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度文化回眸系列评论之港台电影
快要过去的2005年对港台电影人来说是不想回顾的一年。
特别是对台湾电影人来说,已经沉寂多年的台湾电影在今年虽仍波澜不惊,但毕竟也有“后浪潮”之说(哪怕此说不过是穿凿附会,但总非空穴来风)。继侯孝贤、杨德昌等台湾
新电影元勋之后的蔡明亮、陈国富、张作骥等导演,以及台湾的“王晶”朱延平等在这一年都有没能给予我们任何欣喜,反而是“老骥伏枥”的侯孝贤却出乎意料地一年内接连给我们带来了《咖啡时光》和《美好时光》这两部片,并在本年度东京电影节上拿下“黑泽明奖”(有点奇怪,为何不是小津安二郎奖?),不过,台湾新电影主帅的侯孝贤作了某种程度的转型,这《时光》系列转向了男男女女的情感小浪漫,叫人对他有点再等着瞧的微妙感觉。所谓“后浪潮”,他们和他们的作品,如张国甫的《龙眼粥》、黄玉珊的《南国纪事之浮世光影》、林正盛的《月光下,我记得》、曾文珍的《等待飞鱼》等片,甚至就连朱延平也支持拍摄了一部有一定创意的警匪片《狼》,尽管这被称为“后浪潮”的影片也有20部,在平静了多年的台湾影坛倒也像是水面上飞来了一片薄瓦,溅起了些许浪花,来得快,去得快,因为没有票房支持,也就转瞬即逝了。但是,动画片《红孩儿:决战火焰山》则是2005中文电影中最能使人感到兴奋的一部。毕竟,我们的动画片从来难产,每出现一部,就会让人兴奋。
此外,台湾电影已有好多年不入主流市场,仍然依赖少数几个曾在国际上获得过奖项的知名导演来支撑,这样不健康的状况不改,台湾电影是很难有出头天的。
香港只能说比台湾好那么一丁点,至少有《头文字D》在票房上尚不俗,至少还有《神话》、《黑社会》(内地片名为《龙城岁月》)、《三岔口》、《喜马拉雅星》、《精武家庭》这些还具有一定票房号召力的影片,至少还有徐克再度出现的《七剑》,还有关锦鹏的《长恨歌》和严浩的《抹茶之恋味》(内地片名《鸳鸯蝴蝶》)等,至少可让香港电影让人感到在往往强调主流的同时,也会有题材多样化的影片可供市场选择。到了年末,先后出现《杀破狼》和《如果·爱》这两部别有瞄头或颇具分量的制作,以及借周星驰“余威”的《情癫大圣》,对香港电影“黑色2005”,大抵起了力挽狂澜的鼓舞作用。在情绪上会让香港影人在踏入新的一年时不至于过分悲怆。
2005年香港电影共有47部,竟然是是二战结束后产量最少的一年。纯港片票房(不包括内地和外片)不过4亿港元(2004年香港中外影片票房为9亿港元),创下历年最低收入数字。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香港电影遭遇到最低迷的“黑色2005”,此说一点也不过为。
的确,香港电影在今年直到10月前,一片愁云惨雾。
之前尽管有《头文字D》,也有《喜马拉雅星》,有《七剑》,然而太多的低劣制作让人们对电影院却步,特别是人们感觉到新人难以出头或未到接班时期就强冒出头来时,观众的信心指数是不可能承受客观所需的。例如黄精甫。
去年(2004)一部《江湖》折戟,今年再接再厉,结果《阿嫂》再次沉沙,这之前所有对他的一切善意肯定甚至冀望,灰飞烟灭于顷刻。有些作品因为客观环境所囿,拍来匆匆,所以就连尔冬升也会失手———《早熟》就是。以为在三年前凭随《无间道》而斜杀出来的《黑白森林》再顺便捞一笔的《黑白战场》(王晶、钟少雄联合导演),同样也因为失诸于粗糙而未能重温旧梦。从来就只以影像出色而弱于讲故事的马楚成,拍出来的《韩城攻略》,虽然稍比以往注重了剧情和人物,但仍然缺乏血肉,干得榨不出水。构思奇特和以特技作号召的《童梦奇缘》,探索勇气可嘉,可惜在其生涩,因而少了份感动。《千杯不醉》、《再说一次我爱你》、《非常青春期》等对时下青年人的情爱故事不过是一次又一次了无痛痒的叙述。直到踏入初秋,才出现些许会事先有所期待的兴奋点。首先让我们看到了杜琪峰的《黑社会》、李仁港的《猛龙》,随后是叶伟信的《杀破狼》,再接而是陈可辛的《如果·爱》和刘镇伟的《情癫大圣》。除了陈可辛的歌舞片,其余影片全都是香港电影中太熟悉的类型题材。只是,编剧、导演能够往旧瓶子中装新酒,甚至找回传统酿出佳酒的秘方,才拍出了味道。
我们希望,香港电影能继2005年最末三个月的势头,开一个好头,为香港电影在2006年打一场翻身仗。
台湾电影呢?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二十年前的盛景了。
列孚(香港影评人,现居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