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凯：《艾在旅途》 迷失的艾敬找不到路

　　艾敬(blog)的精选大碟《艾在旅途》中的很多歌以前我都曾经听过，应该说再熟悉不过了。如今再度聆听起来，突然有种迷惑的感觉在心间作怪，这种迷惑让我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解开这个谜团。我努力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试图让那些曾经在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能够重新拼凑一下，在自己的脑海里能够再次涌现出来……

　　我一直相信没有经历过那个时间段的歌迷很难听懂艾敬的歌，更何况如今的歌坛早已被侵蚀的面目全非了，被超女、网络歌手以及众多口水歌洗脑的人已经无法领悟到艾敬歌曲本身的含义。其实这也并不能责怪他们，毕竟当年她嘻嘻哈哈演唱着《我的1997》的时代离他们的生活太过遥远，不曾记得艾敬是谁，也情有可原，这是整个华语歌坛的悲哀，但可惜这种悲哀的背后找不到真正的肇事者，更谈不上孰是孰非了。

　　在那个青春肆意飞扬的年代，生活在那个时间段的人对整个世界充满了幻想，面对新鲜事物(霹雳舞、白底布鞋、绿军装、侠义片、崔健、邓丽君的靡靡之音)的出现，应变能力突然变得严重缺乏，这让他们对生活充满了不安、惶恐，甚至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那时中国的流行音乐从九十年代初期(1992年——1993年)已经开始全面复苏，广州歌手声势浩大并推出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歌曲，如李春波的《小芳》、林依轮(blog)的《爱情鸟》、李进的《你在他乡还好吗》、甘萍的《大哥，你好吗》、杨钰莹的《风含情、水含笑》、毛宁(blog)的《涛声依旧》；北京的摇滚乐(崔健、唐朝、黑豹)早已是声名显赫；港台音乐依然是四大天王的天下。在若干背景下，香港大地唱片的刘卓辉携同黄小茂推出新人艾敬的这张唱片《我的1997》，有种横空出世的感觉。没有人会想到那个吵闹着要去花花世界的女孩，包括后来的丁薇(blog)、姜昕、张浅潜等“巾帼红颜”日后会成为中国流行音乐的先驱；新民谣运动的启蒙，帽子太大了吧！但事实强于雄辩。

　　艾敬，用一把木吉他唱起了她的愿望，从沈阳、北京、上海，唱到了曾经向往的南方，据说是她的爱人在香港。朴实无华的旋律、清澈见底的民谣式演唱方法将一个女孩的梦想诠释得一览无遗，笑得花枝乱颤般地向听者娓娓道来，听者则被她的精彩故事深深吸引，可能会有些纳闷儿，为什么自己没有像她那样拥有一幅能唱歌的喉咙？为什么没有像她一样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去花花世界和心爱的人一起去逛逛“八佰伴”、去看看“午夜场”究竟是什么样？

　　谁也没有考虑过一个女孩的歌声会和“香港回归”问题扯上关系，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才使得这首歌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这也不好说，谁能想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孩瞬间开始走红大江南北。而《我的1997》毫无疑问是那个时期的一张经典唱片，足以载入中国流行音乐史册的一张唱片。专辑中除了《我的1997》外，像《流浪的燕子》、《那年冬天》、《你的军装》可听性都非常强，尤其是《你的军装》亦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随之而来的《艳粉街的故事》是依然延续了上张唱片的风格，作品《情陷89》、《外婆这样的女人》亦属佳作。新专辑的素材出自艾敬儿时的梦想及发生在身边的故事，以“唱作人”身份出现的艾敬依然保持着邻家女孩的清纯——唱片封面那张惹人爱怜的身穿蓝色毛衣，最能体现她音乐中想要表达的意图。《艳粉街的故事》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脱离了《我的1997》、《你的军装》带来的时代轨迹，很可惜这张唱片并没有如她所愿像上一张专辑那样取得佳绩，除了诸多音乐人及业内人士给予了较好的评价外，歌迷反响之平淡让人不禁有些伤感。这或许让艾敬产生了某些疑惑，究竟歌迷想听什么样的音乐？什么样的音乐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其实，这不仅是她的难题，同样也是业内人士绞尽脑汁苦苦寻求破解良方的问题。

　　《追月》、《MADE IN CHINA》、《是不是梦》等唱片相继发行，其中《MADE IN CHINA》没有在国内正式发行过，《是不是梦》是艾敬自组工作室完成的。这期间艾敬音乐中的国际化氛围越加浓厚，看得出她对于音乐的执著态度前所未有的开始“膨胀”，期望值也随即增大了许多。在唱片的制作上也不惜血本来完成，但是盛邀一流的制作人、乐手、录音棚等等做出来的含金量极高的唱片并没有得到大家的承认，没有盈利，甚至亏损的一塌糊涂，这让艾敬始料不及。歌手坚持自己的音乐理念这本身并没有错，但想要迎合那些对音乐日益挑剔的乐迷的口味是一件极其艰巨的任务，投机取巧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偶然性，这一点是公认的，同时也是毋庸置疑的。

　　从《艾在旅途》这张唱片中不难看出，艾敬的确很努力，但从《东京餐馆的China Girl》，《纽约纽约》、《水牛66》、《追月》中不难看出其作品中的干涩，歌词源于生活这是无可厚非的，但它不是日记，更不是一首诗，写得如何情深意切、风华雪夜都无用，听者的耳朵是一个坎，你只要过了它这道关，一切均迎刃而解，否则，所有的借口都无济于事。艾敬弹吉他的水准在女歌手中亦属凤毛麟角，演唱水准日趋完美，和以前唱片中的表现相比较而言好了很多，闭门造车式的音乐表现形式这么多年是制约她的一个瓶颈，如何突破这个瓶颈，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五张唱片就像一段艰难的路程，像一个里程碑，或许说永远都没有终点，艾敬沿着轨迹一路走来，可能越来越脱离歌迷也浑然不觉，自信本身并没有错，但过分自信不也是歌手的一大忌讳？我们无法对她的这些唱片一一做出评价，因为音乐本身本来就没有优劣之分，艾敬在十余年的时间里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独立完成自己的音乐，这在内地乐坛上尚不多见，单从这一点来看，非常值得国内的其他歌手借鉴。

　　很多人喜欢艾敬的那首《我的1997》，但原作版听的人不是很多，那就让艾敬抱起吉他重新为我们演绎一遍，让我们看看她除了“花花世界”的美梦成真以外的另外一个梦想吧！“转眼四年很快就过去了，其间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事，我没有太多的失望和希望，也没想过一定要当梅艳芳，我喜欢路上走着的那只猫啊！因为感觉像它一样在流浪……”文/郭志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