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好人》海报(局部)
贾樟柯曾经在《站台》上久久地凝望和等待,曾经如《小武》一般徘徊彷徨,尽管他的内心也如同《任逍遥》里的两个年轻人一样有着“莫名的狂喜”,为这个正在发生剧变的
《世界》错愕不已。可是,当他因为一个偶然的缘故来到三峡时,他才发现他和我,我们一样,正在面临如此迫切的抉择。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越来越荒诞,还是越来越魔幻?
所以,当从山西来到奉节的煤矿工人三明踟躇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来防备洗劫时,我们会发出会心的笑声,继而是叹息,然后是骤然来临的心疼。这样的心疼伴随着那些正在拆迁的残垣断壁,伴随着最后到来的即将淹没的水位线,挥之不去。当然,相比最后带着渺茫的希望离开的三明,赵涛的失落更为深切,没有一个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也没有一个人能坚持执着如守望了千年的神女。每个渺小的个体在面临最具体的苦难时,承受和忍耐力是惊人的,同时是有限的。电影中的男主角来三峡寻找十六年没见的妻子;女主角去寻找失去联系两年的丈夫。他们在电影中从来都没有交集,影片顺着两条线索讲述着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两个人的故事。他们是三峡的过客,却跟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一样,对消失的世界充满了乡愁,又不得不对面对迫在眉睫的现实做出新的选择,“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当“黄金甲(blog)”用成堆黄金堆砌着一个帝王家族的富丽堂皇时,《三峡好人》却在用它最具人文关怀的目光关照着这个时代的人们。感谢贾樟柯让我们重新回到现实,或者说回到现实的河流边。这才是中国电影生生不息的传统。三峡好人,他们卑微,却不绝望。(程青松(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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