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岁的上海老奶奶抓着比她小50多岁的成都小“帅妹”李宇春的手,不象奶奶抓孙女的手,倒象弗吉尼亚的90岁老大爷约翰-史密斯轻拍凯莉-米洛著名的屁股。《超级女声》总决选,奶奶、爷爷、叔叔、阿姨、大哥、大嫂们也疯狂!近千万人突然在同一刻撕掉自己的伪善与中庸,彻底流露出真性情,手机短信就象一封封来自天南海北的鸡毛信,星夜暴走,争先恐后向新晋偶像表达敬意和忠心。
抵抗什么呢?还抵抗个屁!唯一试图抵抗的是一个叫罗大佑的哲学家兼歌手。但我敢肯定,演唱会档期是早就定好的,再能掐会算,他老人家都不会想到8月26号晚上还有三个分别姓张、周、李的小丫头跟他唱什么对台戏。谁都不会留意副厅级单位湖南卫视的时间表,自从中国队从沈阳五里河体育场冲进世界杯之后,电视时刻表好象就再也派不上大用场,因为很难再有事先约定的所谓“全民狂欢”出现。作为上世纪8、90年代华语乐坛的“超级男生”,罗大佑一直是民意代表人物,就此分析,罗大佑的本意决非“硬扛”,安排这样的“抵抗”,仅是时间上巧合而已。
连奔七的马玉涛、黄婉秋们都不抵抗,况罗大佑乎?最好玩的是奔八的乔羽乔老爷子,他的鼓励就跟他的长像一样宝相庄严,叫人“偷着乐”,他让我想起了一句很俗套的话“真正的大人物是永远能跟上时代的人”。虽然把总决选做得有点疑似春节联欢晚会,也有“海外游子祝《超级女声》越办越好”诸如此类的应景环节,但因为最后三强决赛更象汇报演出竞争性不强,因而无伤大雅。
建立在“尊重民意”基础上的《超级女声》尽管在技术上“舶来品”痕迹颇重,但并不妨碍它成为娱乐民主化潮流的马前卒。抵抗无趣与娱乐特权的武器可以是飞机、大炮,也可以是粗糙的土枪。在没有飞机、大炮之前,由土枪打响第一枪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现眼的。我认为,现在出现的一些来自所谓娱乐发达地区人士诸如“我八年前就办过《超级女声》”“《超级女声》全部抄袭日本、美国娱乐节目”“《超级女声》没新意,超女都是暴发户”等等言论纯粹是扯淡。就“超女”现象而言,我坚信,它的意义远远胜于它的内容。就算《超级女声》策划者压根未想过将“超女”置诸中国娱乐发展史的坐标上考量,但历史的选择不可预约,它起到这样的作用,必然便拥有了这般意义。
与骂《超级女声》低俗者性质不同但想法相仿,为“抵抗”超女们的影响而冒出的一大批先知先觉者,他们虽然并不站在民意的对立面自封高雅,却总是用过来人的语气嘲笑大众没见过世面。“哼,那玩意都能红,我们早就不玩了!”“老土!这帮人都是流星!”---他们先前的确“阔”过,也吃了很多米,过了很多桥,所以便有了大大的优越感。用莫名的优越感去矮化甚至丑化普罗大众的娱乐权力,实际上反映了他们内心的虚妄,既想假模假样跟人打成一片,赚人民的铜钿,又想立着个“精英”的牌坊,永远拥有高高在上话语权。这般机关算尽,换来的却极有可能是自己“涮进”自己。
以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分获前三名落幕的2005年《超级女声》,阳光帅气的李宇春抵抗住了无数符合传统审美观的“柴禾妞”的进攻;外型卡通的周笔畅抵抗住了R&B不易唱出个性的论断;外语学院自考生张靓颖抵抗住了中国人不可能唱好英文歌的偏见;湖南卫视抵抗住了来自传统与主流的巨大压力;约60,000,000观众则抵抗住了低俗、没见过世面的陈词滥调。
《超级女声》,无需抵抗,也无可抵抗!文/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