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深,我突然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我想参加《超级女声》。”我当即惊讶得差点没晕过去。我妹妹,快到三张,长相介乎张靓颖与叶一茜之间,当了妈妈,性格活泼,思路跳跃,在成都电视台上班。说这话时,她的口气就象上世纪80年代初一个想吃“大白兔”奶糖的四岁小女孩。
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妹妹的关心是如此之少,常年在外又各自成家,我根
本没时间或者说没意识去探究她内心所思所想。妹妹和我打小就一起学声乐,后来我转学中文,她仍然搞声乐,因为那个时候要靠唱歌出名实在太难,因此她没能达到理想的彼岸。这一通表面“无厘头”的电话最终让我明白:她心中关于歌唱的梦想从未泯灭,《超级女声》,再度点燃了她的希望。
我不知道,在成都这样一座拥有一所国立音乐学院、数十所影视歌唱培训院校、数百家Club、Pub、上千家KTV、数万名业余歌手、数十万名卡拉OK狂热爱好者、上百万各个年龄段美女的城市里,还有多少象我妹妹这样的女性。她们天性纯善,热爱音乐,勇于表现自己,对未来充满愿景。现实与梦想的距离并未让她们踯躅不前,她们内心都很渴望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放胆一唱。
每天都唱,每周必唱。在周笔畅们天籁之音的感召下,和着《超级女声》的节奏,成都,这座拥有历史上最出名琴师司马相如的城市,开始乘上歌声的翅膀。唱歌的唱着,没唱的也没歇着,我认识的大大小小成都名人都在谈《超级女声》,都在谈进入六强的成都选手。球评人李承鹏说,我十分想见李宇春;保健品“大鳄“蒋德才说,我想让张靓颖做形象代言人。
当有人认为《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成都粉子》等“遗情书”妖魔化了成都以及成都女人的时候,超过6万名成都女人用参加《超级女声》海选来证明成都女人不愿靠外表而要用实力来实现理想;当有人指出成都“蜀犬吠日,天常阴霾,气质阴柔”时,李宇春用阳光与动感为“成都女人”这个词增添了另类注解。我的朋友黄勇昨天激动的对我说:“原来李宇春跟我是校友哇,新都一中的!”做大买卖的黄勇大概三年都没看过娱乐节目了,但《超级女声》让他们家里分成了三派,上到80多岁的老人,下到几岁的女儿,都各有偶像,黄勇被动的加入了这个“战局”,几周后,他开始主动表示“以李宇春为傲”。
我无意分析哪位成都选手可能蟾宫折桂,我只是感觉,这几个月,成都这座城市的名片不再是杜甫草堂、武候祠,不再是青城山、都江堰,不再是灯影牛肉、赖汤元,也不再是张艺谋所拍的花费不菲的广告片,而是“超女”中的张靓颖、李宇春、何洁、纪敏佳。不管她们原籍哪里,她们都是从成都这样一座土著与新移民杂居、辣与麻并存的城市开始成功起步。周润发说:“成功?我才刚上路呢。”成都四“超女”说:“成都,我们从这里上路。”
仔细分析一番其实不难发现,《超级女声》最后六强碰撞实际上是成都、长沙两个城市的对决。张、李、纪、何跟成都的渊源勿须赘言,周笔畅原籍湖南,黄雅莉更是长沙中学生。这样的“双城记”虽是天意,但在现实中也有缘由可寻。 我一直认为,长沙跟成都是两个娱乐气质上最近似的城市。两地吃、住都很便宜,气候冷热适度,从来都是各类明星的“温床”,拥有大量专业的追星族,有大量的媒体,有收入差别很大的忠实受众,爱读、爱看各类八卦新闻。两地媒体对娱乐业都十分关注,成都所长在报纸,长沙所长在电视。
长沙人对成都人从来都是比较认同的,因此第一届“超女”中不少成都获奖者在长沙也拥有大量拥趸。目前最红的张含韵虽然是四川德阳人,但长沙人同样把她视为成都人。而外地人对两个城市的感觉也有几分近似,惊叹于长沙剁椒鱼头的北京人同样惊叹于成都毛血旺;惊叹于长沙马王堆的上海人也一定会惊叹于成都的三星堆。《超级女声》,将让历史上齐名的“川妹子”与“湘妹子”在公开、公平的前提下一决高下。
最后的胜者将是谁呢?如果说群众基础决定最终结局的话,我宁愿相信还是人口更多、参赛选手更多的成都略胜一筹。成都,超女之城,不用小说,不用城市形象广告,不用粉色传说,只需歌声就能展现城市美丽与魅力之魂!文/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