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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亮:洪启,在回乡的路上歌唱(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7月18日14:28 音乐生活报
尹亮:洪启,在回乡的路上歌唱(附图)

洪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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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启,具有浓郁传奇色彩的民谣歌手、词曲作家,中国当代民谣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代表了中国流行音乐中民谣吟唱的坚实的歌唱者。出生于新疆和田,具有维吾尔族血统的他,自小被从浙江支边到新疆的汉族父母收养。生活背景让他对维汉文化兼收并蓄,他的音乐理念吸收了新疆地区和汉族地区的音乐内涵。

  洪启的歌中有一种这个时代中久违了的情感的力量、道义的力量、人格的力量。他
的出现给中国流行音乐增添了一股清流,使得不痛不痒的、虚假情感泛滥的乐坛多了一份纯粹和真诚。其主要作品有《工业化时代的诗与歌》、《红雪莲-洪启作品集》等。目前,《红雪莲-洪启作品集》已在全国进行限量发行。

  洪启的作品《红雪莲》在新疆已是家喻户晓,但由于作品集先前只在新疆地区发行,很多人还不知晓。但听过洪启作品的专业人士都对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知名乐评人金兆钧、王小峰等都在各大媒体发表了对洪启作品集的专业评论。乐评人认为,洪启唱出的人文精神的回归,弥补了这个时代的一个空缺。

  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位“民歌的理想主义者”,记者通过采访一步一步了解了洪启的音乐路程。

  为什么要歌唱

  很多人都难以想象一个从来没有受过专业的音乐训练的人,怎么就可以作曲写歌呢?然而洪启却做到了,他说这也许是因为他真正明白音乐的功能和意义。

  “努莆拉、阿炳、陈达是我心目中的三位音乐的圣人,他们是我心中永远不会熄灭的指路明灯。是他们教会了我歌唱,也是他们让我明白了歌唱的意义。”洪启在谈到自己的音乐领路人时脸上带着一种神圣,一种坚定。在他的心目中,努莆拉、阿炳唱出了劳动人民的苦难,唱出了劳动人民的心声,因此人民群众爱他们,贫苦人是他们最忠实的群众。洪启10余年的音乐路程正是沿着他们的足迹继续走下去,继续他们的歌唱是他的追求,让普天下受苦人都热爱自己的歌声是他的目标。

  洪启感慨地谈到是一则贴在公共汽车站牌上的寻人启示影响了他,使他开始了自己的音乐旅程,并直接影响了他的音乐创作观念:现实题材创作。

  那是1992年,有天他在乌鲁木齐公共汽车站等车,抬头发现站牌上贴着一则醒目的寻人启示,一行黑体大字“阿里木江,你在哪里?”边上是一个漂亮可爱的维吾尔小男孩的照片复印件,看得出来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写的,充满了失子的悲痛和寻子的急切心情。洪启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写的事情。于是很快写出了一首名为《阿里木江,你在哪里?》的叙事诗,并将它谱上曲子。为什么要写阿里木江?在洪启看来,他代表的是一颗纯洁而天真的灵魂。他的走失不仅仅意味着一个少年的走失,也意味着希望和梦想的走失。走失的人注定要与悲苦的命运做着最艰难的斗争,不前进不抗争就不会有出路……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阿里木江,他们尝受最多的就是苦难,但他们心里装满的却全都是希望,带着对众多“阿里木江”的热爱和同情,洪启开始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通过音乐去找回这个民族失去的诗魂、乐魂!他开始了自己的音乐创作,在这段艰辛的路途上,他时常会听到努匍拉,听到阿炳,听到最深刻的,呼唤良知、呼唤真理与正义的歌唱。

  新民歌运动的旗手

  洪启给自己的音乐做了一个标签:“新民歌”。还为这个标签作了清楚的注解:“我的新民歌,不同于时下老歌新唱或对优秀民歌改头换面的做法。而要在音乐形式上不拘一格,真切反映人们生活、情感的精神,创造出更好的、更贴切的表现这个时代现象与状态的声音。”

  早在70年代中期,台湾的音乐青年也曾在摇滚、乡村、民谣小调、艺术歌曲、流行歌曲之外发起过民歌运动,余光中先生就此发表过自己的看法:“有人质疑由少数人制作、演唱出来的音乐,能不能叫做民歌?民歌根基深厚,要天长地久,由下而上酝酿而成,岂能由上而下地如此炮制出来呢?当时我也参加了讨论,指出在媒体资讯发达的当代,歌的大众化早已倒过来,是由都市推向乡村,由一曲轰动到众口竞传,跟古代那样把一切交给时间去慢慢孕育,是不同了。”不只是如此,民歌运动在拉美及世界各地都有过波澜。

  新疆是一块培育民歌的肥沃土地,在这里不仅有把民歌推向世界的王洛宾,还有遍地可见的拿着一把简单乐器、唱着最简单旋律的民歌手。洪启的“新民歌运动”最早就是在这块民歌土地上发起。1997年,洪启从北京回到新疆,创作了第一首真正代表他“新民歌”音乐主张的作品《红雪莲》。这首体现新疆本地风情的歌曲,以它的单纯和凄美征服了听众,在音乐排行榜上停留了一个多月。

  这次成功给了洪启很大信心,也从此彻底改变了他的音乐观点。2001年,洪启正式将他的“新民歌”理论呈现在众人面前。洪启说,他的新民歌是个盒子,里面放什么都可以,可能是摇滚乐,也可能是交响乐,但始终不变的是我的民间形式和民间立场,通俗但不庸俗,“我想做的就是真实朴素地反映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心声就可以了”。

  洪启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平民情结”。在这个商业和娱乐时代,许多人利用才华和成就实现了角色和身份的置换,洪启却顺着平民路线一直寻到了最底层,并把自己定位在了那里。从他的《红雪莲》到《城市的故事》、《阿里木江》,不难看出这位行吟者视角的位移,从关注自我内心情感到倾听来自最底层的民声:“你来这里劳作已经很久了/这个地方瓜果香甜你吃的不多……突然间你在城市的上空唱起了歌/为你没有领到的应得的工钱……”(《城市的故事(二)》)。洪启一直在坚持自己的音乐主张,他没有陷入商业环境下奇诡的革命式发情,他的新民歌朴素地唱着故乡、爱情、妈妈、流浪人和城市小妹妹的忧伤。

  虽然,“新民歌运动”未来的路还很漫长,然而洪启勇敢而大胆地为自己树旗,除了可以看作是“一次自励的誓”,把“未及茁壮的民歌运动推上征途”,也将自己推到了大众和伐异者面前接受检阅和临殉,仅这份勇气就足以让人刮目。在与洪启本人交谈的过程中,能理解他的歌吟与呐喊,感受他的思想和心灵,他的情怀是诗性的,激越的。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是一个脚踏实地的“新民歌运动”实践者,这并不是“矫情”也不是“做秀”。

  走在回乡的路上

  自古以来,民歌始终以其独特的感染力和亲和力实现着人类文化交流与情感传递的神圣使命。但是,随着工业化时代的来临,音乐通过伪造的电子声音、人为的电光色彩、离奇的形象设计、夸张的肢体语言以及声嘶力竭的古怪嗓音来刺激人们的大脑皮层,使人由此而产生一些非理性的感觉与行为。音乐脱离纯朴的情感交流,通过音乐带动消费使音乐的本原遭受到严重破坏。

  同时,人们关注的焦点已经集中在追逐利润方面,物质的刺激与诱惑,给人带来一种既兴奋又不安的浮躁心情。在这种状态下,人们精神世界的大门被紧紧关闭,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爱被进一步淡化;私欲的膨胀更是将人类的心灵感受和浪漫情怀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这个时代的音乐来说,更需要的不是技巧,不是大师,而是一种人文精神。我们呼唤的是一种人性化回归的音乐,于是,洪启抱着一把吉他,吟唱着发自内心的声音,风尘仆仆地踏在了回乡的路上。他从小被一对浙江汉族夫妇收养,但他真正的血缘却来自新疆维吾尔族。他回到新疆,来寻找他祖先的音乐灵感和民歌天赋。这一切是来得那样自然,那样简单,那样真实。“我愿走在你的回乡之路上,我愿和你一起分享你童年的幸福时光”,他的回乡,不仅是回到新疆,更是回到音乐本源,回到人性本初。

  “是不是有片天空任你去飞,是不是有个欲望在心中荡漾,是不是有个梦想在眼前闪亮,是不是有个城市在梦中歌唱。”洪启在他的歌中重回太阳、大地、海洋、真理这些意象,即使是情歌、小调,也是流行音乐之前的民间情歌、小调,唱的不是私人呓语、靡靡之音,而是美好事物、人民立场和土地情怀。唱出了人们对真诚的渴望,对梦想的追求,对关爱的企盼,对自然的依恋。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为缺失的思考与呐喊,是对我们当前生存状况的一次审视,是对音乐与民歌的社会功能和文化功用的一次艰苦、有益的回归。

  古人云:“饥者劳其食”,“劳者歌其事”,洪启的音乐创作在艺术上继承了中国民间真切的情感、感伤的情怀,质朴的气质和简明流畅的形式。认真聆听他的歌曲,我们也能听到自己追求积极、健康的人们的心声,感受到一种从走失到回归的欣喜。

  后记:在采访完洪启时,笔者第一次感到无从下手。因为在洪启的话语中,找不到狂热的激情,连表情里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从他的歌声和文字中才依稀可见他骨子里浓浓的情意。

  洪启是低调的,民谣也是低调的。或许是因为一直游离在边缘,他身上没有沾染上这个圈子里的习气,在音乐创作中继承了民间歌曲真切、感伤的情怀,质朴、宽厚的气质和简明流畅的形式。他用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感情,直白简洁而又富有诗意的语言,在简单的吉他伴奏下,和着深情得有些颤抖的声音,诉说着对美好世界的向往。尹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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