:八年前《谙》歌集原意只在于其字典意解“似曾相识”翻唱别人及后《谙Ⅱ》自己以往之经典意念下沿用了《谙》字做专辑主题,然而随年岁渐长对身边事物有了更多认识,在这成长道路上逐渐理解到“谙”字之更深玄意。八年后这《谙Ⅲ》内的歌不但随我成长,曲中在与不在的歌手、作词、作曲人全是我音乐生涯内认识的前后辈,甚而多年之交,更见证过与大家沿途之艰辛历程。在此能再唱他们的经典乃是我的荣幸。这情怀及对人生的觉悟我只能引用 [谙3]“oM”之真言,作上这首主题曲作为致敬。人生道路充满崎岖疑惑,可是人找到路不难,找到自己才难。

  再仔细阅读由主题曲《谙》的经文诵读者莲花渡金刚上师刘寿康宣讲的“oM”之真义:“为诸法本不生义,为宇宙生成与寂灭三元音之一,宛若空色净月一样具无量光明,一切真言之母,如来皆因观想此字而得成佛也。”带有禅味的电子行进节奏中,夏韶声淡然唱出“能将不必的斗争,化作体谅,纷扰世间,更显安详”这样深具”爱与恕“精神的句子,填词的正是他的“首选填词人”——郑国江。27年前,他为夏韶声填写了成名作《童年时》,27年后,本已封笔的他再度出山写了《谙》。这位教书先生出身的填词人,不像西化的林振强那样经常挑战禁忌边缘,永远是一副清风两袖、匡扶正义的“励志”之气。除了新谱的《谙》,11首经典作品,竟然有6首出自郑老师的手笔(《似水流年》、《信》、《雪中情》、《侬本多情》、《无奈》、《眼泪为你流》)。如果说以谢安琪为代表的新一代,在草根层面还原许冠杰以来粤语流行曲贴近底层民众的传统,而夏韶声则从“励志”的高度找回粤语流行曲最令人激励鼓舞的奋进情怀,郑国江的作品,正是这类精神的集大成者。梅艳芳原唱,张国荣曾翻唱的《似水流年》,拖长的电吉他Feedback音色和迂回动人的主音弹奏,圆润饱满的Bass solo,轻轻摇曳着一份淡泊,一份嗟叹,绝不逊色于两位巨星的前作。郑国江为电视剧《阿信的故事》写的主题曲《信》,应是最能代表香港人那份由底层打拼,历尽艰辛仍无怨无悔的精神——“云与清风/可以常拥有/关注共爱/不可强求/不强求不强求/永远等候/如必需苦楚/我承受/命运是对手永不低头/从没抱怨半句不去问理由/仍踏着前路走必须走到白头/成功只有靠一双手?”。夏韶声以一派轻松、自信的姿态唱出,那份乐观与富足真是这个浮浅的时代久违的。张国荣曾两次翻唱关正杰的《雪中情》被批评“不逮原曲神韵”,深情但觉呆板,而夏韶声的版本出彩在编曲,竹田和夫老辣的Dobro slide guitar给这首快被唱烂的曲子带来飞扬的BLUES神采,是专辑中编曲最具别致的小品。而向“哥哥”致敬的《侬本多情》则在爵士味回归的同时,去除原唱略过饱满的款款柔情,不失深沉之余,更具坦然之情致。再唱徐小凤的《无奈》也极为出色,那种依依惜别之间的唏嘘之意,没有痴缠,却更具男性的侠骨柔肠,竹田和夫如泣如诉的吉他同样是除夏韶声声音之外最大的听点。遗憾的是,夏韶声在演绎他最喜爱的八十年代男歌手陈百强的《眼泪为你流》时,却唱得有些沉闷和拘谨,比之《谙》中《等》的惊艳,或许此曲并不适合DannySummer声线。

  仿佛夏韶声当年经典《吉他低泣时》06版的《幻影》,把谭咏麟式的情歌变成绝对夏韶声的悲情,颇具震撼力,也发人深省。黄家驹遗作《情人》已有林忆莲珠玉在前,夏韶声版在飘逸回环的吉他电音衬托下,却不让忆莲专美。而由另一位夏氏“御用填词人”林振强填词、林子祥原唱的《追忆》并非K场热曲,然而却是非常细腻动人的一首“亲情”更准确讲是”成长”的作品,原唱略显哀伤而写意,而夏韶声慢热的版本则带出繁华看透后的热忱不减,温暖的电音吉他勾勒出的怀旧但从容的色彩,似乎承载着对那个乐坛黄金年代的无限敬仰而激荡不已。更值得一提的是翻唱与自己同时代的音乐大师卢冠廷作品《陪着你走》,将民谣色彩的原作变成一首节奏布鲁斯的即兴之作,煞是精彩。两位具有同等分量,但从未携手的音乐人,以这种方式完成了一次跨世纪的Cross over。反而是期待中的“香港市歌”《狮子山下》,前段夏韶声的声音过分微弱,与后段的乐队演奏不太和谐,倒不如黄耀明在《明日之歌》合唱形式的翻唱来得讨好。

  说回伴奏,极少人像夏韶声这样重视乐队的作用,对于天王天后,乐队只是一个伴奏工具而已,召之即来,呼之则去,而乐队却像夏韶声的战友,一张专辑,看他的乐手名单,已知道其风格路向,玩爵士的时候,香港首席爵士吉他手包以正、Roel A Garcia、Barry Chung、Joey Candelaria等以菲律宾籍为主的爵士高手成为幕后英雄,而回归老摇滚的时候,日本的竹田和夫和一群美国的资深乐手则走上前台,这张以蓝调抒情摇滚为主的专辑,却是以上“老友”的一次大整合,吉他部分除了多次合作的包以正、竹田和夫,还加入了太极的Joey Tang;键盘/编曲则继续由长期伙伴Roel A Garcia担纲;鼓手令人惊喜地请来了澳门籍的恭硕良,弹BASS的是美国的黑人乐手Rayvaugh Covington。这一“跨界”的演奏人组合,在整个华语歌坛应该都是罕见的。

  然而乐手毕竟只是绿叶而非红花,尽管我们能不时听到大段感染力十足的蓝调吉他SOlO,或者深沉肃穆的钢琴,却不会有“眩技”之感,因为主唱沧桑感十足极具穿透力的演绎,绝不会淹没在乐器的轰鸣中,而这恰是不少流行歌手在与独立乐手合作时常犯的毛病,当歌者娓娓细诉的时候,乐器绝对安静地和应;而当歌声渐行渐远即将淡出时,乐器又会意外地蝉过别枝,摇曳生姿。这不仅是属于夜晚的聆听,也是属于心灵的节拍,而这样的功力,唯有夏韶声这样饱经磨砺的陈年佳酿才能企及,少一分,多一分,快半拍,慢半拍,都是唐突的。听惯《谙》爵士风情的朋友,第一遍可能会觉得失望,然而愈听愈发现乐队编配中不经意的华彩,中“毒”也越来越深,直至陶醉得无力自拔......

  当诸多“致敬”和“翻唱”挂上了HIFI的羊头,逐渐蜕变成一种疯狂式的淘金行为时,夏韶声这张《谙Ⅲ》,不仅是对成长过程中乐友经典的一次重温,更是借助这些闪烁着黄金光泽的粤语流行曲代表作,对一种业已被潮流淡忘、背叛的香港人“正统”价值观——“自强不息、永远向前”的重拾,亦是生命的感悟,迷途的回归,正道的重返。我深信,它会是今年最值得被收藏的粤语专辑!游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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