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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金基德电影中的爱与死(2)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16日17:26 三联生活周刊
监控室——金基德自己扮演了监狱监控室里只在玻璃投影中出现的眼镜男。正是他的操控,妍才得以探监并与死囚犯展开一场情欲恋。他的动机是什么?他代表着什么?我们可以做各种联想。上帝?导演?社会的权力操纵者?命运之神? 天使——妍做了天使雕像,但是最后却砸烂了它。在绝境中,天使并没有带来希望,反而是死囚犯最后拯救了妍的婚姻。这的确是完全反主流观的故事。 《呼吸》表现爱与死的主题,这也是金基德电影中经常触及的主题,当然也是西方文学艺术自《圣经》起就离不开的主题。金基德的电影常有宗教意味,《呼吸》也不免令人想到《圣经》中的句子:“恨如阴间之残忍,爱如死之坚强。”基督在十字架上死难,即是通过死来说爱。“爱如死之坚强”,在尼采的哲学中,在马勒的音乐中,都是不断重复的主题。尼采如此说过:“美在哪里?在我须以全意志意欲的地方;在我愿意爱和死,使意象不只保持为意象的地方。爱和死,永远一致。求爱的意志,这也就是甘愿赴死。”《罗密欧与朱丽叶()》、《莎乐美》、《俄狄浦斯王》、《战争与和平》等等都是表现爱与死主题的西方经典。在基督教盛行的韩国,韩国艺术家对于基督教的信念未必接受,但是却熟悉其隐喻与概念,这在韩国电影中频频可见。金基德的《呼吸》的确有“恨如阴间之残忍,爱如死之坚强”的意味,但是带着金基德自己的意识,感官化、情欲化、体验化。 爱与死作为永恒的宗教主题,马勒用音乐来表现它,尼采用哲学语言来表现它,托尔斯泰用小说来表现它,这个主题总是令人与沉重相连。但是也不是所有表现爱与死主题的作品都是沉重的,看《呼吸》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一部完全与此片风格不同的探索爱与死主题的电影——喜剧导演伍迪·艾伦的《爱与死》(1975年)。伍迪·艾伦作为一个讽刺和喜剧大师,完全以谐谑和喜剧的方式来表现这个主题,是经典搞笑电影,但是一样有力。伍迪·艾伦的喜剧永远能把知识分子性很强的笑话和装疯卖傻的搞笑混合在一起,《爱与死》就是代表,一方面是一个闹剧,一方面却又是他向他心仪的大师伯格曼、爱森斯坦、马克斯兄弟、《战争与和平》、陀思妥耶夫斯基、俄国电影和文学等等致敬的作品。 为什么从《呼吸》想到《爱与死》,因为后者也是说一个死刑犯在等待死刑,由伍迪·艾伦自己扮演。该片是对《战争与和平》的戏仿,死刑犯戏仿保尔一角,他误打误撞地参了军,因为计划刺杀法国将军而蹲了监狱,在监狱里等待死刑。“每个人到某个时候都得死,但我不同,我到早上6点必须得死,现在是6点,但我有个好律师。”在囚室里,保尔这么宣称。然而无神论者的他成了有深刻宗教信仰的人,一个天使来到他的囚室,说要拯救他于行刑。但是,天使食言了,保尔还是要被枪决,这使得保尔的信仰又幻灭了。在死亡的那一刻,他的个人哲学确立为爱与死是人类经验的本质,而拥抱宗教信仰与形而上学的哲学是毫无意义的追求。 伍迪·艾伦电影的最佳女主角戴安·基顿在该片中饰演一个另类娜塔莎,先嫁给一个富老头,同时与彼得堡的很多男人谈情说爱,成为寡妇之后,嫁给了保尔。正是她的政治热情促使保尔去刺杀法国将军而被判了死刑,两人的对话堪称电影的推动力,充满反讽,好笑,无时无刻不令人忍俊不禁。 像《呼吸》中的女主角童年因游泳而遭遇濒临死亡经验一样,保尔在12岁的时候也遇到了死亡——像伯格曼《第七封印》中遇到的“死亡”那样,这里的“死亡”也是由一个演员扮演的,不过他穿着白袍,跟摘花除草一样履行着他对人类的职责。伍迪·艾伦用解构的、无厘头的方式来表达他对爱与死主题的思考,在搞笑之中却触及着重大。 所以,说金基德原创,但他的作品跟前人的作品不是没有联系;说金基德独特,因为他的电影措辞造句总是有他自己出人意料之处。但是,他的主题都是非常基本的永恒的常见性主题。太阳底下无新事,关键在于对于永恒的主题能以新鲜的方式表现,而金基德总有他的独到之处。
【金基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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