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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金庸先生应该感谢黄健中导演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4月09日16:24  新浪娱乐

  新浪网友may_lee

  看了这么多评论,我不得不佩服先入为主的主观成见的威力了!

  我也是带着主观成见而来,只不过我这里先入为主的却不是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原著,而是黄导的电视版。

  本来我是一个没有空闲看电视的人,因为论文工作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但还是连熬了几个通宵看完了教研室师弟为大家辛苦下载的全部四十集rm格式的央视版《笑傲江湖》(但愿不涉及到版权问题)。不料看后,已然向三十岁奔去的我居然像十多岁上初中时一样做起了江湖游侠、神仙伴侣的梦。一闭上眼睛,电视里血雨腥风的江湖恩怨,柔肠百转的儿女情缘,防不胜防的生存较量,荡气回肠的衷骨侠义,就在眼前一幕幕的回旋。一会儿是药王庙里豪雨伴着热泪的生存压力与生命的尊严的冲撞,一会儿是绿竹巷中乡趣伴着血腥的至纯至美的爱情与险恶阴暗的人性的博杀,华山之巅云雾笼罩下的难以实现的爱情私语,洛阳江边汉曲幽咽中的无可奈何的离人别绪,新人旧人间令狐冲愚蠢暧昧的羁绊徘徊,心魔乍现后令狐冲力挽狂澜、挥剑斩妖的畅快淋漓……真真让蛰伏于科研中数年的我心意激荡,魂不守舍!

  黄健中导演所言不虚,他确实将曲折跌踏的江湖故事与绵亘执着的人文精神完美地结合了起来。就此而言,确实是大手笔。

  兴致之下,我急于在网上找到于我心有戚戚焉的知音,却不料骂声如潮,讥讽四起,人人评论之间好像都在说电视版与原著相比有多么的小儿科。上学已上得迂腐起来的我就爱较真儿,听众网友将原著奉若神明,再加上看了电视觉得意犹未尽,想那原著定然是更加精妙无比、意寓深远,也顾不得导师布置的论文投稿任务了,赶紧找来师弟珍藏的原著本连啃三个通宵。可……怎么说呢,就象抱着原著红宝书的朋友们宣称被电视版臭了一个跟头一样,看了电视又看原著的我也被原著搞了个哭笑不得。

  一句话,金庸先生应该感谢黄健中导演“言之所欲言,呈之所欲呈”的理解和帮助。

  央视版《笑傲江湖》的导演和编剧们比绝大多数满口辱骂讥讽的网上人士要更理解金庸先生《笑傲江湖》的精髓!他们的改编之中或许有一些前后矛盾、画蛇添足的地方,但整体上把握了《笑傲江湖》的主旨,提升了传递这种主旨的力度,同时摒弃了原著中为取悦于读者而曲来拐去、拖拖拉拉、真正画蛇添足并淹没和冲淡了小说精髓的地方。尤其是在岳不群嵩山夺帅后安排其与任我行争夺武林霸主为故事发展的主线,合情合理,更凸现了人性中对名利的野心和欲望是万恶之源;安排令狐冲力挽狂澜、杀妖除害后与盈盈相偎为最终结局,进一步提升了全剧“正义本无名,真情才是佛”的人文主义主旨。

  不过,我对第四十集中的结局之笔也有一些困惑。令狐冲明明在此前几集中已充分认识到了岳不群的虚伪和丑恶,甚至连令狐冲深深敬爱的师娘也因对岳绝望而自杀--“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为什么在岳不群不顾生灵涂炭进攻黑木崖、挑起武林血雨腥风的战斗中,令狐大侠竟然为出不出手为武林除害而犹疑不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姑娘的父亲任我行被岳不群活活打死(此时对别人的亲人倒能分得清是非,认定任我行也是咎由自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盈盈被打成重伤,又眼睁睁看着恒山派根本不是岳不群对手的弟子们为了为定逸师太报仇而白白遇难,这才潇洒出场斗敌,而且直到此时也是斗敌不杀敌,直到最后无可奈何敌人自取灭亡为止。这场戏的安排确是保全了令狐大侠对岳掌门的一己私情,保全了令狐大侠的不忘前恩的自私的忠诚,却完全使得令狐冲成了一个不辨是非、徇私枉法的提不起放不下的糊涂人。要知道,要说任我行该死,那岳不群至少是一样的该死,要说岳不群是将令狐冲养大的恩师,那任我行还是任盈盈的亲爹,为什么令狐冲就可以看着任我行被岳不群所杀,而仍然不忍对岳不群下手呢?这不是自私是什么?!再说为定逸师太报仇的誓言呢?!怪不得岳不群从头到尾骂这位令狐大侠分不清忠奸呢!而任盈盈面对这一切居然也能不悲不恸,无怨无悔,确如令狐冲所言“有这样一个老婆,不知是几世修来的!”

  我想,安排这样一个结局也许会有一些好莱坞的惨烈效果,也使该交待的人有了一个结局(比如任我行),但却在最后一刻使令狐冲所代表的无私正义形象毁于一旦。编剧同志们或是受原著中强调令狐冲忠义的调子桎梏太多,或是功夫不到家,将好莱坞模式囫囵吞枣、生拉硬套,或是在构思巧妙结局时忽略了(或是根本不能领悟)狂澜忽转的巨大的美学张力。总之,我不成熟地(毕竟我对《笑傲》的理解要远远少于诸专业专职编剧,也可能编剧们还有其他苦衷)以为,既然在大结局以前已充分体现了令狐冲的忠义之心,就应该在最后时刻让他真正地在正义面前大义凛然,以侠义的气魄辩明忠奸,潇洒上阵,与他婆婆妈妈,糊糊涂涂的过去真正告别,使其人格得到一次彻底的升华。同时也使全剧的精神内涵得到一次升华,因为令狐冲的精神实际上代表了全剧的人文主义精神。

  不过说到这里,我突然惊觉这个主意其实也是我个人想在令狐冲身上寄托的美学理想,不一定代表编剧同志或广大电视观众的理想,更不应强求了!!(试想,如果我是令狐冲,那么岳不群就几乎相当于我父亲的地位,我会杀之而取义吗?难,除非我是神!不过,我决不会看着盈盈的父亲被杀而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我也想对黄健中导演进一家之言。黄导对全剧的整体把握是成功的,但也许是因为大型连续剧制作是由多个导演分工合作的,且时间、投入等不可能与电影相提并论等诸多原因罢,很多局部的表现简直是都市里的乡村,或者象发展中国家的城市一样现代化的轿车与原始的驴车不伦不类地并存。在将一些含义深刻的蒙太奇手法频频用于烘托气氛和主旋律的同时,电影语言的最基本点叙事功能却差强人意,(可能还是分工和脚本不清造成的);在有意识地使用长镜头和无级变焦的由近及远的镜头(抱歉不能说出这种镜头的专业术语,但想来专业人士一看便知)来刻划事件与人物时却总是不能真正到位,感觉象蜻蜓点水一般,而且还不一定点到了水。这种表现很象是几个刚刚仓促培训过的非专业人员在拿着写着几行训令的本子照猫画虎。(如果他们是黄导演的学生,恕我直言,要么是时间、投入、摄影配合等客观因素限制,要么是他们太没有灵性了。)

  另外电视剧虽要忙于记事,但该要给够镜头的地方一定要给人物的表演留出足够的空间。黄导说要有出个性出彩的地方,其实这些地方不一定是矛盾的聚集处、情节的最高潮,不一定是歌曲、表演都急剧夸张的地方,这些彩应该埋伏在矛盾形成中的每一个关键的细节中。相信能够感动黄导演的《新龙门客栈》中张曼玉扮演的金镶玉一角出彩的地方也不是在最后的激战中,而是在其点滴间的一颦一笑中,在她在箭雨中稍稍迟疑又毅然决然回身冒死拾起林青霞的短笛(如没记错)之时。有了这点滴间的功夫,关键时刻个性与风采自然而然就出来了,不必再刻意营造。所以,于平淡中见神奇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最后还要说一点,也许是电视剧制作的固有限制吧,电视剧中对特定气氛的烘托总不能象电影中一样博大完美,充分运用影像和色彩语言。比如说岳灵珊去世的一场戏,镜头中绿意盎然,除了令狐冲悲痛欲绝地表演着说明剧情在发展以外,除了硬生生塞入一曲谁都知道用意的缠绵悱恻之曲外,没有任何其他艺术手段强烈地烘托出爱情的无常和苍白,死别的悲痛和无奈。此时镜头中虽是实景,竟和港台剧的室内假景效果一般无二,真是太可惜了。倘若此时,能安排这场戏在蓝色滤光镜下的山颠附近上演,镜头俯视令狐冲抱着岳灵珊的尸体在群山之间旋转,岂不与《勇敢的心》中华莱士伴着苏格兰风笛在群山之巅奔跑一样不仅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且在情绪和叙事上也有承上启下的功能?毕竟这里代表着令狐冲一个爱情时代的终结!

  顺便提一下,《笑》剧虽然为彩色剧,但色彩的艺术表现力在剧中没有得到充分的利用(这一点可能是拿电影的标准来衡量电视剧了)。从整体上而言,没有相对于故事情节对屏幕色彩基调进行把握;从局部而言,服装、美术设计不是很出彩,这也许是经费有限造成的。

  又及,举一例罢,葬岳灵珊后令狐冲与师娘同车而去,导演“草草”(可能原意并非“草草”)给了任盈盈一个中镜头,让她在车走后向车的方向望了一下,转身离去。只是一个中镜头,观众看到的是任盈盈远远的全身,看不清任此时的面部表情。其实这里就是一个刻划人物性格,刻划任盈盈对令狐冲兼具理解、宽容、信任和幽怨(如果有的话)的爱情的重要时刻,而且观众确实想要知道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此时绝对需要推一个近的直至任盈盈双眸的特写镜头,向观众有个交待。但可能是金大侠、编剧、导演、演员都吃不透该让任盈盈此时做何表情吧,导演干脆就没有给近镜头,让观众猜去吧。这也许是学《瑞典女王》结尾时英格丽-褒曼面无表情的一招吧,但要注意这里根本没给特写镜头造成的空白效应与《瑞典女王》中特写镜头里褒曼的面无表情造成的空白效应有本质的不同。一个是匠心独具,一个是草草收场。

  其实说了这么多,全是一些费话。黄导演当然比我这个门外汉要深谙艺术之道,但苦于讲艺术也要立足于客观实际。倘若《笑》剧的所有镜头都这样点点珠玑的拍,别说三千万的投资了,就是三亿元也未必够用。而且观众们恐怕要等到明后年才能欣赏到《笑》剧。

  我也正是太喜欢黄导演的《笑傲江湖》了,才会在这里发这许多自作聪明的不全之毁。本来嘛,《笑》只是一部凝聚了导演、编剧、演员等心血的成功的商业剧,看了也就看了,得到的自然留于心间,不尽如一己之愿的也就应一笑了之。聪明而智慧的人是不会纠缠不休的。黄导演的职业是电影艺术,他就在勤奋而敬业地导戏;李亚鹏是演员,他就在认真而聪明地扮演着角色;我等各行各业之人也应该尽职尽责地做好本职工作。象我就应该钻研于科研,争取为国家多做贡献,而不是通宵地在这里多此一举地敲什么不入流的“评论”!黄导说上网评论的只是5%的特定有闲阶级确是事实,不幸我也第一次成了这5%之列。可能是枯燥的一年到头面对计算机的生活太孤单寂寞了吧,也可能是钢筋水泥的丛林与科幻片重金属的世界使我惊惧于浪漫与真情的不再吧,黄健中导演和金庸先生联袂的一曲《笑傲》揭开了我心灵深处尚未泯灭的对至真至纯的人生理念的渴求,真的很激动,也很感激。

  倘若只是激动与感激也不至于使我决心成为这5%之列,但见对《笑》剧骂声四起,实是不能理解;更见《南方周末》上一位第一次将中央8套节目调出来看了几集《笑》剧就迫不及待地发表高论的“专业”评论人士的什么“武侠剧就应是武侠剧”的评论,实是气愤,遂决心挺身而出,为央视的《笑傲》说几句话。否则,眼睁睁见不能代表最大多数人意愿的意愿在网络上纵横,不高明的“评论家”操纵着人民的喉舌,岂不是一种悲哀?!当此风盛行,终使民意不再代表民意的时候,只怕于国于己都是大大不妙了!!

  只怕我这要为黄导演说话的“评论”不觉中也加入了不成熟的批评,还请黄导演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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