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末,张学友将来北京开个人演唱会。
地铁里的一张海报上,张学友一头枯黄的头发配以同色系的山羊胡,正以21世纪的时尚怪异地招揽着往来路人。那天急火火赶车看走了眼,还以为是哪位国外的艺术老大爷又来华巡演了呢。后退几步,重新聚焦,原来是张天王要来。
在40岁的时候,张学友终于把从前自己身上那分质朴的东西一扫而空了。在他自己说的“很自然的成长”后面,我看到的是一种力不从心的虚弱,还有恐慌。
可以想象,在一个人四十不惑的时候如此脱胎换骨的痛苦,因为接受他的新形象对像我一样的歌迷来说也很痛苦。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认为张学友是“四大天王”里最有亲和力的一个,他的魅力就是他的自然他的实力。可是今天,这个组合里“最后一个莫希干人”的光辉形象也在我面前轰然倒塌了。
“四大天王”能够捆绑式地称霸乐坛十几年,却始终逃不过江河日落的尴尬。这是自然规律,就像再昂贵再高科技的化妆品也抵挡不住皱纹和白发的侵袭一样。现今的乐坛,音乐只是标准艺人的一个卖点,何况张学友新近的作品素质与“宝丽金”时代的辉煌亦不可同日而语了;一向谙熟于流行乐坛商业运作规律的刘德华,近来,一边忙着打官司一边帮福建一家企业叫卖运动鞋,新歌不见几首,一心想当金马影帝;郭富城早就变成了多产的广告明星:可乐、服装、胶卷……歌不够,绯闻凑;自从出道以来就以走音而闻名于世的黎明,最近几张专辑几乎千篇一律,而且像注水猪肉一样,一张专辑里同一首歌都要唱国、粤语两个版本充数。
在歌迷被古灵精怪的新新人类挑逗得越来越喜新厌旧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这4个人的现状,整个一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疲软。
剩下的只能感慨演艺圈的残酷了———不光老女人为了生存今天拉皮明天丰乳,就连老男人也要时时生活在被取而代之的恐惧里,在和衰老和竞争搏斗的过程中,神经一天天地脆弱下去。
他们的恐惧让我恐惧。就像害怕看到老张国荣靠贝壳裙高跟鞋和“露点”在舞台上吸引眼球一样,看到老偶像张学友的新形象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不去听他的演唱会,尽管那天的经典老歌和怀旧的气氛对我确实很有吸引力。
怀旧是奢侈的。我对张学友的记忆已经停在了10年前那张《吻别》的封面上。作为一个老歌迷,演唱会那天我也许会在家里翻弄一下张学友的老唱片,而对同一个城市里的那分热闹视而不见。这是我的脆弱。(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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