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是旅游的黄金季节，我经历过的两种职业总有免费旅游的机会。
一是经纪人，俗叫穴头。最难忘的一次是带亚宁到新疆参加一个酒店剪彩。我头一次到新疆，但亚宁说新疆演出市场个别人不规范，发生过不给演员劳务费的现象，于是我先到乌鲁木齐打前站。到了已是深夜，但酒店大堂人气高涨，如此繁华的夜生活让我吃惊。我有早起的习惯，次日八点到大堂，发现偌大的五星际酒店连服务生都还没有，我产生了莫名
恐惧。电话打到北京，遭到嘲笑：新疆虽在祖国的怀抱，但有时差。那次活动同来的还有胡兵、孙悦、李霞。李霞家就在乌鲁木齐，一回来就扎到家里不出来。活动主办方非常热情，拉着我和胡兵等三位第一次到新疆的人开车去了天池。见到西部壮观美景很震撼，遗憾的是和1米95的胡兵在一起，和谐的景色中，我们这群人个头落差过大。回北京时，孙悦此番来新疆的成果终于显露，在我们流连山水时，她跑到自由市场上收了很多当地木质乐器，全是用黑色、红色垃圾袋装的，她拖着那些袋子奔波于机场打包托运的柜台，基本就象个来新疆淘金的小商贩。
3年前我做了文娱记者，俗称娱记，经常被影视公司请去采访正在外地拍摄的影视剧，也就是探班，吃住行都是影视公司全包，会做公关的公司一般会把探班时间安排在五一、国庆长假。难忘的是2年前去大连，去探电视剧《军港之夜》。我是第一次去大连，来回都是北方航空的航班，飞机快到大连时，我遥望飞机下面的大海和远处市区的万家灯火，颇有感触，觉得这是个悲情的城市。第二天我们到驻地不远的老虎滩，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很多大连的新婚夫妇都到海边拍婚纱照，灿烂的阳光、深蓝的海水、白色的婚纱，尤其是大连海水的颜色，让人莫名伤感，我相信冬天大连的海边一定很酷。临走时去了大广场，那是让大连人格外自豪的一个建筑，于我来看，那个广场在深夜格外空旷，仿佛在召唤远方海上的游魂，我们一行想起了几年前从烟台开往大连的海上客轮的悲惨事件。回到北京，长假结束的清晨，起床后发现手机上是N多未接电话，到了报社才知道，7日北京飞大连的发生了空难。未接电话里，有一半是骂我这个乌鸦嘴但庆幸我们都平安的同行娱记，有一半是关心我是否平安到京的朋友。后来我们发现，空难的那个航班就是我们去大连的那个班次，遇难的空姐也许曾给过我们一次微笑。
不管我们度过了多少个不同的五一节，但2003年的五一，特别是中国大城市的人们都是大同小异，非典的隔离让我们回归家庭。黄燎原在非典后曾认真对我说，非典后中国可能将迎来一次文艺复兴，因为有良心的艺术工作者经过生命隔离的非常态后，会对生命与艺术重新思考。一年过去了，我们发现那话的确是黄燎原豪言壮语而已。这事不能怪黄燎原，他的预测是对的，那个五一我们的确在家庭生活中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但不幸的还是我们自己，当我们一旦获得自由时，世俗的习惯就是个阻挡不住的巨轮，推着你走向不平静的世俗生活，难以再安静想想非典隔离时想过的事。所以，艺术家往往是孤独的。
《欢乐城市周刊》2004年5月7日D15版非娱非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