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超级女声”的最大特点不是美女、靓声,而是“骂声”。整个赛事都浸泡在骂声中,台上评委骂选手,台下选手骂评委。看客呢,既骂选手也骂评委。实在非常“娱乐”。
还有不少看客骂完选手评委,接着骂主办者,说这种比赛是对人的施虐,是被电视媒体操控的一场残酷“娱乐秀”。他们觉得平民的梦想就这样被评委当众敲碎,选手的尴尬成为荧屏前看客的笑料,是一种悲哀和不公平。对这一点我可不同意,既然是零门槛的平民选秀,水平肯定参差不齐,况且敢来参赛的很多人心理本来就都有些“特别”,一方面是对音乐狂热执着地追求,另一方面又完全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甚至缺乏最基本的音乐常识。对这样的人,平常的三言两语根本没用,不用些尖酸刻薄是止不住他们的想入非非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生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允许这些人自以为是地丑态百出,自然也应该允许专业人士用专业知识打碎他们自己制造的虚幻,这不是很公平的事吗?如果这也算残酷的话,人在社会上就难活了。
我倒不是指“超级女声”是场真正公正的比赛,尽管它一直是这样标榜自己的。事实上,“超级女声”中的一些运作很令人不齿,就像它对民歌选手的偏见和明排暗斥。既然“超级女声”号称自己“以唱为本”,没有唱法之分,那就应该一碗水端平。现在的情况是,不要说在海选中民歌手就几乎被淘汰殆尽,偶尔一些漏网之鱼在后面的比赛中也是一路坎坷,在明显的倾向性评判中被斩。几个星期前长沙赛区的10进7比赛很典型,唱民歌的湘西妹子葛舒婕从比赛一开始就一直处于待定的位置,评委不让她通过,也不让她淘汰,却把她推给公众评审团。这里面的猫腻谁都明白:评委很清楚葛舒婕的实力,同时也很清楚大众评审团的品位和取向,于是就借他们的手抹去自己不喜欢的名字。这才叫残酷呢。我不明白,有必要用上这么多手段吗?如果立定决心追求时尚,可以干脆把民歌、美声拒在门外嘛。
不过杭州赛区海选的一个场面把没出息的我着实感动了一把。
一中年女选手,面带微笑拄着单边拐杖上了舞台,评委黑楠问:“是最近受伤了吗?”选手面带微笑地答道:“不是,我是在22年前经历了一场车祸。”她用几句话说明自己的经历:22年前的车祸撞断了她八块脊椎,之后数年都是植物人。医生告其母:用她最喜爱的事物或许能唤醒她,于是母亲在她的床头放了一个半导体,两年后她被歌声唤醒。
残疾选手是美声唱法,《我爱你中国》,评委柯以敏坐到钢琴前亲自为她伴奏,另一个评委张漫哭了。唱闭,黑楠想了好一会说:这是用生命在歌唱,我没有资格评判。
接下来很有意思,就是否应该发给该选手一张直接进入50强的通行证问题。三位评委开始检讨自己是否因为感情上的震撼而放松了对她声音技巧上的要求。黑楠最后的结论是:单从技巧上看她仍然是不错的,但这远不是全部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即便经过这许多苦难,因为有了歌声,她仍然可以微笑面对一切,她真正唱出了音乐的真谛。这其实才应该是“超级女声”追求的真正目标。
结果自然皆大欢喜,残疾选手意外地得到了直进50强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