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白银帝国》取材自小说《白银谷》。当初这部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时沿袭了《白银谷》的名字,也沿袭了小说中的昏黄色调与朴实的叙事风格。《白银帝国》的色调变得华丽,长袍马褂与西式衫裙充斥出一个让人颇有些眼花缭乱的世界,19世纪末20世纪初又正是中国保守派与洋务派的文化内战时期。在改变相当大的改编中,电影的冲击力强了很多。而从《白银谷》到《白银帝国》,名字也变得中西合璧。
片子开头简单几个镜头交待了山西票号巨贾“天成元”康家四个兄弟的个性,老大乐善好施却天生是个聋人,老二脾气火爆惯用拳脚解决问题,老三意志消沉置身事外,老四将注意力放在小家身上。这“白银帝国”中的康老爷以皇帝一般的威严支撑着,可一次意外老二瘫了老四疯了,帝国接班人便只剩下跟他暗自较劲的老三。这对老爷少爷的对抗,从个性、到女人、到价值观,都是不可调和的。康老爷要将自己的“驭人之术”传给三爷,将三爷的初恋情人变成了他的继母,为了给康家续下香火又给不愿生子的三爷生了个弟弟交到他手上。康老爷一心要把康三爷变成第二个他,而三爷从骨子里对父亲做法的不认同,注定了他要走与康老爷不同的路,尤其在建立自己的事业上。老爷是专制的,而三爷的一切行为都是在打破老爷固执专横的观念。
对于这个郭台铭所给的“命题作文”,第一次执导电影的姚树华导演没有将这个晋商的故事如电视剧《白银谷》、《乔家大院》般圈定在晋商如何在商战上周旋,而是将重点放在了父子两代人传承过程中价值观与经营理念的冲突之上。康老爷施威于人,不敢重用真正有才德的人,抱着固有的观念不肯改变。康三爷以德服人,知人善任,以仁义为本,经营理念灵活。最终一个老的时代过去了,一个新的时代笼罩着这个乱世中的白银帝国。这种理念,放在今时今日,也同样具有指导意义和参考价值。
说起变与不变还有一点在演员上也蛮有意思的。最早听说由郭富城来演这么一个清末的票号商人时,怎么都觉得有些突兀,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不过真的看片时,也就不记得他是郭富城了,看着他第一次梳起清朝男人的大辫子也还蛮顺眼的。初恋时的装嫩很成功,之后康三爷的冲动、痛哭、淡定、豁达表现得也相当不错。他在戏中的台词不算多,尤其前半段,主要靠眼神、神情与动作来表达。以前看郭富城在港片中表演总是有些过于用力,这一次变身清末的儒雅商人,反而柔和了许多。
如果说郭富城的表演是在变化中给了观众一份惊喜,那么片中饰演康老爷子的张铁林似乎在以不变应万变,只是这种不变还真是让人有些别扭。从他一出场,就让人忍不住想起了“皇阿玛”。虽然主观意识里实在也不想将这票号皇帝与乾隆爷挂上钩,可无论从他带着回音儿的讲话,还是挺得倍儿直的腰板,还有那走路的姿态,都让皇阿玛的影子挥之不去。
变与不变,于作品的改编,于创作理念所附加在成品中的表现,当然也在于演员的表演以及对片中人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