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大家对“英雄”的定义是什么,可能100个人有100种看法。在这个夸夸其谈的世界,当“你们全家都英雄”成为口头禅时,什么事都别太当真了。也不是不相信报道的那些事情,只是怀疑“真”的部分有多少。中国人掺水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在这一点上,美国人的认识要比中国人更彻底。在大学里看了一部叫《英雄》的电影,深刻体会到美国人以小见大的本事。一个靠坑蒙拐骗为生的小混混也能包装成“英雄”人 物,并成为“英雄”。操纵这一时刻的不是小人物自身,而是电视传媒。虽然在片中电视女记者在普利策颁奖礼上,信誓旦旦地宣称要像剥洋葱一样,挖掘包裹“事实”的假象,但是最后她发现事实并不是用真假就说得清,剥开洋葱皮剩下的还是洋葱。
因为电视利润轻易打败了真相与良知,观众真正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一个“创造英雄”的神话。冒认的流浪汉在传媒面前,居然十分合作地扮演一个博爱坚强的“英雄”,去挽救病危儿童,救下要跟他角斗的真英雄。在故事的结尾,谁才是救助坠机乘客的英雄,已经不重要了。躲在假象后的事实给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英雄只是瞬间产生的幻想。
但是真相又是什么?哪一种报道才是最好的报道呢?真要是上升到哲学高度,就不是我这类凡夫俗子所领会的了。这也是做传媒的一种悲哀,但是我周围的同仁依然对工作充满信心,他们说:“客观地努力还原事实真相是我们的目标。”这句话对我有醍醐灌顶的效果。
不过还是在9月11日的那个晚上,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传媒报道的“真实”。电视屏幕中福斯电视台记者站在浓烟密布的街头,身后是燃烧的美国世贸大楼,不到1小时世贸大楼的两个塔楼全部坍塌。那个晚上从9点多到次日早上1点多,凤凰卫视全程报道了美国遭袭的情况,画面上几个主持人轮番上阵现场翻译,其中也出了不少乱子,我还听到了有人在抱怨的画外音。但那一刻恰恰反映了一种真实:慌乱的解说、各种各样的猜测、兴奋又震惊的表情———在突发事件面前,这就是真正的传媒报道。
不需要做过多的真假判断,即使我们是“隔岸观火”,也是这个事件的亲历人,是真相的一部分。电视传媒给予我们的是一种传递信息的快捷方式,也是最好的报道方式。所以美国艾美奖协会的创始人说:“在这一切发生后,电视将成为联系美国民众的纽带。”
如果还延续“英雄”这个话题的话,那些站在纽约街头采访的记者、转播节目的主持人应该也是英雄。(刘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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