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奖六项大奖获得者《蓝宇》
本报评价:★★★
关锦鹏在接过金马奖最佳导演的奖座后说,感谢大家对同志电影的认同。
关锦鹏自己就是个同性恋,所以对个中的甘苦、对旁人的毁誉,自然要敏感些。
其实对同志电影的认同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外国的不说,内地陈凯歌的《霸王别姬》、香港王家卫的《春光乍泄》、台湾蔡明亮的《青少年哪咤》,都已是奖声一片的口碑之作。如果说当初我们看《春光乍泄》里梁朝伟和张国荣的床戏还有点排斥反应,现在这种情况再看《蓝宇》时绝不会再发生。见多了,想通了,同性异性无非都是情性,电影只在乎挖掘得深不深,拍得好不好,与同异何干?所以按这个道理上讲,关锦鹏大可不必“感谢大家对同志电影的认同”,他首先要感谢的是他自己,拍了一部感人的爱情片,其次要感谢别人懂得欣赏他的艺术,至于题材同不同志,早已不是问题,根本谈不上。
同性恋的问题排除了以后,我还是有一个忧虑,尤其是在看完关锦鹏就影片《蓝宇》在《电影双周刊》上的访谈之后。记者问,影片中捍东(包蓝宇、本身有妻有子的中年男人)带蓝宇回家过年的情节是不是你的个人经验?关锦鹏面不改色地说:“基本上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我也常听到有些已婚的男人,会带男友回家与太太及儿子同桌吃饭,如果家人问起,就轻轻带过说是朋友的弟弟就行了。老实说,家人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中国人大多不会把每样事情都要说个明白,有时心里有数便行。”
我也算是个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人,但还是为上面的话感到脊背发凉,以为上面的情节更适合用来拍恐怖片。
看完了这篇访谈,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关锦鹏那张脸,发现上面确有一种沦落的痕迹。相由心生,这是任何人都隐藏不了的。
由此想到关锦鹏以前的一部电影《愈快乐愈堕落》,情节大意可以概括为“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另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已婚的太太,同时又对这位太太的丈夫心怀爱恋;一个做了丈夫的男人同时与一个单纯身份的同性恋者亲密相处”。影片拍得不错,有人为这情节叫好,说:“这一切不但没有加重人与人之间的危机,反而构造出一幅既凄美又和谐的欲望幻梦图。”
有那么和谐吗?我不知道。
也有人说,从《愈快乐愈堕落》开始,“我们不再从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的分界点上分割人与人,而是把目光集中在人对人的兴趣上,这兴趣不再被社会的、法律的、婚姻的、性别的、性向的‘现实’所框限。”
有这么好的事吗?我怀疑自己上了天堂。我想起王小波的话,大意是凡是有人把太好的事儿搁我身上,我都不大敢信。我岂止不信,倒要警惕这人要害我。对于关锦鹏,我有一个可怕的怀疑,我疑心有人拿肉麻当有趣,有人打着宽容的幌子为形形色色的堕落辩护,甚至树碑立传。更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在有意识地宽容了一切的同时,也无意识地纵容了自己,并从此一步步在成为“人”的道路上溃不成军。
几十年前,马丁.路德.金对着那个严苛不公的年代大声说:“我有一个梦想(I have a dream)!”
如今,时代变了,社会进步了,宽容了,连同情都变成一种歧视了,没理由慷慨激昂了,我只能小声地说:“我有一个噩梦(I have a nightmare)!”本报娱乐评论员窦婉茹
订实用短信,获赠超大VIP邮箱、个人主页、网上相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